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亂親，我喜歡，陳離才可以親，等我腦子好了，才知道我喜不喜歡陳離”
    陳離聽到薄嶼安說這段話，瞬間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你現在喜不喜歡我？老子不該有道德的時候講什麽道德，你這麽好洗腦，
    應該你在醫院一醒就騙你。你從小就喜歡我，愛我愛的死心塌地！”
    薄嶼安略帶崇拜的點點頭，“現在喜歡陳離，也喜歡跟陳離一塊玩，陳離今天射氣球也很厲害。”
    陳離並不急：“等你腦子好了，就能分開喜歡一起玩，和喜歡的區別。”
    “今天拚完睡覺。”陳離看著他把玩具收好，一起走向主臥。跟往常一樣講睡前小故事
    “……白雪後媽說：魔鏡啊魔鏡，誰是這普天之下第一大漂亮啊！
    魔鏡這個鏡子很沒眼力的啊，他回答白雪公主的後媽：是你家那雪白大丫頭！第一漂亮。
    後媽說：那不行！老娘要當第一大漂亮，老娘要幹死她，當第一大漂亮。
    魔鏡說：行啊，我出主意，你出力，咱倆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力保讓你當天下第一大漂亮！
    後媽想了個牛逼主意，請了個殺手刺殺她大鴨頭，這殺手嘛，拿錢不辦事。
    沒職業道德，給大漂亮白雪丫頭給窟窟放森林裏了。
    後媽以為這事成了唄，又問：大鏡啊，這回白雪噶屁了，老娘成第一大漂亮了唄。
    魔鏡很討厭啊，他說：不是，你家白雪大丫頭害活著呢啊，你又不中了。
    後媽就又想了歹招啊，她拿那大蘋果不吃，泡毒水裏，準備給白雪大丫頭毒死！”
    “然後呢……”
    “留點懸念，明日再講昂，睡覺。晚安，”陳離聲音夾著笑，安安聽的全神貫注，他自己給自己講樂了。
    “我想聽”
    “想聽，明天唄。”
    今晚，講完故事，他乖乖抱著豹子沒有抱著自己的時候，陳離的心空落落的。
    “安安，能抱著我嗎？我沒有豹子。”陳離在黑暗裏開口。
    接著他感覺懷裏塞過來的是那隻軟趴趴的豹子。
    帶著薄嶼安身上的桃子沐浴露的味道，他莫名有些失落。
    正準備把豹子還他之際，薄嶼安轉過身靠近在他旁邊，伸手在腹部上一下下的輕拍：“陳離不怕。”
    陳離在黑夜裏輕輕揚起一抹笑，能撿到安安，大概是這顛簸的生活給他最大的禮物。
    這周邊每個人都喜歡安安，張叔誇他熱心能吃苦不怕累。
    王嬸說那天有人在店鋪裏凶王嬸，安安當場就站起來凶回去了，一點不虛對方是滿是紋身的大哥。
    巷口李叔評價，教著下象棋，棋品好，從不悔棋，輸得起，從不會變臉。
    至於每天都待在安安身邊的自己，更知道他的好。
    安安他聰明且不世故，善良卻從不同情心泛濫，友好可絕不好欺負，溫和但有底線。他有想法卻從不以自我為中心……
    如果你對他釋放善意，他會牢牢記在心裏，就好比現在，他把玩偶讓給自己，拍著自己哄著說別怕。因為他怕的時候，自己曾經哄過他。
    更不用說回到家就有碗熱湯等著他，關心他傷口疼照顧他脫衣換鞋，記著提醒他上藥。
    好東西都要留給他，被子和靴子也總被安安曬的暖暖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安安還會跟他聊天……
    這些林林總總，讓陳離的心底有了塊塊最柔軟的地方，
    這麽好的安安，他恢複了會不會喜歡自己呢。
    陳離有些不自信。他的生活說好聽點是刀尖舔血，說不好聽那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
    他和安安完全是反義詞，他漂泊，冷血，給錢就賣命，無所謂道德，他隻聽過對對手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安安天天在耳邊說陳離好！說的自己都快信了。
