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離火·風波再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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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遠徵當然不會拒絕,他猛地點了兩下頭。
    梁崧頡神色溫和,走到書案一旁,執起毫筆,微微傾身在宣紙上筆畫流暢的寫下來穆遠徵三個字,演示給穆遠徵看。
    穆遠徵眸子微微睜大,他覺得陛下好厲害,這字寫的既快又好看,筆鋒飄逸灑脫,有力量,令他不由得心生敬佩。
    梁崧頡寫完之後,將毫筆擱置在筆架上。
    “能看懂嗎?你來寫個試試。”
    穆遠徵聽著身旁人的說話聲,仰起腦袋看過去,正對上梁崧頡含著笑意的瞳眸,心口處頓時一緊。
    他應了一聲,低垂了腦袋。
    穆遠徵腦子裏想著剛剛陛下執筆的姿勢,慢慢捏住毫筆,但握筆的姿勢略顯怪異。
    梁崧頡上前指尖捏住毫筆上麵,給穆遠徵調整了握筆的姿勢。
    穆遠徵臉頰微紅,小聲道謝。
    這執筆和握劍不同,寫字用的是巧力,穆遠徵想在紙上寫自己的名字,幾次三番筆都掉了下來,沒能成功。
    這毫筆那麽細,他總害怕太過用力,會把陛下的毫筆弄斷。
    梁崧頡在一旁看人磨蹭半晌,宣紙上墨水都落了好幾滴,可穆遠徵一撇都沒有寫出來。
    穆遠徵臉頰都急紅了,不知所措的看向身旁的人,眼神求救意味很明顯。
    梁崧頡唇邊勾著笑意,俊朗的五官近距離的顯在眼前。
    穆遠徵看著看著就看癡了,手上的動作沒有意識去控製了,脆弱的毫筆受不住執筆的力道,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穆遠徵呆住了。
    梁崧頡略一挑眉,語氣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是讓你寫字,可不是舞刀弄槍,無需用這般大的力氣。”
    穆遠徵嚇的垂首,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磕磕巴巴的道歉。
    “對不起…”
    他又弄壞了一樣東西。
    自能記事起就是這樣,他時常控製不住自己的力氣,破壞力驚人。
    他乞討居住的破廟,廟門就是他弄塌的。
    那時因為有人要打他,穆遠徵跑著躲開,想著關上門擋一下,結果他卻把門掰了下來,直接把想要打他人嚇跑了。
    破廟裏還有一個兩人高銅像,因為門壞了,天冷下雨門口不停的灌風,他把壞掉的門放回原處,但容易被風刮倒,他就把廟裏的銅像搬到門口擋風。
    但是在搬運過程中,銅像被他捏出了一個深深的凹陷。
    穆遠徵麵色苦惱的看著麵前書案上斷成兩截的毫筆。
    梁崧頡失笑著搖頭,給穆遠徵拿了一根新的毫筆,他握住穆遠徵的手,將毫筆放入對方手中。
    寬厚細膩的大手包著滿是厚繭的小手。
    梁崧頡走到對方身後,做著這般動作,嘴裏說著如何執筆的話。
    怎麽用巧勁不會把筆弄斷。
    穆遠徵耳朵燙熱,被溫熱的大掌包裹住的手都感覺直接僵硬住了,他完全使不上力氣,被人牽引著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日,屋子外麵,陽光很暖,是一個很適宜出遊的天氣。
    但梁崧頡沒有出去,而是萬分耐心的陪著穆遠徵練了一下午的字。
    雖然收效甚微,但梁崧頡覺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看著穆遠徵寫的還不如雞爪子撓出來的字。
    梁崧頡真的很難忍住不笑。
