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
    隨著李宸開門，門鎖剛發出清脆聲響，一眾寶可夢的目光就齊刷刷從各個角落亮起。
    李宸穿過自動讓開的寶可夢隊列，徑直走向後花園。
    待精準投喂後，每隻寶可夢的食盆裏都是量身定製的配比。
    做完這些，正事要緊。
    “鐵包袱、費洛美螂、月月熊，你們三個今天跟我去打排位賽。”
    被點名的三位同時抬頭。
    鐵包袱的冷凍球體裝置興奮地噴出冰霧。
    費洛美螂優雅地擦淨前足。
    月月熊直接把蜂蜜罐拍進了食盆。
    其他寶可夢則見怪不怪地繼續進食。
    這陣容去打排位賽.......
    根本就是降維打擊。
    “發！”我也想去！）
    振翼發委屈巴巴地戳著食盆，被李宸揉了揉腦袋：“下次帶你去踢館。”
    “發。”唉，行吧行吧 ）
    振翼發耷拉著翅膀，眼睛裏寫滿委屈。
    它戳了戳自己空蕩蕩的食盆，又瞄了眼整裝待發的鐵包袱，最終長長地歎了口氣。
    同樣是悖謬寶可夢，為什麽它還不能上排位捏？
    李宸好笑地揉亂它頭頂：“等你道館級就行咯。”
    振翼發不情不願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算是接受了這個安排。
    畢竟，剛才那場三暗影球連發確實消耗不小。
    大概是1的能量消耗吧。
    嗯，多吃點能量方塊才行。
    想到這，振翼發飄回專屬的吊床，裹著小毯子打起呼嚕。
    ......
    ......
    京城的正午陽光為清北對戰場館鍍上金邊。
    李宸剛來到此地，就看見一位男子正焦躁地在大門口踱步。
    這人左手攥著發燙的手機。
    遠遠望去，能看見屏幕上還停留在李宸的戰鬥集錦頁麵。
    男子右手在腰間的精靈球來回摩擦，連火伊布扒拉褲腿都沒反應。
    “宋前輩？”
    李宸的聲音讓宋毅猛地轉身，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畫麵正好定格在昨天施華被暴打的新聞照片。
    “你...你好。”
    宋毅幹咳兩聲，手指不自覺地蹭著鼻尖。
    他彎腰撿起手機的動作有些僵硬，屏幕還沒來得及關閉：“那什麽，午飯吃了嗎？”
    “吃過了。”李宸點點頭，目光掃過對方微微發抖的指尖，“食堂的辣味咖喱，還不錯。”
    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那什麽...”宋毅的視線飄向李宸腰間的精靈球，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要不...在對戰前，我們先喝杯茶？”
    “火布伊！”
    他身後的火伊布已經炸成了毛球，正拚命用爪子扒拉訓練家的褲腿。
    自己直覺告訴它，對麵腰間那三顆精靈球裏所裝著的寶可夢，隨便哪隻都能把它按在地上摩擦......
    宋毅見狀蹲下身子，借著安撫夥伴的動作掩飾額角的冷汗：“乖，沒事.....”
    火伊布卻躲到他腿後，隻露出半隻顫抖的耳朵。
    “也好。”
    李宸略微思索後點頭：“對戰前喝一次茶也算是放鬆心情了。”
    “那一起走吧，我正好認識對戰場館裏的茶館老板。”
    宋毅鬆了口氣。
    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不必擔心自己被秒殺的問題了。
    ......
    ......
    對戰場館的茶室靜謐雅致，檀木茶幾上擺著兩盞青瓷茶杯。
    宋毅手法嫻熟地衝開茶葉，白霧在兩人之間嫋嫋升起，暫時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李宸輕嗅茶香，“好茶。”
    “是吧，畢竟是京城的茶館。茶葉全都是從各地運過來的，都最好的。”
    宋毅的指尖在杯沿頓了頓，茶水映出他稍顯緊繃的麵容。
    兩人誰都沒提即將到來的對戰，隻是安靜地看著茶葉在杯中舒展沉浮。
    “李宸小友.......”
    宋毅斟酌著用詞，茶水的倒影裏映出自己略顯僵硬的笑，“短短半年就從新人衝到這種高度，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咕嘟。”
    李宸隻是淺淺啜飲，垂眸時睫毛在茶湯裏投下細小的陰影。
    那種超越年齡的沉穩氣度，讓宋毅莫名想起自己第一次麵對天王時的壓迫感。
    “運氣好罷了。”
    輕描淡寫的回答驚碎了茶水中的倒影。
    “嘶......”
    宋毅手一抖，幾滴熱茶濺在手背，卻不及對方這句話帶來的灼燙感。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兩下。
    運氣好？！
    宋毅盯著茶杯裏自己的倒影，內心瘋狂咆哮。
    這半年他親眼見證多少訓練家卡在精英級與道館級之間。
    沒個十年八年是過不去的那種。
    而眼前這位怪物，居然輕飄飄一句“運氣好”就帶過了？！
    老子在職業訓練家的圈裏，摸爬滾打了二十七年才到道館級，最終成功擠進大師球級！
    你半年就從萌新衝到半步天王，這運氣怕不是開掛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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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表麵泛起細微的漣漪，暴露了他顫抖的手指。
    那些輾轉各個道館的艱辛歲月，那些為突破瓶頸徹夜難眠的夜晚，此刻全化作了喉間的一口老血......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宋毅強撐著職業微笑抬頭，卻見李宸正望著窗外的對戰塔出神。
    那座他花了多年才獲得挑戰資格的建築物，在對方眼裏恐怕不過是下一個“隨便打打”的打卡點。
    ......太特麽凡爾賽了！
    “李宸小友。”
    宋毅放下茶杯，瓷器與木案相觸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像是隨口一問：“這次準備衝多少場排位？”
    “嗯......”
    李宸的指尖在杯沿轉了一圈，氤氳的熱氣模糊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十來場吧。”
    他抬眼時，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正好落在睫毛上，“打進前五百就停。”
    “哢——”
    宋毅的茶杯突然裂開一道細縫。
    他盯著那道裂縫，想起自己為了擠進前六百，足足鏖戰了許多年.......
    那個他夢寐以求的、代表華國訓練家頂尖水平的五百強席位，在對方口中輕鬆得像是周末郊遊的目的地......
    宋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李宸臉上。
    茶水的霧氣在兩人之間氤氳，卻遮不住年輕人眼中那份理所當然的平靜。
    沒有炫耀，沒有躊躇，單純的平靜。
    真是...
    可怕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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