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你還不睡嗎？”薄嶼安看他扭過頭，躺下之前又關懷了一句。
    “被人非禮了，睡不著。”聞晏京又雙目如炬的轉過頭去。
    “老古董！晚安！”薄嶼安往護工床上一躺就是睡，手還是老老實實搭在聞晏京床邊。
    “很封建嗎？我還打算讓你負責呢。”
    一聲“我不負責”低低的傳到耳邊。
    聞晏京見他忙了一天也累到，呼吸很快變得均勻。
    睡不著，看了一會兒放在身旁的手，想了會，好歹人家也叫了聲哥。
    其實在後來，聞晏京發現，小孩隻要看到這個年齡段的人，上去就是一聲哥，哥在他那裏是相當不值錢的角色。
    勾了勾椅子上的外套。把身上的被子費力的搭著薄嶼安腰間。薄外套則搭在自己身上。
    聞晏京才放心的閉上眼，第二天護士 查房的時候兩人被叫醒的。
    “家屬門口打飯。”
    薄嶼安從被窩裏爬出來揉了揉頭發，臉都沒洗，拿個飯盒先跑出去了。
    醫院的食堂選擇很少，無非就是八寶粥小米粥，玉米雞蛋饅頭包子之類的。
    小長龍打飯隊伍，輪到薄嶼安的時候，他買了兩份八寶粥兩雞蛋，不知道病房的人喜歡吃什麽。
    又選了兩個包子，反正沈哥吃不了，他吃唄。
    結果一口羊肉包子下去，差點給聞晏京幹吐了。
    “沒事吧沈哥。”薄嶼安叼著牙刷，緊張的拍著聞晏京的背。
    又瞧見自己護工床上的被子，越發覺得自己不會照顧人。不僅沒給自己買床被子，把雇主被子蓋了。“還有沒有其他忌口。”
    “隻是不吃羊肉，沒事。”聞晏京喝了口水。
    “我看你天天給我買羊肉吃，以為你也喜歡。要不我還是給你找個專業護工來，我確實不專業，不利於你恢複。”
    薄嶼安覺得自己還是適合回去鏟葡萄幹，就自己這個水平，一天拿三百，拿的他有點心虛。
    而且昨天打水的時候阿姨還給他說，像沈哥這種情況，是很搶手的，能半自理，有清醒意識，還情緒穩定有素質。
    “我還沒說要怪你呢，你先不管我了？”
    聞晏京說月底結賬，並不是按天結賬，其實也有一些小九九。
    隻是他知道，這家夥隻能談感情，不能談錢，真要談錢，他估計要都不要直接走人。
    “不是不管你沈哥，我確實沒怎麽照顧過人，你看你被子還是你給我蓋，很不像話。”
    “我們昨天不都說好了。你別多想，誰沒點忌口，你就當我矯情了一回。”
    “你都快把剛剛吃的粥吐完了。”薄嶼安打開一盒新的八寶粥推過去“這碗喝了，修養需要營養。”
    “不想喝了，想去個洗手間。”聞晏京剛剛挪了挪腿，鑽心的疼就從腳踝蔓延到半身。
    “你稍等。”薄嶼安彎腰從床底，拿出昨天買好的尿壺，自然的去扒拉聞晏京的褲子。
    “我昨天問過阿姨了，你們這種病患，最好靜養，不要一直下床。”
    聞晏京聞言，瞪大眼睛一把按住自己的褲腰帶，他早在十三四歲，去父親朋友家看到一個彈鋼琴的男孩子，男孩優雅的指尖出現在自己夢裏。
    當晚聞晏一邊洗自己的貼身衣物，一邊查了很多資料，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取向。
    所以對方坦坦蕩蕩，他倒是莫名心虛。“麻煩你扶我過去。”
    “哎呀都是男的，沈哥你是小姑娘嗎？。”薄嶼安殷紅的唇一抿，扒褲子的手更用勁了。
    他滿腦子隻想替沈哥盡快解決個人問題，將功補過。
    褲腰帶已經劃到胯骨人魚線，聞晏京一個手滑，還真給對方拽下來了。
    “新的，沈哥感覺你要是有潔癖，我給你多買了幾個，用一個扔一個行麽。”
    薄嶼安這時候已經沒輕沒重的，上手了，一邊扶著，隨意的瞧了一眼，沈哥人高馬大的，果然哪哪都……很壯觀。
    聞晏京背脊一僵，拍開了薄嶼安的手“我手沒事，我自己來。”
    哦，薄嶼安放開手，還很識趣的轉過身，邁開步在門外等候。
    門關上的間隙，傳來了有力的水聲，看來哥也是真急，過了兩分鍾薄嶼安才再次進門。
    等在門外的這兩分鍾他在想什麽呢，青年人的腦子裏總歸是比較放飛。
    他想著昨天給沈哥擦身體，沈哥的皮膚跟天鵝絨一樣，跟自己的皮膚的滑好像不不是同一種。
    相比前腹的光滑，背後還有一些細密的傷疤。還有不少淤青，像受過不少傷。
    擰門進去的時候，病床上的人正在整理褲子，臉上懸著可疑的紅。
    沒等他遞，薄嶼安自動把尿壺拿過來，有點份量，冷不丁叮囑了一句
    “沈哥別憋啊，我爺爺說了憋尿對腎不好。”
    “……”
    解決完沈哥的個人問題，薄嶼安拿了一萬塊出門了。買了部手機，給自己充了些話費。
    記起上午他不吃羊肉，又逛到菜市場買了些青菜，還有小土豆，排骨。
    “喏，沈哥。”
    “謝了。”聞晏京把舊卡插上，手機的的短信電話一個個湧進來。
    先回複徐州一個電話
    “是，還沒死呢，嗯就在這邊的醫院，你盡快回來？我這邊還行，嶼安幫我過來的。
    跟你商量一下，現在他是我的護工。……”
    徐州掛完電話，站在路邊，嘴裏說了句鳥語花香，是商量嗎？這不通知嗎？
    嶼安那是優秀員工，不僅賣苦力，還偶爾直播一小時帶貨呢！
    剩下的錢，薄嶼安又放回了聞晏京的包包裏。也跟家裏人報了聲平安。
    “我跟你們徐哥說了啊，這幾天就辛苦你了，小孩。”
    “沒事，哥你多大年紀啊。老喊我小孩幹嘛。”薄嶼安賣手機的老板娘送的奶酪幹，撕開啃了一口。
    “24。”
    “也就六歲，語氣跟我叔一樣。好意思叫我小孩。”
    “我上大學的時候，你才小學剛畢業。”
    聞晏京一句話，堵的薄嶼安被奶酪幹噎了一下。緩過來以後，辯駁回去“我明年也讀大學了。”
    “什麽大學啊？”
    “京北大學。”
    薄嶼安嚼酸奶酪的表情實在算不上聰明，“怎麽？不信啊，我自己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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