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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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西坡亂葬崗的泥濘,采薇的草鞋深陷在腐葉堆裏。
她舉著自製的“雷電杖”竹竿頂端綁著鐵鍋碎片,對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念念有詞:“天雷助我劈棺木,急急如律令!”
轟隆!
閃電劈中十丈外的歪脖子樹,驚得林秋實一把拽住她後襟:“你這是招雷還是招魂?”
“招ifi信號!”采薇脫口而出,自己都愣住了。記憶碎片中浮現出實驗室的無線終端,與眼前焦黑的樹樁詭異地重疊。
現代手術室的藍光忽明忽暗。
林知意盯著雲舟胸腔ct影像,肋骨陰影間竟浮現琉璃棺的輪廓。護士突然驚呼:“患者體表溫度降至20度!”
監測屏上的生命體征曲線突然扭曲成梵文,雲舟的手背浮現熒光紋路正是亂葬崗石碑上的神秘符號!
“準備低溫複蘇!”主治醫師剛舉起針劑,雲舟突然睜眼抓住他手腕:“別碰琉璃棺......那裏有活著的蠱蟲......”
盜洞深處的腐臭味熏得人作嘔。
采薇用鍍銀簪子撬開棺蓋,琉璃棺內壁的刻痕突然泛出幽藍熒光。林秋實舉著火折子湊近,驚見棺蓋上刻滿現代化學方程式碳酸鈣與二氧化矽的比例,正是燒製玻璃的古法配方!
“這方程式我見過!”采薇突然掏出斷簪在地上演算,“在雲舟的基因報告背麵......”
話音未落,棺中白骨突然咯吱作響。六足蠱蟲從顱骨眼眶湧出,在空中聚成個二維碼圖案。采薇條件反射地摸出竹筒相機用牛皮紙和琉璃片拚的,竟真的拍下了蟲群二維碼!
祠堂前的曬穀場成了戲台。
采薇扮作仙姑端坐神壇,麵前擺著“通靈寶鏡”實則是擦亮的銅盆。她對著圍觀的村民信口胡謅:“山神托夢說,往盆裏投銅錢能祛病消災!”
王婆子帶頭擲出三文錢,銅盆突然滋滋冒煙。采薇趁機撒了把蘇打粉,水麵頓時沸騰如滾粥:“看!妖氣現形了!”
村民們嚇得跪地叩拜,卻不知她在盆底藏了塊生石灰。裏正剛獻上銀鐲子,采薇突然指著天空尖叫:“天女散花來收妖啦!”
眾人仰頭瞬間,她袖中滑出個竹製彈弓,將醃梅子射向族長光禿的腦門。
夜半的琉璃棺泛起詭異磷光。
采薇用蛙皮蒙住竹筒製成“傳聲器”,對著棺中白骨低語:“o?能聽到嗎?”林秋實看瘋子似的瞪她,卻聽棺底傳來沙沙回應竟是現代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
“秋哥!這棺材是時空電話亭!”她興奮地踹了下棺槨,震落塊琉璃殘片。碎片割破指尖時,二十年前的記憶洶湧灌入身著白大褂的自己正在調整粒子對撞機,實驗室警報器閃爍著“時空折疊警告”。
次日全村陷入癲狂。
飲過“符水”的婦人們圍著琉璃棺跳大神,采薇趁機在棺底刻下摩斯電碼。當裏正娘子第七次撞樹“驅邪”時,天空突然降下七彩光雨實則是她拋灑的礦粉遇濕自燃。
“神跡啊!”王婆子捧著接滿彩色雨水的陶罐痛飲,片刻後竟背誦起《出師表》。采薇憋笑憋出淚花,袖中藏著的曼陀羅花粉隨風飄散。
山風卷著荒唐的祈願掠過墳塋,棺槨內的白骨指節突然顫動,在泥地上劃出個“sos”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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