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九再抗造也敵不過士兵們把他當靶子突突突，身中幾十幾百槍，月七九渾身浴血，手裏抓著米國軍官腦袋，帶著笑容倒在了地上。
    他要是想，殺死米國軍官那一瞬間，他還能反手帶走站在軍官周圍一群士兵，隻是他沒有動手。
    殺一個就夠，殺太多後續也不好處理……最主要的，或許是死前突發聖父心，他不想自己死前最後一刻還手染太多鮮血。
    “停下！”
    見士兵們突突死月七九轉槍要向其餘改造人開槍，隋暖連忙大喊製止。
    已經打紅眼的改造人可不管別的什麽，但凡士兵要是敢向她們那邊開槍，陷入瘋狂狀態的改造人必然會回身往她們這邊殺來。
    屆時軍隊傷亡必定不可估量。
    “後退！往後退！”
    隋暖麵色不太好看，她冷冷睨了眼其餘幾位軍官，“激怒她們，他就是我們的下場，剛剛這人中了多少槍才倒下，在場的都看見了吧？”
    領隊那麽囂張完全是看到隋暖在夜翼內旁若無人之境，他們下意識就小看了改造人。
    加上雖有隋暖多次警告，指揮部給出的命令是遇見改造人能躲著就躲，他們知道改造人強，但強到什麽程度他們完全不知道。
    月七九那一下給他們嚇得不輕，隋暖話音落下，隊伍立即往後退了不短的一段距離。
    隋暖低頭和月七九渙散的瞳孔對視上，她無力扯唇，真是諷刺……
    該為民牟利的人貪生怕死，不把人民當命。
    被禍害了一輩子，被當做商品交易的人臨死都在想著各國群眾。
    吳博士那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三位克隆人被撕碎，改造人大笑著前赴後繼撲向吳博士。
    雙拳難敵四手，缺了一條胳膊的吳博士被活撕，不少殺紅眼的改造人緩緩轉身，嗜血的眼眸盯上了隋暖身後的一群士兵。
    月七九怎麽死的她們當然也看到了，隻是當時在圍殺吳博士，她們沒空理會一群跳梁小醜。
    沈念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她張開手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抱歉，媽媽沒有能力保護好你，讓你這一輩子過得這麽苦。”
    “咳咳，媽媽要先走一步了，歲禮不要來這麽快，等媽媽去另外一個世界多準備一段時間，下輩子再來做我女兒可好？”
    沈歲禮把頭埋進沈念懷裏，像極了小時候在媽媽懷裏撒嬌賣萌的樣子，“才不要，我要去和媽媽一起準備下一輩子的家，我討厭這裏。”
    月七七背靠著大樹，視線落在沈念、沈歲禮兩母女身上定定失神。
    月八踉蹌著走到月七七旁邊，吳博士死的那一刻他就把武器扔了，“或許隻有這一刻我們才是自由的。”
    “我啊，終於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月八轉頭看著月七七，他壓低聲音，“你當年問過我為什麽那麽怕死，為什麽要跪著求別人給自己留條活路，為了活著臉都不要……”
    “當年我帶著爸媽老婆孩子出國旅遊，聽說這邊有非常多適合投資的地方，旅遊途中我就順便帶著家人一起過來了……”
    “是我不聽勸告害了所有人，我至今都無法忘記家人一個個死在我懷裏的一刻，她們死前都在和我說一定要帶著她們那一份活下去！”
    “我是一個罪人，我是一個懦夫，為什麽當年死的不是我？為什麽隻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月八嘴角上揚，他很想哈哈大笑，可嘴裏湧出的鮮血卻讓他怎麽也無法露出當年意氣風發的暢快笑容。
    月七七不懂得這份濃烈的情感，她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親情，隻不過聽著月八斷斷續續的訴說，她眼眶也有點發澀。
    月二二腳下用力狠狠碾壓著吳博士早就成泥的頭骨，她一言不發，恨意讓她想拚湊起吳博士的屍體對他進行新一輪鞭屍。
    遺憾的是吳博士已經沒有一塊肉，早已變成了一攤一攤碎肉。
    月零零抬頭透過層層樹木遮擋看向天空，或許奶奶現在也在看著天空，臨死前也算和奶奶一起看了最後一次風景。
    “喬前輩不要再碾了，都成碎渣了，我們一起看風景吧？”
    月二二眼眶通紅抬起頭，“風景？哪裏還有什麽風景可看？”
    月零零聲音低低的，“說不定家人也在看呢？”
    不少家人已經被提前抬走的改造人也緩緩抬起頭看向天空，悲傷的氣氛彌漫包圍了所有人，不知道是誰先扛不住亦或者大家早就撐不住了，低低的啜泣聲很快就聚攏成片。
    隋暖腳下生根，無力感也包圍了她全身，吳博士真是罪大惡極……
    早在吳博士心髒停止跳動那一瞬間，她們脖子上的項圈就觸發了。
    藥劑注射進體內橫衝直撞，疼痛感席卷全身，早就習慣了疼痛的改造人們麵不改色。
    站著的人一個個倒下，很快隋暖前方就倒下了一大片人。
    沈歲禮蹲下身用衣袖一點點擦拭著沈念臉上的汙漬，隋暖避開人群走到了沈歲禮麵前，從包裏拿出了一包濕紙巾。
    沈歲禮一怔，她抬手接過隋暖遞給自己的濕紙巾，“謝謝。”
    “舉手之勞……抱歉。”
    沈歲禮頭也沒抬，“沒必要道歉，你已經為我們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是那個渣子不肯給我們留一條活路。”
    “我還有一句話沒說，改造人有基因病，成功體最長也活不過二十年，渣子也是最近才發現的，不然他怎麽會斷臂求生，怎麽會讓自己暴露在國家麵前？”
    “他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搭上某個國家，有國家人才加入研究，基因病定能迎刃而解，隻是他沒想到你能耐那麽大，短時間就取得了高層信任。”
    “他計劃裏，你最快也要一年以上準備時間，你是他計劃裏唯一變數。”
    隋暖身份有國家最高層幫忙遮掩，即便有內部人士詳細調查都不一定能查出隋暖身份，更何況吳博士並沒有特別內部的人脈。
    擦拭完沈念，沈歲禮抬眼看向隋暖，“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