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低沉沙啞，另一道則是帶著些虛幻的悠揚聲音。
    這兩道聲音的主人，正是鬼鍾馗和日夜遊神。
    鬼鍾馗青麵紅眼，身著寬大黑袍，手持巨斧，腰間纏鬼。
    而日夜遊神，現在還是夜遊神為主，一席黑袍，身形幹瘦，後背寫著慘白色的‘巡’字，一手持冥鑼，另一手持木槌，背後則是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日遊神虛影。
    “當——”
    冥鑼敲響，江瀾麵前三個全性的表情，幾乎是瞬間變得空洞。
    連手腕粉末性骨折那個，也不再喊疼了，而是仿佛失去了意識一般。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夜遊神聲音帶著悠長的尾調，緩步走到為首異人身前。
    他背後，日遊神虛影手持巨大狼牙棒，高高舉起，對著為首異人腦袋轟然砸落。
    “砰！”
    那異人的腦袋，頓時如同被砸在地上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紅的黃的白的灑落一地，鮮血自空洞脖頸瘋狂噴濺而出。
    為首異人掉了腦袋，身子也跟著左右搖晃兩下，隨後‘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江瀾看著麵前的場麵，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別殺的這麽惡心……”
    到底是第一次殺人，這種場麵對此時的江瀾來說，還是有些過火。
    “主上還是這麽仁慈啊。”夜遊神悠揚聲音響起。
    鬼鍾馗聽到，卻是直接橫了他一眼。
    夜遊神腳步一頓，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當即有些心虛，抬起木槌，砸向冥鑼。
    “當！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冥鑼二響，另外兩個全性口鼻中滲出血跡。
    而江瀾，還沉浸在第一個死人的慘狀裏沒回過神，根本沒聽見夜遊神說的話。
    等他回過神來，日夜遊神和鬼鍾馗已經重新站在他身邊。
    江瀾抬頭掃過麵前。
    “都死了？”
    “回稟主上，神魂俱滅。”
    江瀾：“？”
    死了就死了，這怎麽還神魂俱滅呢？
    似乎是看出江瀾心裏的疑惑，鬼鍾馗解釋道：
    “此三人神魂以被陰司羈押，非主上同意，神魂永不入輪回。”
    江瀾：“？”
    真的假的？這不是都市異能副本嗎？給我整玄幻來了？
    不過現在的江瀾也沒法驗證，鬼鍾馗所言真偽。
    他頓了頓道：
    “那就先押著吧。”
    管他真的假的，要是假的，他說不說都一樣。
    要是鬼鍾馗所言非虛，那這三個全性既然落在他手裏了，自然是得遭點罪。
    至於放不放的，等以後再說吧。
    隨著江瀾話音落下，他麵前虛擬光幕自動彈出。
    【擊殺全性異人3，獲得惡魘600】
    江瀾挑了挑眉。
    這數字，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一個二百。
    勉強符合他心理預期。
    要是今天能殺十個，就是兩千。
    能殺一百個，就是兩萬。
    要是能殺一千……
    呃……全性一共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千個人，哪兒有那麽多排著隊給他殺。
    這想法，未免有些太不切合實際了。
    有這幻想的時間，還不如多找幾個全性。
    念及此處，江瀾身上陰晦再度迸發而出。
    無數張黃紙在他麵前翻滾舞動，化為一個個迷你紙人。
    江瀾指尖一滑，血珠連成串飛向那些紙人。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則成氣，聚則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隨日戰，時隨令行！”
    隨著他聲音消失，五十個白衣紙傀在他麵前成型。
    “去。”
    江瀾一揮手，五十紙傀頓時四散衝向後山各個角落。
    他這麽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全性，而是為了找人。
    同時操縱五十個紙人往一處攻殺，江瀾勉強還能夠做到，但要是分散開來各自為戰，江瀾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麽樣，他畢竟還是個人類，精力始終有限。
    同時操縱五十個紙傀各自為戰，恐怕還沒等打起來呢，他這邊就先精神分裂了。
    現在江瀾隻是和紙傀維持著最淺層的聯係，以便紙傀發現全性的第一時間，他這邊就能得到消息。
    找紙傀到了他再過去，這樣一來，就省的他一處一處的慢慢找了。
    江瀾身上陰晦未散，一陣翻滾後，又一紙馬落地。
    落地後，紙馬化作高頭大馬，毛色黑亮，鼻息間陣陣熱氣噴出。
    要是江瀾不說，沒人看得出來，這高頭大馬居然是用紙紮成的。
    翻身上馬，江瀾道：
    “路上找到全性，不必留手，直接殺了。”
    雖然徐四說必要時候可以殺，但江瀾覺得現在就挺必要的。
    反正能加入全性的，大概率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殺了就殺了。
    手上見過血之後，江瀾的思想也發生了些微妙的轉變。
    如果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決定殺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隨著實力變強，他心性也變得比之前薄涼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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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瀾不明白，但卻也沒排斥。
    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這種心性，還不錯。
    最起碼他更加清醒的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而且，人性也並未因此丟失，不至於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是，主上！”
    鬼鍾馗和日夜遊神答應一聲，跟隨江瀾往前走去。
    也不能光靠著紙傀幹活，他也不能偷懶。
    前進半分鍾不到，江瀾就敏銳聽到，周圍的樹林內，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江瀾眯了眯眼，調轉馬頭。
    紙馬如同開了氮氣加速，瞬間躥到聲音出現的地方。
    “張楚嵐？”
    江瀾看著前方沒多遠的背影一愣。
    那背影，分明是張楚嵐。
    可張楚嵐不是在老天師那麽？怎麽會出現在這？
    而且，張楚嵐跑什麽？後麵有人追他？
    下一刻，江瀾身後也響起一陣腳步聲。
    江瀾回頭一看。
    “馮寶寶？”
    這什麽情況？
    他一時間有點沒轉過彎來。
    馮寶寶緊盯著張楚嵐的背影，自動忽略江瀾，就要繼續往前追。
    江瀾伸手阻攔道：
    “什麽情況？”
    馮寶寶腳步一頓，也沒解釋，隻是道：“幫我追上他。”
    “得嘞。”
    江瀾再次調轉紙馬。
    “噠噠噠！”
    一陣急促馬蹄聲，江瀾出現在張楚嵐麵前。
    “你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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