    他哪裏好？他就是覺得安安好，才想把好的東西給安安。其實他根本就不好。
    他帶著滿腔的思緒，輕輕的問。
    “安安，我好不好？”
    “……陳離……好”
    身旁傳來薄嶼安犯困但篤定的聲音，陳離突然從心底迸發出一股力量。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答案，他可以變好。幹一些能配的上安安的工作。
    ————
    臨近過年的時候，薄嶼安自己出門找了份收銀工作，工作完一天拿回來一百五十塊錢。
    陳離做完任務回家，看到薄嶼安塞到自己手心的那一百五。
    問他是手表支付不了麽？怎麽突然要去賺錢。
    “陳離上班老是受傷，錢給你，不要受傷了。我的同事不欺負人，我上班。”
    薄嶼安雙眸堅定認真的說：“陳離把我帶到你上班的地方看看，我能揍他，他又欺負你！”
    “前兩天是我不小心搬東西摔倒了，膝蓋才撞青了，沒人欺負我，別擔心。”
    陳離捏緊那150塊錢，安安這家夥不知道，他活這麽久，還真是頭一次有人給他拿生活費呢。
    以往都是靠組織訓練給口飯吃，十二歲完成第一個任務起，就開始拿傭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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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自己還完組織的錢，然後還生物學意義的父親的爛賬，爛人早死了，債倒是必須償還。
    “還真養我啊？諾，給你個小玩意。”陳離從兜裏隨意掏出一個六麵嵌著寶石的的魔方手鏈。
    “這可以取下來單獨轉著玩哦，這裏按一下可以把小魔方取下來。”
    薄嶼安接過手鏈，根據陳離的指示把小魔方取下來，每邊1.5的長度，卻能轉動。
    拇指頭大小，每一麵都是紫水晶綠寶石藍寶石紅寶石等六種顏色，色度做工精湛切割麵不多但每顆鑽的邊角磨得極其透亮。
    內軸的金屬是鉑金打造，是件極其完美的工藝品，同時兼具裝飾和消磨時間的把玩功能。
    “謝謝陳離你，專門給我帶禮物回來。”薄嶼安愛不釋手的扭著手裏的小東西。朝陳離綻出一個笑。
    陳離被他好看的笑容，弄得有些不自然的臉紅，清咳了兩聲。眼神不自然的亂晃。
    “老子隨便帶的。什麽……什麽專門！喜……喜歡嗎？”
    “很喜歡。”
    “喜歡，你就戴上。”陳離把手鏈的部分拿起來，牽過薄嶼安的手腕，果然安安戴上裸鏈即使沒有寶石，都特別耀眼。安安適合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這個年是陳離過的印象最深最開心的一個年，安安根據鄰居們提示。
    年前一起打掃了房間，包餃子，兩人一起理菜做了頓豐盛的年夜飯。
    除夕夜那天陳離領薄嶼安下樓放煙花，陳離一回頭看見薄嶼安站在燈光下的臉，萬家燈火裏還真有了一盞屬於他。
    除夕晚上小傻瓜還往悄悄往自己枕頭下放壓歲錢，估計又趁著自己不在家去那家小店上了夜班。
    陳離最恨的也是這個紅包，像一縷掉在海裏的血，吸引到了那頭難纏的鯊魚。
    ————
    除夕前一晚薄嶼安聽到王嬸說給自己的孫子包壓歲錢。
    他專門問了一下，了解寓意以後他決定再打一天半的工，給陳離包一個兩百的紅包。
    過年前正忙的時候，老板店裏正在安裝人臉識別付款的機器。
    “安安你們年輕人來試試。你看看能付成不，我還沒開通。”
    老板把他往攝像機前麵一拉。又記起薄嶼安目前腦子的實際情況，剛打算換人，界麵顯示“付款成功！”
    “行裝好了！老板生意興隆！這個不收手續費。”一旁的裝工背著工具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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