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沒落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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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肖英愛去了深圳以後,幾經受挫,她先是進了一家商貿公司,後又進入一家酒業公司,都是業務類工作,她做了小一年,實在覺得無趣,銷售的工作她很喜歡,但是品類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不管她多麽努力,薪水也隻有八九千塊,有的時候能過萬,那時候薑妮在學校的工資也就一千多塊錢,後來,在與一個客戶的交流中,她敏銳的發現物流運輸特別有意思,而且是對外的運輸過程,中轉站的利潤實在可觀,於是乎,肖英愛快刀斬亂麻,結束了她之前的銷售工作,盡管她的領導一再留用她,升職加薪也不濟於事。
    後來,她進了一家物流公司,用了兩年的時間,她跟隨物流班子一路東征西跑,別人吃飯的時候她看單子,別人休息的時候她在鑽研線路,更魔怔的時候,她還幻想著如果這些運輸線路都是她的,她在想,在這些運輸線路中,如果是自己的產品,在加上區域包銷,這算是壟斷了吧,她有時候想著都還會發笑,想來學校看的那些書真是沒白看,英愛越幹越起勁,事實上往後的年歲中,她的努力拚勁和順勢而為,造就了她的大量財富,肖英愛的確是獨一無二的,還有另外一個獨一無二,此人便是烏詩詩。
    現下的陳小英已是經住進別墅的第二年,此前的時間裏,她和高齊歡外出一起參加應酬,大大小小的也有二三十回,所有的飯局裏,小英從不主動說話,她都是豎著耳朵聽,她的父親在她小時候曾經對她說過“能用耳朵聽出來的門道,嘴是說不出來的”,這句話小英一直記著,從那次她在父親墳前訴說以後,她就不再能夢見自己的爸爸,雖然很多次睡覺之前她有過期待,希望夢裏可以看見爸爸,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爸爸,但是終來已是陰陽兩隔,生死有別,這個道理也是她後麵的歲月一點一點感受出來的,盡管這種親人之間的生死之痛,是血淋淋,是撕心裂肺,可是活著的人終究還要活著,離去的人也希望活著的人好生活著。
    大自然的規律,這世間沒有人可以躲得掉,上至千古帝王,下至平民老百姓,陳小英這些年自己心裏想得明白,雖然那段忘掉父親的歲月很漫長,也很痛苦,但是終究是走了出來,並且她要好生的活著,這是她父親對她的期望,她想,她最不該辜負的是父親,人到中年後的陳小英才明白,人這一生,真正最不該辜負的是自己,不是父母,不是愛人,也不是子女,這些都是後話。
    住到“小英莊園”的第二年末尾,時值夏天,天氣異常炎熱,小英懶洋洋的,食欲不振,莫姨想方設法的給她做吃的,小英已經忘記自己的月事,月事已經兩個多月沒來了,莫姨之前看過她已經做了兩回小產,隻是一直礙於自己的角色,她隻是一個保姆阿姨,沒有勸說這個姑娘的正當理由,況且也並未真正得知所有的前因後果,這個莫姨信佛教,她知道一旦幹預別人的因果,自己就要投身其中,但是信佛之人,心之至善易動容。這天端出來的燕窩,小英吃了一口便吐了,莫姨看情勢不對,說:
    “小姐,該不會是又有了吧”。
    小英這才想起月事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了,起身換了身衣服便開車出去了,她徑直去了醫院,經過驗尿確實是懷孕了,回到別墅後,她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也沒有吃東西,莫姨很擔心她,正好晚上高齊歡回了別墅。
    “高先生回來了,吃過飯了嗎?”莫姨說。
    “吃過了,給我開一瓶紅酒,端上樓”高齊歡回答。
    “對了,先生,小姐”莫姨欲言又止。
    “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小姐這幾日基本沒吃東西,說不想吃東西,不舒服”
    “去醫院看過了嗎?”高齊歡追著問。
    “沒有,您快上樓去看看吧,她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就一直在書房,晚飯也沒有下來吃”
    “好,我知道了,你把她照顧好一點,工錢我會多加的”高齊歡說。
    “不用,高先生,小姐對我很好,你們給的工資已經夠了”莫姨說完,就轉身去了地下室的酒庫。
    高齊歡上了樓,書房的門是鎖著的,陳小英以為是莫姨:
    “莫姨,我沒事,你忙你的”
    “是我”高齊歡說。
    小英這才怯怯的從書房的飄窗上起來,慢悠悠的去開門。
    “你回來了”
    “英妮,是哪裏不舒服,我們現在去醫院”
    “不用去,沒有不舒服”
    “保姆說你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是胃病又發作了嗎,忙完這幾天我帶你去一趟北京,那裏有一個很好的中醫,說是治理胃病很好”
    “不是胃病,隻是”
    “隻是什麽”高齊歡看著陳小英躲閃的眼睛,也感覺出來她心情低落。
    “懷孕了”
    陳小英極不情願的說出這幾個字,此前的兩次受孕,高齊歡都苦苦哀求她求她生下來,高齊歡很想要一個女兒,可是小英都很決絕的不要,這一次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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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齊歡拉起小英走向臥室,他們的臥室有一個很大的床尾沙發,沙發的下方,鋪了一張大大的灰色地毯,小英喜歡灰色,這張灰色的地毯還帶有金絲邊的工藝,很是精致,陳小英很多時候都背靠著沙發,坐在這張地毯上看書,她之所以喜歡這張地毯,是因為這張地毯上有一副梧桐樹的花樣,她和高齊歡去上海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這張地毯,便帶回了別墅。高齊歡拉她進了臥室,坐在了沙發上,他很想要陳小英生一個孩子,似乎這樣陳小英才能被他掌控一輩子。
    “英妮,這次能不能聽我的,生下這個孩子,我的確很想你給我生個女兒,再一個我很擔心你的身體,之前兩次小產手術,每一次你都瘦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擔心”。
    陳小英隻是默默的低著頭,她不想說任何一句話。
    高齊歡看著她沉默不語,就知道情況如同前兩回。
    “英妮,就不能喜歡我一點點嘛,一點都不行嗎?”
    這幾年的光陰,是高齊歡默默的陪著陳小英,雖說他一直忙於打理生意,但是自從他發現自己喜歡上陳小英以後,外麵逢場作戲的風花雪月,他基本已經遠離,最喜歡的是打麻將,而陳小英對於他,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半推半就的青春年華,她就是一直和高齊歡剪不斷理還亂。
    “歡哥,我有喜歡你的”。
    高齊歡是第一次聽到陳小英這樣的話,高興得抱起她轉了一個圈圈,小英對於腹中的孩子,她在猶豫,高齊歡確實對她很好,隻是陳小英一直並不知道,高齊歡在台灣的家庭,根本就沒有離婚。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陳小英沒有去做小產手術,莫姨告訴她女人家做多了小產,萬一以後就不能生養的話,老了會遺憾的,小英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相互依靠,她也會像父親一樣,疼愛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可是這一回,天不遂人願,這天她正下樓時候,踩滑了一腳,頓時從二樓摔了下來,莫姨在廚房正忙著準備午餐,隻聽到“啊”的一聲,趕緊跑出來,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大聲喊到:
    “小姐,小姐”
    陳小英被摔得昏昏沉沉,隻輕輕說一句:
    “莫姨,我肚子疼”
    “天那,小姐,不好,你流血了,你躺著別動,我馬上叫救護車”
    救護車一路疾馳,把陳小英送到了市一醫的急救室,家屬讓簽急救書,可是高齊歡去了雲南出差,小英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莫姨衝上醫生的麵前,說:
    “我簽”
    “你是她什麽人”醫生著急的問。
    “我是她媽”。
    小英聽到這句話,瞬間淚汪汪的看著莫姨,這一刻,一切都盡在不言中,沒有家屬簽字的話,醫生不敢做這個手術,小英再不趕緊急救會大出血,可是手術也是有風險,莫姨沒有任何思量的就簽了字,她是要保全陳小英,在她的眼裏,陳小英始終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從未見過她親人,也不知這個姑娘從前之事,莫姨會細細思量陳小英,她有教養,說話輕言細語,也不做作,從未把她當成保姆,時常和她說說笑笑,還會聽自己聊家常,這在莫姨看來,陳小英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值得善待。
