天隋仗著自己小，走動也不會發出什麽大動靜，它緊緊貼在冰箱背後，耳朵豎起來，聽聲辨位，隨時躲避女人的搜尋。
    女人繞著冰箱仔細走了一圈，看見沒有任何東西，她眼底冒起一團火焰，豎起耳朵的天隋都隱約聽到了磨牙聲。
    “呼叫，B3區的大家夥又抽風了，修不好就趕緊把這玩意給換了，別浪費老娘時間。”
    “你們知不知道實驗員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黑衣女人語氣極度暴躁，耳麥滴滴了幾聲，“沈研究員這邊已經在調試了，但3號ai仍然在警報，麻煩您再仔細看看？”
    沈研究員放下按著耳麥的手，她抬頭四處打量了一圈。
    天隋咬電線已經咬出了經驗，它並沒有完全咬斷，隻是從貼牆那一麵咬開了一個口子，把裏麵其中一根線咬斷。
    從沈研究員這個視角看來，屋內並沒有一絲異樣。
    她收回看周圍的視線，放輕腳步快速圍著冰箱轉圈。
    天隋耳朵尖得很，它也順著反方向和沈研究員玩躲貓貓遊戲，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轉了三四圈沈研究員才很暴躁地停下來。
    “趕緊讓上麵的人把這破機器換了，沒有什麽齧齒類動物，再因為這事煩我我就罷工。”
    耳麥另一邊的人沉默了好一會，“我和上麵人說一下，沈研究員請您冷靜，想想你母親。”
    砰！黑衣女人也就是所謂沈研究員，她抬手用力捶了拳眼前的大冰箱，低頭看著地麵的她麵色猙獰，要是耳麥那邊的人在她眼前，估摸著會被她活生生咬死。
    耳麥再次傳出聲音，“吳博士已經等不及要開始下一步研究了，希望你不要拖後腿，你知道的，吳博士脾氣不怎麽好。”
    沈研究員呼吸急促，聽到吳博士這個稱呼，她喉嚨發出了類似野獸一般的低吼，身體輕微顫栗，黑色瞳孔顏色變淺，逐漸轉化成野獸的豎瞳。
    “沈研究員？”
    這一聲呼喚喚回了沈研究員的神智，她另一隻手摸向胸口處的空袋，暴戾的情緒快速褪去，她語氣淡漠，“知道了！趕緊讓人來修這大家夥，不要再來煩我。”
    冷冷拋下這句話，沈研究員轉身就走，背影殺氣濃得幾乎凝成實質。
    天隋目送著沈研究員離開，它轉到沈研究員站的位置，看到那微微凹下去的一個拳印，天隋盯著門口若有所思。
    “阿暖，沈研究員力氣好大，她有點奇怪。”
    它一靠近那黑衣人類就得到了通知，估摸著應該是不能破壞這冰箱裏的藥劑了。
    靠近都有提醒，要是咬出個洞來，它都不知道這ai會搞出什麽動靜來。
    不能偷藥劑，天隋猶豫地環顧一圈，“阿暖你能聽到嗎？我接下來是跟上那個人類，還是拿一支藥劑帶走？”
    隋暖不敢讓天隋冒險，剛剛女人忽然發作已經差點給她嚇出個好歹來了。
    隋暖打開麥克風，低聲說了句“跟隨。”就趕緊把麥克風關掉。
    天隋遺憾，它其實還蠻想帶一支藥劑走的，這大家夥看著就很好啃。
    最後看了一眼大冰箱，天隋順著牆重新爬回通風管道去尋找黑衣人。
    與此同時，月隋那邊，它以德服鴿後終於可以和它們心平氣和問問題了。
    “給我講述一下這裏的黑衣人。”
    鴿子們一陣驚恐的咕咕咕，七嘴八舌吵得月隋頭疼。
    它抬翅膀扶額，“閉嘴，就你，你來給我說一下。”
    月隋指的是鴿子群裏相對比較機靈的存在，不過這機靈也是和其餘鴿子相比，在月隋看來依舊很蠢。
    鴿子小步跑到月隋麵前，咕咕咕一頓解釋。
    “藍房子會吃鳥？是固定時間嗎？是黑衣人幹的嗎？”