    穆遠徵心情忐忑,若讓他舞劍,他很有自信能舞的漂亮。
    但偏偏是讓他寫字。
    穆遠徵實在佩服陛下怎麽可以將力道控製的如此精妙,寫出來的字就像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一樣。
    不像他亂麻纏枝,毫無章法,難以入眼,若非知道他是在學寫自己的名字,旁人估計會以為這是在練習山水畫的線條。
    穆遠徵小臉繃緊,沉默的坐在書案旁,他惆悵的看著自己獨自執筆寫出的字。
    梁崧頡看的好笑,安慰似的撫了撫穆遠徵的發頂。
    一身青衣的少年,此刻右手抓握著毫筆,臉頰上沾染上了墨水,神色低落,似是在苦惱為何習練的功課那麽多。
    但其實梁崧頡隻是讓他寫三個字而已。
    感受到梁崧頡的動作,穆遠徵仰起腦袋去看,澄澈的眼睛裏,聚著顯而易見的焦躁。
    梁崧頡寬慰道,“不急著半日學會,日後每日都要刻苦習練才行。”
    穆遠徵聞聲,神情堅定的點點頭。
    風景如畫的庭院裏,清晨時分,鳥兒啼鳴。
    一張榻上,陸辛戾與賀閻緊緊相擁著,就像昨夜雲雨之時,糾纏的難舍難分那般。
    快至午時,陸辛戾悄然睜開眼,熟悉的氣息縈繞鼻腔,陸辛戾安心的往賀閻懷裏鑽了鑽。
    賀閻的體溫要比他高的多,骨子裏透著寒涼的陸辛戾窩在對方懷裏,隻覺暖和。
    陸辛戾腰腿酸軟,看外麵天色大亮,但尚覺疲憊,正要閉眼再睡一會兒,餘光瞥見什麽,引起了他的注意。
    陸辛戾離遠了些距離,他的眸光定在賀閻發頂,那裏生了許多根灰白的頭發,因為不多,所以不是很明顯。
    陸辛戾卻冷了臉色,他伸出手去觸碰那幾根白頭發,心中一直沒有消解的疑惑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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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時日以來,賀閻並未表現出異常,除了他拒絕回去再做影衛這一點。
    原先陸辛戾隻以為賀閻是舍不得他,可細細想來自他醒來後,賀閻就再也沒穿過影衛服,他甚至再沒去履行過執劍閣弟子的職責。
    近些日子,那些江湖謠傳愈演愈烈,欲要責難成影宮的江湖勢力也愈發猖獗。
    賀閻身為執劍閣的弟子,怎能不出去應對危機?
    反而神色如常的為他做飯洗衣,做盡雜事?
    陸辛戾不覺賀閻是如此分不清主次的人。
    除非……
    陸辛戾抓握住賀閻的腕子,食指一捏。
    一切被隱藏的真相無所遁形。
    賀閻丹田空無,經脈受損,無可解的雪枯毒侵襲肺腑。
    陸辛戾的臉色驟然發白。
    賀閻自從內力盡失,經脈嚴重受損之後,雖每日都有在重塑經脈,但短期內並無什麽起色。
    陸辛戾觸碰到賀閻手腕的時候,後者頓時就清醒了,但也已經來不及阻攔了。
    陸辛戾雙眸漸漸泛紅,眼眶裏凝聚了淚液,他的臉色極為難看,一言未發的坐起身就要下榻。
    賀閻心神慌亂,他看著陸辛戾裸露的脊背,那上麵布滿了昨夜被他折騰出的紅痕。
    他的神色閃躲一瞬,速度更快的將陸辛戾抱進了懷裏,低聲請求道。
    “陸大夫,你別生氣,好不好?”
    陸辛戾氣的渾身都在發抖,赤眸裏的光芒極盛,像是快要流出鮮紅血液一般,他手指攥緊,閉眼咬牙忍了忍,低吼出聲。
    “誰讓你這麽做的?!你們都在騙我?!”
    賀閻被吼的愣住,默然片刻,他抓起被子,裹在了陸辛戾身上,隻道。
    “外麵冷,陸大夫,穿好衣服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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