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 空間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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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粘稠、冰冷、帶著強烈撕扯感的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絲,瞬間纏繞住林風插入裂隙的左臂!那不是物理的切割,更像是空間本身在排斥、在撕裂他這條被暗藍共生體強行改造的“異物”!暗藍的電弧在裂隙邊緣瘋狂跳躍、爆裂,每一次閃爍都帶來深入骨髓的灼痛和麻木。
視野被光怪陸離的混亂色彩徹底填滿!扭曲的線條、破碎的幾何體、飛逝而過的、如同記憶碎片般的模糊景象……無數無法理解的光影和信息洪流,如同失控的洪峰,瘋狂衝擊著林風本就瀕臨崩潰的感官!耳中充斥著高頻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嘯和意義不明的雜音!大腦如同被塞進了高速旋轉的攪拌機,意識在撕裂的邊緣瘋狂掙紮!
“呃啊啊——!” 林風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僅存的意誌如同鐵鉗,死死“攥”住插入裂隙邊緣的暗藍左臂!那是唯一的錨點!是連接著下方那令人絕望的活體深淵與眼前這未知混亂的唯一支點!
他能感覺到,下方深淵底部,源血淤泥的蠕動和貪婪的低語正在遠去,但另一種冰冷刺骨、帶著絕對惡意的“注視”,如同跗骨之蛆,穿透了空間的阻隔,死死鎖定著他!是零號!它的意誌並未放棄!不能鬆手!鬆手就是墜回地獄!
林風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被暗藍紋路覆蓋的左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肌肉或者說被改造後的活體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借著左臂的固定,如同攀爬最陡峭的冰崖,用盡全身殘存的氣力,將劇痛抽搐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拖向那光怪陸離的裂隙深處!
每一次發力,都伴隨著左臂被空間亂流撕扯的劇痛和裂隙邊緣源血組織瘋狂愈合的粘稠阻力!暗藍的電弧灼燒著他的皮膚,留下焦黑的痕跡。混亂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利刃,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劃開一道道細密的血口。終於!
在身體即將被徹底拖垮、意識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林風的上半身猛地撞入了那扭曲混亂的光影之中!瞬間!
如同從一個粘稠的水池躍入了另一個狂暴的旋渦!巨大的失重感和混亂的空間撕扯感同時襲來!林風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離心機!身體不受控製地翻滾、撞擊在無形的壁壘上!眼前的光影碎片更加瘋狂地飛旋、碰撞、湮滅!噗通!這一次的墜落感隻持續了短短一瞬。他重重地摔在了一片……堅硬、冰冷、光滑的金屬地麵上!
巨大的撞擊讓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發出痛苦的呻吟,眼前陣陣發黑。但預想中那粘稠、惡臭的深淵淤泥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幹燥、帶著濃重灰塵和金屬鏽蝕氣味的空氣。耳邊那瘋狂的空間亂流尖嘯聲也消失了,隻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和心髒擂鼓般的狂跳。
林風掙紮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視野逐漸清晰。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的、被徹底廢棄的……金屬房間?
不,更像是一個巨大結構體的內部艙室。天花板很高,布滿了粗大的、覆蓋著厚厚灰塵的管道和線纜,如同垂死的巨蟒。牆壁是冰冷的銀灰色合金,同樣覆蓋著厚厚的塵埃和蛛網。一些地方有明顯的撞擊凹陷和撕裂的痕跡,仿佛經曆過慘烈的戰鬥。幾盞嵌入牆壁的應急燈,閃爍著微弱、時斷時續的慘白光芒,勉強照亮了這片死寂的空間。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機油揮發後的刺鼻氣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類似消毒劑和血液混合後腐敗的……甜腥味?令人作嘔。沒有源血淤泥,沒有深淵低語。這裏……似乎是安全的?暫時?
林風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他艱難地撐起身體,劇痛如同潮水般從全身各處湧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瞳孔猛地一縮!
整條左臂,從肩膀到指尖,已經完全被那種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灰藍色覆蓋!皮膚徹底失去了彈性,呈現出一種非人的光澤。五指如同覆蓋著灰藍金屬的利爪,尖銳的指甲閃爍著寒光。掌心那個融合了變異金屬片的暗藍烙印,如同活物的獨眼,微微搏動著,散發出微弱卻令人心悸的幽光。無數蛛網狀的暗藍紋路並未停止蔓延,隻是速度比在深淵時慢了許多,如同緩慢擴散的活體電路,正沿著肩頸,向著他的胸膛和心髒部位……無聲地侵蝕!
冰冷的麻木感和一種被異物寄生的強烈不適感,伴隨著微弱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咯咯”聲,不斷從左臂傳來。更讓他心驚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烙印深處,那股冰冷、混亂、貪婪的共生意誌並未消失,隻是暫時蟄伏了,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再次蘇醒,試圖吞噬他的靈魂!
“呃……” 林風痛苦地閉上眼,試圖用意誌壓製左臂的異樣感。體內的金色病毒力量如同徹底熄滅的餘燼,毫無反應。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和被侵蝕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髒。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如同接觸不良的電流聲,從房間的某個角落傳來。滋……滋啦……
林風猛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聲音來源——房間深處,一個巨大的、被厚重塵埃覆蓋的、類似圓柱形培養槽的金屬設備!