    “咕咕咕，咕咕咕……”
    “藍房子還會吃人？”
    鴿子們腦容量有限，它們對於月隋的問題都是答非所問，回答得非常雜亂。
    月隋視線落到其餘鴿子身上，它抬起翅膀指了指另外幾隻看著聰明一點的鴿子，“你們也來說一下。”
    “黑車進入藍房子，鐵籠裏兩腳獸的味道會變成鴿子味。”
    “惡魔！黑衣惡魔……藍房子黑衣惡魔……”
    “很恐怖，會吃鳥，會吃鳥也吃人，吃人，害怕，害怕藍房子……”
    “今天會死，我們都要死，我害怕……我不要上黑車子，黑車子會死。”
    “鴿、鴿子不是鴿子，是怪物，吃鴿子，鴿子吃鴿子。”
    “救、救我們，不要去藍房子，不去黑房子，快救救我們，害怕，惡魔有惡魔。”
    “昨天飛走那隻白翅膀，它吃鴿子……眼睛很恐怖。”
    ……
    月隋省略了鴿子們N多重複語句，把大概信息匯總和隋暖說了下。
    這一圈停下來，月隋滿腦袋都是霧水。
    別說月隋懵，聽了月隋轉述的隋暖也有點蒙圈，她當了回複讀機，給江晚也轉述了一遍。
    結合前麵自己看到的碎片記憶，隋暖大概猜到了藍房子會吃鳥是什麽意思，可這藍房子會吃人和黑車子又是怎麽回事？
    隋暖手腳冰涼，她低聲喃喃，“夜翼計劃–禽類改裝，兩腳獸味道會變成鴿子的味道，靈長類可用……”
    隋暖緩緩抬起頭看向江晚，“人、體、實、驗……”
    江晚手心也出了不少汗，她連忙把車靠邊停下，轉頭和隋暖對視，“會是……嗎？”
    ”不知道。”隋暖看向君隋，發現它還沒醒，她頭又有點隱隱作痛了。
    江晚深吸一口氣，“別的先不管，我們去到藍天育種基地附近，要是真有問題，我會向上級申請逮捕令，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隋暖看了眼自己手機，她其實有大領導的私人聯係方式，如果真和人體實驗有關，那很有可能就要深夜打擾大領導了。
    出門釣魚到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冬天天色黑的快，現在都要開遠光燈行駛了。
    天隋那邊，它有點迷路，最下麵這一層全是沈研究員的味道，它找不到那個人類去了哪裏。
    感受著爪下微微震動的甬道，天隋抬頭看了眼，上麵是有什麽東西靠近嗎？天隋搖搖腦袋，上麵來了什麽現在也不是它關心的時候。
    天隋在通風管道轉了幾圈，實在沒法，這種情況它隻能用最笨的法子，一個個找。
    前麵幾個房間都還好，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休息室，有辦公室，有堆放各種儀器的雜物室。
    天隋撓撓頭，“沒有，她到底去哪裏了？”
    “嘶！”
    天隋爪子縮了下，這裏開了暖氣，它腳下的管道都是暖的，沒想到走到這邊會突然變冰，天隋都被凍了一個激靈。
    回想起剛剛那個冰箱所在那個房間冷氣十足的情況，天隋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開足冷氣的房間應該會有重要線索。
    它快速跑到出口前小心觀察一遍，發現屋子內沒有活物這才敢探頭出去觀察。
    “嘶！”
    “嘶！”
    “嘶！”
    三聲吸氣聲幾乎同時響起，現場的天隋，看著直播的隋暖、江晚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