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進入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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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截一腳邁進門裏,緊接著就感覺到空間像是水紋一樣晃動起來。
袁截也不確定,這是正常的現象,還是門外那個大眼珠子幹的。
等到他腳步穩穩站定,就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最先吸引袁截注意的,是遠處的瀑布,從地麵流淌向天空,而瀑布下麵,則是懸崖,那裏有著一條石階,還有著幾個開鑿出來的石室。
頭頂的天空,顏色異常灰白,有一種死寂感,仿佛一具生命力被抽空的幹屍。
這裏似乎處於半山腰,身後是一棵有些古怪的杏樹,結出來的杏子,有些黑色,有些白色。
而地上滿是落葉,杏樹前麵有兩個人似乎正在下棋,石桌上擺著黑白二色的杏子。
執拿黑杏的那個人,是個小童模樣,肥嘟嘟的小臉,眉心一點紅痣,此時板著臉,目光緊盯著棋局,手中的棋子舉著,卻一直沒有落下。
而他對麵,則是一個白發長須,白胡子垂到腰間的老者,此時用手捋動胡須,眉頭緊鎖,同樣緊盯著這盤棋局。
血箍客在袁截的手邊,此時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伏魄,血目,血手,血衣四位師兄,站在棋局旁邊,臉色有些發白,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棋局,像是著魔了一樣。
袁截走到四人旁邊,同樣看了一眼棋盤,黑杏和白杏在棋盤上縱橫交錯,像是正在激烈的廝殺。
袁截好像隱約能聽到棋盤上傳來的廝殺聲,目光逐漸凝實,眼前的杏子,似乎變成了正在交戰的士兵。
他嗅到一股鐵與血的味道,還有焦臭的氣味,有人似乎在他的耳邊說話,隻是聲音有些模糊。
袁截突然眨了眨眼睛,迅速收回了視線,輕呼一口氣。
這棋盤有些不對勁。
“師兄?”
袁截用手推了推身旁的血手客,可是對方卻毫無反應,剛才的經曆,讓他知道,他的這幾位師兄,隻怕是中招了。
嘖!昆侖是到了,管事的都變這樣的,就剩他一個,還是個跟過來湊熱鬧的,袁截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胡子老頭看了袁截一眼,抬起手,揮了揮,臉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明顯是趕他離開。
袁截回以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深吸一口氣,突然伸出手,一把扛起旁邊的小童,轉身就跑。
“誒?”
被袁截扛走的小孩,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臉上顯露出幾分迷茫,抬起頭左右看了看,依舊一臉迷茫。
什麽情況?
而白胡子老頭正在捋胡子的手突然頓住,瞪著眼睛,他棋友好像被人搶走了。
袁截腳步飛快,根本不敢停,他知道棋盤有問題,但他又沒辦法把幾個人叫醒,那就隻能動下棋的人了。
“我說……你哪來的?”
被扛著跑了一會兒的小孩,突然開口問道,他也總算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叫叔叔!”
袁截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孩的屁股上,心裏也有點慌,但表麵看起來還算鎮定。
管他是不是真小孩呢,先當他就是個小孩,這樣至少是個不知者不怪。
【狂陽道人分身),長生觀觀主,精通十二長生秘術,正處於壽盡階段。】
這名怎麽好像有點熟呢?
袁截想著,突然感覺肩膀一輕,下意識回過頭,屁股上就挨了一下,踉蹌兩步,沒倒。
“要是按歲數,你得叫我祖宗。”
狂陽道人板著臉,緩緩收手,但完全沒有什麽威懾力,甚至有點可愛。
似乎想到了什麽,狂陽目光微動,掐動起手指,表情變得越來越差,原本板著的麵孔,此時陰沉沉的,這時候倒是有些瘮人。
他看了袁截一眼,目光像是透過袁截的皮囊,看到了什麽其他的東西,一揮袖子,一股狂風突然席卷過來。
袁截伸出手攔在身前,卻感覺身體一輕一重,眨個眼睛的功夫,又回到了剛才的杏樹底下。
嘩啦!
狂陽站在石凳上麵,一把將棋盤上的杏子全部掃掉,然後雙手按在棋盤上,小短腿踩上棋盤,走到白胡子老頭身前。
啪!一巴掌抽在老頭臉上。
袁截看見眼前這個場景,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真是見鬼了!
“老棋官,你陰我?”
老棋官揉了揉自己的老臉,本來一切好好的,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搗亂的。
“別怪我,你應該很清楚,你那徒弟,參與的是仙山第一場壽宴,各家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隻有你那徒弟好好的,還從人類直接向夢魘轉化,這種事昆侖要是不查清楚,怎麽可能放人。”
老棋官也有自己的理由,昆侖本來正研究夢魘呢,結果狂陽這邊就有了一個非常珍稀的素材,偏偏狂陽這家夥,想著法要把這個珍稀素材變回普通人。
那群老家夥要是能同意,才是怪事!
“少說廢話!陪你下了幾百年的棋,你也該過足癮了,六道盤在哪?”
“嘿嘿,你和那群老家夥的賭約,是你要贏上一盤,這幾百年,你可是一局也沒贏!”
老棋官捋著胡子,異常自得的笑著。
狂陽看著老棋官的表情,神色逐漸收斂,老棋官的表情卻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我說過吧?”
“什麽?”
“我那兩個徒弟,是我生命的延續,無法做到永恒不死的我們,延續下去的生命,比我們自身更重要。”
狂陽一字一句的說著,袁截能感受到,狂陽身上沸騰的殺意,正在不斷向外逸散,於此同時,一種有些熟悉的力量,已經覆蓋在了老棋官的身上。
這種熟悉的力量,讓袁截一下子想起來聖玄,同時也想起來了“狂陽”這個名字。
他是聖玄道人的師父。
淦!他們這一脈都喜歡變小孩是吧!
老棋官一招手,杏樹晃動,樹上的黑杏白杏,自動脫離,落到地麵,立刻沒入落葉下麵。
緊接著老棋官一拍手掌,大量杏樹迅速拔地而起。
袁截手忙腳亂的拖動血箍客往外拉,另一邊,血手客幾人此時才緩過神來。
“鬼宗和血宗的小子們,速來幫我!”
老棋官對著剛蘇醒過來的幾個人說道,大量的杏樹,剛剛拔地而起,就開始枯萎衰敗,很明顯老棋官不是狂陽的對手。
“他誰啊?”
血衣客一臉困惑的看向血手客。
“我是昆侖山天懸瀑的管事!”
老棋官的手臂哢嚓一聲折斷,斷下來的手臂,轉眼之間,變成了灰燼,看得老棋官眉頭猛跳,連忙大聲喊到。
不是!上麵安排他幹這個髒活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這個小孩這麽能打啊!
哦!管事,死掉算了。
血手客幾個人聽到這句話,麵無表情的向袁截所在的方向靠攏。
這個管事在昆侖山待太久了,誰知道他有沒有看見一些不該看的,做一些不該做的,又不是什麽長老或各宗前輩。
這個老頭和那個小孩,都需要清理,在那之前,他們得先把援兵接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