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神色嚴肅了些，它壓低身子嗅聞著味道帶路。
    君隋也非常嚴肅地跟著學。
    一群人靜悄悄往罪惡所在之地靠近，還在地下忙碌的一夥人絲毫不知道，一場大危機即將降臨到他們頭上。
    “大哥，那群狼真是不識相，肉都送到嘴邊了，居然不吃！”
    “這麽好的計劃全被毀了，我本來預估最少能抓二十人以上，這狼窩規模這麽大。”
    大哥麵色不愉：“等後續風聲鬆點，我們抽個時間回來，把那群狼全藥死了事，誰讓它們壞了我們好事！”
    “辛辛苦苦挖了這麽久的地下窩點，人沒抓幾個，倒先害得我們暴露了。”
    瘦子冷笑：“沒關係，計劃雖有失誤，但沒留下證據，條子又一直找不到我們，最後這鍋還是得那些畜生背。”
    “可惜隻抓了七個人，還多了個麻煩的條子。”
    地下窩點現在隻剩三人：一個老大、瘦子老二，還有老三。
    老三唉聲歎氣：“這窩點都廢了，為啥還留我們在這兒？這地方又小，哪有別墅住著舒服？”
    半躺著的老大忽然坐起身：“老二、老三，你們說那些龜孫把我們留在這……不會是想讓我們背鍋吧？”
    幹他們這行的，從不在一個地方久待——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待久了肯定會被盯上。
    他們能這麽久沒被逮住，一是背後有靠山。能在黑市幹買賣的，沒有門路背景連門檻都進不去。
    他們這一條生意鏈牽涉的人不知凡幾，出事了肯定會有受益者撈人，沒了他們這麽大一個供應商，急需器官的有錢人可要著急了。
    那些沒錢沒勢的人，連黑市入口都找不到，更別說發懸賞、買東西。
    越有錢有權的人越怕死，他們夠不著最高層，但中下層有的是。為了自己活命，願意犧牲別人的人多得不得了。
    二是足夠謹慎，動手前會提前找好退路，還會備好背鍋俠。
    老二搖頭：“不會。你以為現在還像以前那麽落後？我們一起幹了這麽久，互相都見過容貌，他們要是敢拋下我們頂鍋，我們憑什麽不能把他們供出去，換個從輕發落？”
    老三翻過身麵對老二：“那為啥留我們下來？還不把事交代清楚？”
    老二沒好氣：“還不是那群狼破壞了計劃？我們幾個就是倒黴，被留在這裏。至少這地方沒攝像頭，另外幾人還得在城裏生活——看著舒服，你就沒想想有多危險？一旦被發現逮住，就你這腦子，確定能扛住？別被條子三兩句就套出話了。”
    老二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他怎麽會有這麽蠢的隊友？要不然憑他的腦子，肯定能去城裏躲著。唉，到底什麽時候能重新組隊，真不想跟這個豬隊友一起！
    老三很委屈：“我不懂，你們跟我解釋下不就行了？費點口水的事，我就是弄不明白你們的彎彎繞繞。”
    剛聽完老二解釋、躺下沒多久的老大突然抬手：“安靜！”
    這話一落，地下窩點瞬間靜得隻剩呼吸聲。
    老大眉頭緊鎖：“剛剛好像有腳步聲。”
    能當小隊老大，他各方麵都不差，有些地方甚至很突出——耳力就格外好。正因為耳力好，他們小隊經常被留下斷後。
    鈺壓低聲音：“你先把我的牽引繩解開，待會兒人上來了，方便我們拖人或者逃跑。”
    這話也太直白了，隋暖心下無語，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慢。
    鈺小心翼翼走到通道口上方，玟緊跟在它身後，兩匹狼死死盯著入口。
    下方三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老大皺著眉：“怎麽又沒聲了？”
    老三指了指上麵：“打開看看？正好我想放個水。”
    老二立刻搖頭，顯然不讚同這個魯莽的提議。
    隋暖碰了碰君隋，讓它去聞聞味道，確認下有沒有其他出口——可不能讓人跑了。
    又接到重要任務，君隋甩了甩尾巴，快步走到入口上方認真嗅聞。很快，它就找到了新方向。
    這次來的人總共十八位，隋暖這邊除了她自己，還留了兩人。其餘人，她讓他們跟著君隋去守其他出口。
    全程沒多說話，這種無聲交流，他們潛伏時經常用。
    見君隋離開，玟和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沒了隋暖這個“保障”在身邊，警員們一個個精神緊繃，手不自覺按在武器上，警惕心直接拉滿。
    出口總共有四個。就在隋暖這邊在上方行動時，下方三人用眼神交流完，也開始行動——他們轉移到了另一個出口下方，而這個出口，正巧是隋暖守著的那個。
    帶完隊的君隋開開心心往回走，一臉驚訝的玟和鈺也跟在它身後踱了回來。
    君隋的鼻子居然這麽靈？也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麽東西掩蓋氣味，它們想分辨都特別困難，沒想到君隋居然能輕易找到出口。
    回到隋暖身邊，君隋蹲在出口旁，靜靜看著下方；鈺和玟也一屁股坐下，同樣盯著出口。
    這三足鼎立的架勢，讓隋暖有點想笑——下麵的犯人要是運氣這麽“好”，正巧從這個出口出來，別的不說，剛冒頭那一瞬間，肯定會被嚇得心髒停跳半拍。
    下方的老大靜靜聽了好一會兒，沒再聽到動靜。老三拉了拉老二的衣服，用嘴型比劃：“我憋不住了。”
    膀胱這東西就是這樣，上一秒還沒感覺，下一秒急得像要立馬尿褲子。
    老二和老大對視一眼，還是不太放心——寧可自己嚇自己，也不能被條子找到。洞口雖然噴了能擾亂動物嗅覺的東西，但萬一呢？
    老大用氣聲說：“用礦泉水瓶。”
    最開始他們就是這麽解決的，最近太安逸，上去放水時還能順便放風，才會選擇去河邊。畢竟尿到河裏味道散得快，不會被警犬聞到。
    老三不太情願。
    整天在地下悶著，唯一能放風的機會就是去放水，結果現在這點機會都沒了。
    隋暖看了看時間，為了不驚動下麵的人，他們早就約定好：時間一到六點整就一起開蓋即食……不是，是開蓋下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