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懷安·常飲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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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北地深處,有一座建造宏偉瑰麗的宮殿,宮殿屋頂上鋪滿了金色的瓦片,宮殿梁柱精雕細琢,處處透露著毫不掩飾的奢華,無一不彰顯了皇族之子的尊貴與奢靡。
    與此同時,在一處寢殿之中,也正發生著淫靡之事。
    兩刻鍾前,梁晉心火躁鬱難以扼製,似是知道自己此舉勝算不大,他滿麵陰鬱之色,幾乎摔碎了殿內所有珍貴的物件。
    梟羽被他厲聲訓斥,目露畏懼,俯低身子,跪在了一片碎瓷片上,膝蓋處的肌膚撕裂,血液頃刻間湧出,血腥味彌漫其間,梁晉卻恍若未聞。
    滿屋子的地上都是數不清的瓷器殘片,根本避無可避。
    梟羽的麵頰驟然間失去血色,他躬身跪在地上,被梁晉怒吼著罵著,從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權力。
    梟羽白著臉,沉默的聽著,看著他守了近十年的男人歇斯底裏的怒吼。
    他早已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怒火,狂躁與暴力。
    看著那人怒不可遏,理智全無,每一次深想,梟羽都會覺得有些愧疚,自責,還有難過。
    為什麽他找不到讓梁晉冷靜下來的辦法?
    為什麽他不會說一些令人開懷的話?
    甚至他都沒有過人的容貌,對著這樣一張讓人不忍直視,難生情欲的臉,在每次被梁晉強迫之後,他都會很迷茫。
    他到底哪一點吸引了這個男人?
    明明梁晉身邊有那麽多貌美的女子,可他似乎從未看過一眼,反而對著他這樣一具形容枯槁的身體,變本加厲的淩虐。
    梟羽從來不敢誇大自己,或許是梁晉天性多疑,他對身邊的人都是懷疑大過信任,他從來都不肯輕易相信別人,獨獨自己,已經跟隨他快十年了。
    在這十年裏,梟羽身和心全都已經給了梁晉。
    梁晉信任自己這一點,梟羽很堅定,他從不懷疑。
    寢殿裏已經沒有什麽物件能摔了,梁晉的瘋癲狂躁也總算有了一瞬的止歇。
    梟羽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見此,他顧不得腿上被瓷器碎片劃爛的傷口,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他的衣擺顏色很深,瘸著腿跑到梁晉身旁,依舊是跪坐著。
    梟羽揚起腦袋,露出整張瓷白的麵容,極力掩飾聲音裏的虛弱。
    “殿下。”
    梁晉滿心怒意,他未曾注意到梟羽來了他身邊,但他聽到了一聲低啞的呼喚。
    他停下動作,側首去看梟羽,他眸色極深,帶著還未褪去的狠意。
    身前跪著的人麵容蒼白,他的鼻間隱隱能嗅聞到一股血腥味。
    梁晉心底的肆虐欲似乎被勾起,他的眸底閃過一道赤色的暗芒。
    他薄唇勾起,硬朗的五官柔和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梟羽,你可知,若是這次本王敗了,會怎麽樣嗎?”
    梟羽聞言,瞳眸微顫,蒼白的薄唇抿了抿,扯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
    “殿下,無論如何,屬下都誓死追隨您。”
    梁晉似乎被這句話取悅了,他傾身半蹲下來,衣袍落在地上,沾了塵灰,麵前的梟羽依舊比他低了許多。
    他伸手掐住梟羽的下巴,迫使人揚起腦袋。
    梁晉冷眸眯起,掐著梟羽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去,後麵的事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梁晉抱起輕的不可思議的梟羽,走過一片狼藉進了寢殿裏麵。
    他將人摔在榻上,開始了毫無顧忌的暴行。
    一場疾風驟雨過後,慘遭淩虐的梟羽趴在床榻上,身下的被褥血跡汙濁。
    梁晉坐在一旁,肩上搭著外袍,仰頭飲著一壺烈酒。
    梟羽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整個人的意識昏昏沉沉,他竭力撐著身體坐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事後,他沒有將自己攆走。
    梟羽隱隱有預感,他還能跟隨殿下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是不是心中的預感讓梟羽的膽子突然間變大了。
    還是心底埋藏了數年的渴望讓梟羽覺得,他不能就這麽放棄了。
    梟羽未著寸縷,滿身紅痕,不顧身體各處的酸疼,也不顧正值深冬的寒冷,他壯著膽子伸手扯住了梁晉的一片衣角。
    梁晉心中煩躁,他沒有什麽耐心,也不曾理會梟羽,聲音涼薄道。
    “醒了就滾出去。”
    梟羽身子一抖,眼睫輕顫,隻是用了些力氣扯了兩下,說話都是氣聲。
    “屬下…遵命。”
    但他走之前還是想說,“殿下,您可否想過走其他的路呢?”
