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扇一巴掌就好，一巴掌就好，你看第二巴掌都把你臉頰刮破了。”
    薄嶼安心疼拿著酒精棒在聞晏京臉上輕輕的塗，一麵皺著眉湊近細看破皮的長痕。
    “寶貝舍不得打我，第二巴掌就指尖碰到了。”聞晏京笑了笑，拉過薄嶼安的手，“寶貝別凶我了嘛。”
    “腳踝真沒事吧，你那一聲喊的我差點都回頭了，聽著可疼可疼了。”
    薄嶼安放下棉簽從沙發上蹲下去查看。從聞晏京進門起，他就懷疑他說的腳踝沒事。
    “沒事沒事寶貝，演的，就震了一下，真沒受傷。我這年紀要三次骨折同一位置，醫生都要罵我了。”
    聞晏京進屋就被拉到沙發坐下，還沒來得及換鞋，自家夫人幫他擦完藥，等不及人送，就小跑著取過來他的拖鞋。
    “換雙鞋我看看。”薄嶼安單膝蹲跪在地，上次就二次骨折了，醫生說了他平時都不能亂跳的。
    今天在他身後，從樓梯那裏三坎兩坎的一躍而下，聽到那個皮鞋砸出的聲音都心驚。
    “我自己來。”
    聞晏京把腳放到拖鞋裏，薄嶼安捏住他的腳踝，將襪子褪到腳踝處：“看著沒異常還是不放心，我能上點藥麽。”
    “那寶貝待會兒幫我上點，不疼，有點點下雨天的那種脹。”聞晏京牽過薄嶼安的手，把襪子穿好。
    “還說沒事，你慢慢下台階呀。”薄嶼安當時看周圍人的臉色，沒回頭都知道他摔倒了。
    “慢點就不急切了，人家就不相信我跟寶貝真吵架了！”
    聞晏京是打算演一演就算了，許太久沒跳了，足跟到腳踝震了一下，隻是沒他演的那麽嚴重。
    “我基本確定是沈煜了。”聞晏京茶色的瞳孔微眯，他不僅承認了錄音，對於嶼安的近況也是了如指掌。
    連懷疑都不曾懷疑，失蹤這麽久的人怎麽找到的，是真鬧情緒還是生病，直接判斷他生病。
    明明之前幫忙找嶼安的時候，他很積極，現在人找到了，不僅半點不好奇，反而一直用那種眼神打量他。
    那種別人欺負他，搶了他東西的眼神，聞晏京見過幾次，很不喜歡。
    該死的是，海市的尋找一直是沈煜在負責，也就是說，他可能在找嶼安，並試圖找到再次下手。
    “還好是我先找到了寶貝，聞晏京光想就覺得心有餘悸。
    寶貝你想想跟他有什麽往來，有沒有跟他說過什麽？”
    聞晏京記得好幾個同學貌似都是因為嘲笑他，所以被記恨。
    “沒有，你知道的，我沒那麽幼稚，這麽大人了肯定不會對人評頭論足的。
    我今天看清了那三個人的臉，你的判斷沒錯是沈煜，是他約我上船。”
    薄嶼安腦子裏那團黑霧，在看清那三個人的臉以後，驀然散去。
    坐在車裏一切的脈絡跟電影倒放似的，回憶起了墜海前的所有。
    “船上有人給我扔了三個遊泳圈。我想不是那三個對我下手的人扔，
    那三個人每次都是衝著讓我死去的。自信的作案，連臉都不屑於遮擋。目的就是我死。”
    “寶貝。”聞晏京突然出聲，牽他的手陡然攥緊。
    “你別急，哥哥。我好好的，沒事。”
    薄嶼安發現剛說完一句死，聞晏京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幾分，跟那天在家裏說恢複記憶不要他了一樣。
    “我們先不聊，這麽晚了，你先泡澡，我幫你擦會兒藥，休息好不好。”
    薄嶼安記起聞晏京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樣子就難受。不難發現，能讓聞晏京一句話就這麽難受的事情是——失去他。
    “不要緊的。”聞晏京搖了搖頭，“對不起，最近總讓寶貝擔心我的身體。”
    “那你就快快好起來，別讓我擔心不就好了，還說對不起，不愛聽！”
    薄嶼安扣過聞晏京的手，一下下在對應心髒的穴位上按。
    “好點了沒？要不要吃點藥。我去幫你倒水。”
    聞晏京點點頭，笑了笑：“好了，你在我身邊，很快就好了，心病需要心藥醫。你摸心跳很快平複了。”
    “嗯，那天我不是跟你吵架了，氣頭上沈煜給我聽了錄音，然後他就約我去海市聽更多。
    氣頭上嘛，他說不想留證據，然後我也傻逼兮兮的就去了。
    現在想來他那個電話不就是最大的證據，他那時估計想著我一去反正……不說了不說了。
    我現在是不是該先報警啊，寶貝。”薄嶼安從沒遇到過這種無緣無故的恨意。
    他記起和沈煜的第一次見麵，沈煜說了一個他和聞晏京的故事：
    “沈煜跟我聊天說，上學的時候你幫他打了個罵你們的小胖子，你們關係要好，然後你也認識他，我也就沒多想。
    我那時候去海市，除了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麽看法。
    內心其實還有一點點僥幸想著，會不會是寶貝你讓他邀請我，然後故意喊我過去散散心。”
    “發生這件事之前，關係算不錯，不過他有些行事作風我不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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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一次他跟我一起進了警察局。那以後他就跟在我屁股後麵聞哥聞哥的喊。”
    聞晏京揉了揉眉心。“你們沒多少接觸啊，他難道真喜歡我？跟你下毒手，沒這必要啊。”
    “他應該喜歡”薄嶼安冷不丁的說。
    “為什麽？”
    “我看著他就煩，他跟你說話我煩，一靠近你我更煩。煩我的沒來由就想讓他離你遠一點。”
    薄嶼安抱著的手臂不爽的說道。
    “知道，就跟我看陳離一個樣。”
    聞晏京握了握薄嶼安的手指搖了搖，“寶貝吃醋好可愛。”
    “你吃醋就不可愛，以後別亂吃醋。就算要吃跟我一樣，先說清楚，別老自己消化，你又消化不了。”
    “是消化不了。”聞晏京淺笑出聲，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每次都要寶貝哄一會兒，才能消化。”
    “知道了？”薄嶼安歪過頭再次跟他確認。
    “知道了。”聞晏京親了親薄嶼安側過來的臉。
    “那些人不交給警察嗎？”
    “那太便宜他們了，寶貝。明天我過去問問他們，為什麽要害我家寶貝，寶貝在家好好休息，準備開學了。”
    “我能一起去嗎？我也想知道，他們還說要再把我扔到水裏去，變態死了。”
    “我去就好。等我回來了跟小薄警官一五一十的匯報，”聞晏京起身往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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