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你就待在這裏跟自己的族人敘舊吧。我和艾琳去水都祭壇一趟。”
    李宸輕巧地躍下龍背，他牽著艾琳的手腕，沿著紅藍雙色交織的古老紋路向前走去。
    那座鐫刻著無限符號的祭壇靜靜矗立在月華之中，每一道凹槽裏都流淌著熒光閃爍的泉水。
    隨著李宸的靠近，祭壇中央的水流突然晃動了起來。
    晶瑩的水珠好似被無形之手托起，在空中交織成螺旋狀的水鏈。
    幾尾由純粹水元素凝聚的鯉魚從水鏈中躍出，在兩人周身遊弋，灑落點點星輝。
    隨著“咚”的一聲輕響，李宸腰間的貴重球滾落在祭壇的紋路上。
    拉帝亞斯的身影在氤氳水汽中緩緩顯現，它修長的脖頸低垂，寶石般的眼眸裏流淌著哀傷之情。
    心之水滴懸浮在它麵前，折射出的虹光在水霧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是拉帝歐斯舒展雙翼的姿態。
    拉帝亞斯發出近乎嗚咽的鳴叫，水珠從它眼角墜落，與祭壇上湧動的泉水融為一體。
    拉帝歐斯的幻影在虹光中微微頷首，虛幻的身軀輕輕包裹住妹妹顫抖的身軀。
    它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仿佛在說：
    “我一直在。”
    但在下一秒，光影便如泡沫般碎落在水霧裏。
    “那是......”
    艾琳的指尖還停留在半空，似乎想抓住消散的光點。
    李宸的掌心覆上她微微發涼的手背，輕聲道：“拉帝歐斯，同時也是拉帝亞斯的哥哥。”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祭壇的水流為之震顫。
    “當年究極異獸撕開空間裂縫時，是它燃燒本源化作屏障......”
    話語突然哽住，遠處拉帝亞斯將心之水滴緊緊貼住胸口的畫麵，比任何解釋都更令人心碎。
    李宸的指尖輕輕撫過祭壇上的紋路，語氣還是那麽地輕緩：“生死法則從無例外，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
    他望著拉帝亞斯蜷縮的背影，喉結滾動了一下。
    “除非能在生命之火將熄的刹那，獲得鳳王涅盤之焰的洗禮。”
    一滴水珠突然墜在心之水滴上，蕩開的漣漪中映出七色虹光。
    李宸苦笑著搖頭：“又或者，得到生命之神的眷顧。但這樣的奇跡.....”
    他的話消散在拉帝亞斯驟然響起的哀鳴裏。
    祭壇四周的泉水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結成拉帝歐斯最後展開雙翅的模樣，又轉瞬碎成萬千光點。
    李宸撫摸著艾琳的金發，詢問道：“說起來，這百年來你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艾琳沒有回答，隻是將發燙的側臉輕輕貼上李宸的胸膛，傾聽著他的心跳聲。
    “這百年孤寂...”
    李宸的下巴蹭過她柔軟的發頂，“不怕麽？”
    懷中的艾琳突然顫了顫。
    她攥緊李宸衣襟的手指微微收緊，用隻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最初...每晚都會被永恒般的黑暗驚醒...”
    說完，艾琳仰起臉，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光暈。
    “直到在時空裂隙裏...看見某個笨蛋為我戴戒指的畫麵...”
    這句話幾乎消融在兩人驟然貼近的呼吸間。
    “嗬嗬嗬～”
    李宸的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伸手摸向腰間，指腹摩挲著究極球冰涼的表麵：“看來...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得好好準備當那個笨蛋了。”
    球體內，科斯莫姆正流轉著星雲光暈，每一次能量脈動都讓球殼泛起危險的裂紋。
    李宸的掌心覆上一層能量薄膜，在阻止對方的能量散開。
    這隻來自異界的小家夥已經臨近進化臨界點，但每次能量潮湧都會引來奈克洛茲瑪的窺探......
    “再忍耐片刻...”
    他對著微微震顫的究極球低語，目光卻投向祭壇上空逐漸扭曲的光線。
    那裏正有看不見的裂縫在蔓延，如同饑渴的野獸舔舐著世界的屏障。
    艾琳的指尖輕輕觸碰究極球表麵，能感受到裏麵傳來陣陣不安的脈動。
    她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到什麽：“它明明那麽渴望進化......”
    球體內的科斯莫姆似乎感應到艾琳的情緒，星雲狀的光暈突然劇烈收縮，又在邊緣炸開幾道金線。
    這是進化本能與自製力交鋒的證明。
    祭壇的水麵突然映出詭異的棱光，科斯莫姆的光輝立刻黯淡下來，像是個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孩子。
    艾琳雙手捧著微微發燙的究極球，將它舉到與李宸視線平齊的高度：“老公...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李宸的指尖在球體陰影處停頓，擁有波導之力的他能清晰感知到科斯莫姆壓抑的痛苦。
    他苦笑著搖頭：“至少要等我突破冠軍級戰力才行。”
    轟砰！
    遠處，突然傳來武道熊師們演練的轟鳴。
    這聲響讓他眼神一暗。
    現在的自己，恐怕連奈克洛茲瑪一道餘波都接不住。
    畢竟，那是能撕碎時空的傳說存在。
    “但我會找到辦法的。”
    他突然將手掌覆在艾琳手背上，球體裏的星雲光暈隨之輕輕一顫，“在它撐不住之前。”
    “嗯。”
    艾琳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將究極球係回李宸腰間。
    “我相信你......”
    帶著花香的吐息掠過李宸的鎖骨，艾琳突然整個人埋進他懷裏。
    她環住李宸腰身的雙臂微微發抖，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力度。
    幾縷金發黏在泛紅的眼角，像是被淚水浸濕的蛛絲。
    科斯莫姆在球體內輕輕閃爍，星輝的律動漸漸與兩人交疊的心跳同步。
    祭壇的水流不知何時環繞成旋渦，倒映著漫天星辰。
    兩人身影分開時，艾琳的身子突然晃了晃。
    她纖長的睫毛低垂著，像被雨打濕的蝶翼般輕顫：“奇怪......明明隻是站著......卻還是好困.....”
    李宸及時攬住艾琳下滑的腰肢，將外套裹住艾琳單薄的肩膀，指尖拂過她逐漸平穩的眉心。
    夜風卷著心之水滴的熒光掠過，為熟睡的少女披上一層星紗。
    “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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