    陳小英住了兩天就出院了,高齊歡從雲南回來,回到別墅隻看到小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正準備過去抱她,莫姨說:
    “先生,小姐需要休息,她,小產了,從樓梯上摔下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通知我”
    “就您出差第二天,我想給你打電話的,小姐不讓”莫姨說道。
    “英妮,怎麽搞的,怎麽會摔下來呢,傷到哪裏沒有,我該死,這麽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我沒事的,慢慢養就是了”小英回答。
    “對了,高先生,醫生說小姐的情況,以後可能很難懷孕了”莫姨說完就又接著幹活。。
    高齊歡愣了一下,看著陳小英空洞一般的眼睛,她把小英抱在懷裏,也沒有多說話,就隻在家裏坐了一個小時的樣子,便起身離開了,臨走時,又放了十萬塊錢在臥室。莫姨看著小英從醫院回來以後,一直悶悶不樂,她隻能照著書給小英做吃的,至此以後,陳小英便把莫姨當成了自己的長輩,是親人,也是真正愛護自己的人,這份愛護,起源於陳小英的善良。小英起身準備去臥室睡覺,看見桌上的錢,隻是淡淡的把她放到抽屜裏,抽屜裏已經沒有空間再放錢了,她又打開衣櫃,衣櫃的中間隔板也有一個抽屜,她拉開一看,也放滿了,是高齊歡平時給她買的珠寶首飾,之後她便隨手將錢放在了衣服櫃子裏,誰知這往後的半年,衣服櫃裏竟堆滿了錢。
    小英慢慢的養護身體,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餐飲,尤其自己搭配的食譜,被莫姨做出來以後,那真是極好吃,別管是做葷食還是素食,都有入口吞下還留香的後味,這下可好,她每天會排著菜譜,請莫姨買好菜來,在按她說的做法一一對照著做,隻是這一日,莫姨似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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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姨,您今天怎麽了,是家裏有什麽事嗎?”
    “小姐,我的老伴在青島生病了,我想回去一趟”
    “什麽病啊?”
    “肺癌早期”
    “什麽?肺癌,這麽嚴重”
    “嗯,說是一直咳嗽,剛開始也沒注意,以為是他抽煙抽多了,後麵就開始咳血,我女兒帶著去醫院看,確診是肺癌”
    “莫姨,那您趕緊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我自己,您先去,有什麽急事就給我打電話”
    “小姐,我”
    莫姨話到嘴邊又退了回去,過了兩天以後,莫姨收拾好了衣物,正準備離開時,小英在二樓叫住了她:
    “莫姨,您上來一下”陳小英正在書房整理新買的書。
    “好,小姐,我這就上來”
    莫姨進了書房以後,隻看見書桌上有一張去往青島的機票。
    “莫姨,您拿著機票,我知道您著急回去,火車太慢了”
    “小姐,謝謝你”。
    之後小英便沒有多說什麽,把莫姨行李拿上車以後,她讓莫姨回去確定看看門鎖好沒有,之後便開車送莫姨去了她兒子那裏,路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臨近下車時分,莫姨說:
    “小姐,我一不定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
    小英很冷靜的回複了這一句,便開車離去,之後莫姨在兒子家把收拾好的衣服重新整理,才發現有一件衣服裏裹著一小堆錢,點開一看,是十五萬塊現金,而她老伴前期的治療就需要十多萬,她心裏原就一直發愁,兒子和她隻能拿出幾萬塊錢,莫姨看著眼前這十五萬塊,不禁眼淚流下,她心想,要一輩子對這個姑娘好。
    小英回到別墅後,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她想找些事幹,便就把彼得之前給過她的文件又拿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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