那設備嵌入牆壁,高度超過三米,直徑近兩米。厚重的觀察窗早已碎裂,隻剩下扭曲的金屬框架。設備表麵覆蓋的儀器麵板大部分損毀,隻有少數幾個指示燈還在極其微弱地、時斷時續地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是……能源?
林風心中一動。強烈的求生欲壓過了虛弱和左臂的劇痛。他掙紮著爬起,拖著沉重如灌鉛的左腿和那條冰冷麻木的“共生左臂”,踉蹌著向那個設備走去。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肌肉撕裂般的疼痛。靠近了。
空氣中那股消毒劑混合腐敗血液的甜腥味更加濃烈。設備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大量幹涸發黑的血跡和一些破碎的、無法辨認的有機物碎片。林風走到設備殘骸前。透過破碎的觀察窗框架向內看去。裏麵並非空無一物。
一個巨大的、布滿了複雜管線和接口的金屬平台。平台上,固定著幾根斷裂的束縛帶。平台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凝固的暗紅色汙垢,散發著惡臭。而在平台的中心位置,赫然鑲嵌著一個……長方形的、類似……醫療艙的金屬結構?
這醫療艙體積不大,長約兩米,寬約一米。艙蓋是厚重的透明複合材料,但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和幹涸的血汙,幾乎無法看清內部。艙體本身也布滿了凹痕和刮擦痕跡,似乎經曆過劇烈的掙紮或破壞。隻有連接在艙體側麵的一個巴掌大的、布滿灰塵的方形儀器麵板上,幾個極其微弱的幽綠色指示燈還在頑強地閃爍著。生命維持係統?醫療艙?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林風的腦海。在這種鬼地方?
他強忍著惡臭和左臂的不適,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拂去儀器麵板上厚厚的灰塵。
麵板上刻著幾行模糊不清的字母和符號。林風辨認著:
“緊急……維生……單元……”
“型號:qqq7……生物……冷凍……修複……”
“狀態:能源……極度……匱乏……功能……部分……可用……”k7?又是k?
林風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了一下!k這個名字,如同一個烙印,貫穿了他所有的痛苦和掙紮!這個醫療艙,和她有關?
就在這時,儀器麵板上,一個原本黯淡的紅色指示燈,在識別到林風靠近後,突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緊接著,麵板中央一個極其細小的掃描口,射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微弱紅光,快速掃過林風的身體——特別是他胸口那些被撕裂、尚未愈合的傷口,以及……那條布滿暗藍紋路的左臂!滋啦——!
麵板上瞬間爆出一片刺眼的紅色警告光!所有原本微弱的幽綠指示燈瘋狂閃爍起來!一.…隔離……淨化……嚐試……”嗡!
隨著這冰冷的警告聲,那布滿裂痕的醫療艙金屬艙蓋內部,突然亮起幾道微弱的藍色光束!光束如同掃描儀,瞬間鎖定了林風的身體!林風心中警鈴大作!強製隔離?淨化?這鬼東西想幹什麽?!他想後退,但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反應慢了半拍!
幾道纖細卻堅韌無比的、閃爍著藍色電弧的能量束,如同活化的金屬觸手,猛地從醫療艙破損的縫隙中激射而出!精準無比地纏繞住了林風的手腕、腳踝和腰部!
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傳來!不是致命的攻擊,而是一種強烈的麻痹和束縛感!林風感覺全身肌肉瞬間僵硬,如同被無形的冰封!他僅存的意誌驅動著左臂試圖反抗,但那冰冷麻木的共生左臂,在接觸到藍色能量束的瞬間,表麵的暗藍紋路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劇烈地波動、收縮起來!掌心烙印也發出了低沉的嗡鳴!
“目標……拘束……完成……”電子合成音毫無感情。“檢測到……高維……侵蝕……源……左手……烙印……“執行……次級……淨化……協議……嚐試……剝離……”剝離?!乛
林風瞳孔驟然收縮!他感覺到纏繞在.左手腕上的那根藍色能量束,陡然增強了數倍的能量輸出!一股強大、冰冷、帶著強烈分解意誌的能量,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狠狠地刺向他掌心那搏動著的暗藍烙印!“呃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從左掌心炸開!遠比之前的侵蝕痛苦更甚!那是一種仿佛靈魂核心被強行切割、被灼燒的極致痛楚!蟄伏在烙印深處的冰冷共生意誌被徹底激怒,發出了無聲的、充滿暴戾的尖嘯!暗藍的紋路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瘋狂地扭曲、搏動,試圖抵抗那藍色能量的入侵!
劇痛和左臂的瘋狂異動讓林風眼前發黑,幾乎昏厥!但他死死咬住牙關,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醫療艙那布滿血汙的觀察窗!
就在這劇痛風暴和瘋狂抵抗中,他眼角的餘光,透過觀察窗上一處相對幹淨的裂痕,猛地瞥見了醫療艙內部平台上的景象!在那厚厚的、凝固的暗紅色汙垢之下……平台表麵,似乎並非完全平整的金屬。而是……鐫刻著一個巨大的、殘缺的……幾何符號!
那符號的線條……扭曲、冰冷、充滿了非人的秩序感……與他左手掌心的暗藍烙印……以及深淵底部岩石層上那個巨大殘痕……輪廓高度一致!嗡!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林風的尾椎骨直衝頭頂!源血矩陣的……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