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繞的小巷盡頭，突然出現一家掛著風鈴的玻璃屋。
    推門時鈴鐺輕響，暖黃色的燈光如水般漫出來。店內空蕩蕩的，隻有穿著草莓圍裙的店員在擦拭咖啡機。
    “歡迎光...臨？”
    店員的聲音在看清來人時陡然變調。
    那個最近霸占新聞版麵的訓練家，此刻正被兩個少女“押送”進門。月月熊龐大的身軀卡在門框裏，正小心翼翼地把吃完的蜂蜜罐藏到盆栽後麵。
    櫻田雪璃熟門熟路地奔向靠窗座位，製服裙擺掃過每張空椅；敖詩瑤則鬆開李宸的胳膊，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手背：“看吧，我就說不用排隊。”
    窗外暮色漸濃，而這家藏在巷弄深處的甜品店，突然成了喧囂都市裏最安靜的角落。
    “幾位想用點什麽？”
    店員將厚重的皮質菜單輕輕放在桌上，紙張翻動時帶起淡淡的香草氣息。
    這家店看上去與時代脫節，沒有掃碼點單的提示音，隻有鉛筆手寫的今日推薦，字跡邊緣還暈著些許咖啡漬。
    櫻田雪璃的指尖在“限定草莓巴菲”上戳出小坑：“師父！看到這個了嗎？上麵的金箔是真的可以吃哦！”
    “嗯，我對甜品不算熟悉，你們看著來點吧。”
    李宸把選擇交給她倆。
    聞言，櫻田雪璃、敖詩瑤則是開始點單。
    很快，點完餐。
    “請稍等。”
    店員將菜單收走，轉身時，圍裙係帶掠過櫻田雪璃的發梢。
    前往後廚的時候，門簾掀起一角，飄出打發奶油的嗡嗡聲，和隱約的焦糖香氣。
    敖詩瑤突然伸手，將李宸腕間的手鏈轉了個角度：“這樣光線更好看。”
    李宸不明覺厲，沒有多言。
    櫻田雪璃鼓著臉摸出精靈球，放出路卡利歐擠進兩人之間。
    窗外，京城霓虹初上。
    “嗒、嗒、嗒...”
    木樓梯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一位銀發老婦人扶著扶手現身，圍裙上繡著的珊瑚圖案已經有些褪色。
    “讓我瞧瞧...”她眯起眼睛，忽然笑出滿臉皺紋，“是小瑤瑤帶朋友來了？”
    “奶奶！”
    敖詩瑤騰地站起來，珊瑚耳墜晃出細碎的光。
    她小跑過去攙扶，卻被老人輕輕拍開手：“傻丫頭，奶奶還沒老到要人扶呢。”
    老婦人目光掃過李宸時微微頓住。
    年輕人腕間的珊瑚手鏈，與她收藏多年的那串幾乎一模一樣。
    “這位俊小夥是......”
    老婦人突然湊近，老花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咱們瑤瑤的男朋友？”
    啪嗒.....
    櫻田雪璃的叉子突然在盤子上劃出刺耳聲響，路卡利歐警覺地豎起耳朵。
    而李宸腕間的手鏈，恰好在此時滑落到桌麵上，發出清脆的“嗒”聲。
    “奶、奶奶！”
    敖詩瑤的珊瑚耳墜“啪”地打到臉頰，她手忙腳亂地去扶耳墜，卻把桌上的水杯碰得叮當響：“是...是普通朋友啦！”
    老人笑嗬嗬地背過手去，圍裙帶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知道知道，年輕人現在都喜歡從普通朋友做起。”
    她轉身時衝櫃台後的店員眨眨眼。
    那姑娘正死死咬著嘴唇，生怕笑出聲來。
    老婦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串珊瑚手鏈上，指節輕輕叩著木質桌沿。
    “這藍珊瑚啊...”她忽然抬眼，“在我們老家，是送給心上人的定情物呢。”
    “咳咳咳.....奶奶！”
    敖詩瑤猛地嗆住，手忙腳亂去擦濺出的果汁。
    老婦人沒有多管敖詩瑤所想，而是自顧自地問：“不知道，你覺得我們家瑤瑤怎麽樣？”
    “挺好的。”
    李宸麵帶微笑，他的回答讓老婦人笑出更多皺紋。
    窗外霓虹恰好在那刻變換顏色。
    藍紫光暈流過李宸平靜的側臉，也流過敖詩瑤通紅耳尖上搖晃的珊瑚墜子。
    “奶奶你真是的.....”
    敖詩瑤的指尖在桌下絞著裙擺，珊瑚指甲泛起淺淺的白色。
    老婦人了然一笑，拄著櫃台緩緩直起身：“人老了就愛瞎念叨.......”
    她故意提高聲調，“後廚的草莓該切好啦～”
    木門簾再次掀起時，香氣先於餐盤湧來。
    三層草莓巴菲頂著金箔顫巍巍落下，焦糖布丁表麵的脆殼還在哢哢作響。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盤菠蘿炒飯。
    金黃米粒間臥著用模具壓成愛心形的火腿，旁邊還插著麵小小的藍珊瑚旗。
    “本店特製！”店員憋著笑放下餐具，“祖傳的...友情套餐。”
    櫻田雪璃的叉子懸在半空，而敖詩瑤已經要把臉埋進冰水裏。
    李宸麵前那杯奶茶的拉花，不知何時變成了月月熊的卡通頭像......
    “阿瑤...”櫻田雪璃的聲音甜得發膩，“這也是你計劃好的吧？”
    她指尖的叉子反射著寒光，在草莓巴菲上剜出一個小坑。
    “才不是！”敖詩瑤猛地抬頭，卻撞進摯友眯起的眼睛裏。
    下一秒，冰涼的指尖就捏上了她的臉頰。
    “嗚...雪璃妹妹你欺負人！”
    敖詩瑤的抗議被揉成了含糊的嘟囔。
    櫻田雪璃得寸進尺地挨著她坐下，製服裙擺壓住了珊瑚裙的蕾絲邊。
    “還有更過分的呢~”
    櫻田雪璃突然伸手，指尖順著敖詩瑤的大腿外側輕輕一劃。
    那是她們小時候最怕癢的位置。敖詩瑤“啊”地彈起來，珊瑚耳墜差點甩飛出去。
    李宸淡定地喝了口奶茶，月月熊頭像的拉花已經糊成了抽象畫。
    “好了。”
    李宸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兩個少女同時僵住。
    他一手按住櫻田雪璃蠢蠢欲動的手腕，一手將敖詩瑤歪斜的衣領扶正。
    櫻田雪璃的呆毛蔫巴巴地垂下來，不情不願地挪回對麵座位。
    敖詩瑤則手忙腳亂地整理珊瑚裙，耳尖紅得像要滴血。
    李宸的目光落在櫻田雪璃身上。
    “倒是沒想到，當初那個說句話都會臉紅的雪璃，現在這麽放開。”
    他發出一聲輕笑。
    記憶裏那個躲在路卡利歐身後、連對視都會結巴的少女，如今竟會主動去掐別人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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