    當今聖上,是王爺的皇兄,在位十年,雖跟殿下並無親近之意,但也並未刻意苛待殿下。
    若是殿下肯放棄心中執念,這後半生,至少能錦衣玉食的過一輩子。
    說來也是梟羽自私,他最大的願望莫過於守在梁晉身邊一輩子。
    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兒孫滿堂,享一世清福。
    可梁晉心有抱負,不甘平凡,因此,梟羽處處相護,日日難以安寢。
    梁國百姓安穩,社稷安定,此刻發動內亂,無異於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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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晉原本的目的是控製江湖人的力量為自己所用,但如今因為段聿晟出手攪和,計劃全部失敗。
    梁晉自己也清楚,他此舉極為不明智,而他也像是被逼上絕路,除了謀反,他想不到還有什麽路可以走。
    是以,梟羽說的話,在他聽來,顯得極為可笑。
    梁晉聽不進去梟羽的勸解。
    梟羽斂眸,瓷白的麵容血色盡失,忽而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硬朗堅硬的側臉顯在眼前,他的心跳有一瞬的加快,繼而淹沒在無盡的絕望哀戚當中。
    梟羽的眸子閃爍著一絲微弱的亮光,但很快就被數不清的失意落寞所遮蓋。
    這輩子,他隻求個無愧於心。
    遠在懷安皇城,在那大內皇宮之中。
    氣氛卻不似西北地那般焦灼低迷。
    梁崧頡忙完政務,抓住想逃回暗衛營的穆遠徵,命人陪自己在後花園中逛一逛。
    距離那夜的混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梁崧頡沒主動提,穆遠徵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三位娘娘素日閑來無事會經常跑來逗弄性子呆愣的穆遠徵,同時與他講起陛下的仁德安民,為政事殫精竭慮的事跡。
    娘娘們講的眉飛色舞,穆遠徵聽的滿目心疼。
    是啊,皇帝哪有那麽好做的。
    每日要上早朝,還要處理數不清令人心緒煩悶的政事,稍有鬆懈錯處,就會被文武百官上奏進諫。
    穆遠徵隻覺做皇帝真的很辛苦。
    三位娘娘滿意的看著穆遠徵眸子裏流露出心疼之色。
    穆遠徵心不在焉,不出意外的撞上了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的梁崧頡。
    他直接撞進人懷裏,但就在那刹那間,他二人身旁的一座小山上,掉下來了一塊石頭。
    穆遠徵倏然回神,反應速度極快的抬手接住。
    如若不然,這個成年男人手掌大的石頭就會砸在梁崧頡身上。
    雖不至於造成什麽嚴重的傷,但哪怕就一點點烏青,穆遠徵也不允許。
    穆遠徵生氣的手指用力,那石塊就在掌心裏變成了一顆顆小小的碎石塊。
    掌心的肌膚嬌嫩,穆遠徵這樣毫無防護的用力,難免被石子割傷。
    梁崧頡眉心蹙起,止住了穆遠徵準備丟石子的動作。
    他抓住穆遠徵的手腕,將人手掌拉開,那碎成了一堆小石子出現在眼前,夾雜著點點赤紅色血跡。
    不知想到了什麽,梁崧頡本來要責罵穆遠徵沒輕沒重,卻沒忍住笑了一聲。
    穆遠徵大眼睛裏盈滿不解。
    梁崧頡也沒有解釋,隻是抓著穆遠徵的手,將碎石子抖落在花壇裏麵,拉著人回去找禦醫包紮傷口了。
    被陛下抓住手腕走路,皇宮裏那麽多人,實在不好看,穆遠徵盡力縮著腦袋,不想別人認出他來。
    他今日穿著陛下準備的青袍,頭發也是宮女綁的,青絲披肩,一身下來,跟以前在暗衛營摸爬滾打的暗衛完全不一樣。
    穆遠徵覺得,至少別讓人看出來,他其實是陛下的暗衛。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後,穆遠徵才知道,今日陛下的笑容是因為什麽。
    穆遠徵天生神力,力氣比常人大了不知多少,也經常失控,但在那混亂的一夜裏,他未曾傷到梁崧頡分毫。
    若是比武功路數,或許穆遠徵比不過自小訓練的梁崧頡。
    但若是比蠻力,穆遠徵不知要比梁崧頡強上多少。
    一塊堅硬的石頭,在穆遠徵手裏都可以頃刻間被捏的粉碎,更何況還不如石頭堅硬的梁崧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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