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懶得再多說，冷笑道：
    “我們的做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先好好反省一下，是你唆使兒子鄭勝利散布謠言、誤導輿論的事吧。”
    “你兒子已承認錯誤，並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實。”
    “我們隻是履行程序，有證據後大理寺自然會依法判決。”
    提醒下屬準備記錄口供。
    趙東來看著先前大吵大鬧的鄭西坡，此刻滿臉驚慌，卻忍不住輕蔑一笑。
    但鄭西坡的慌亂並未持續太久。
    他確實被嚇到了。
    然而，在被抓時，陳岩石給了建議。
    說孫連城本就不是善類。
    他們父子發帖，不過是為民  。
    隻要他堅持這一點，絕不鬆口，便能全身而退。
    趙東來完全拿這對父子沒辦法！
    陳岩石肯定是要支持他們的……想到這裏，鄭西坡瞪著趙東來說道：
    “沒錯，那個帖子確實是我叫兒子發的！”
    “但內容句句真實，孫連城絕非善類！”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不抓孫連城？”
    “為什麽要把我們這些伸張正義、為民  的人抓起來？”
    “孫連城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警官，你若是不盡職盡責，反而庇護大  ，你的良心何在？”
    趙東來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厲聲喝道：“住口！”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李達康之前特意叮囑過他對鄭西坡的態度要溫和一些。
    所以，他也隻是咽下了後半句話。
    然而，既然鄭西坡已經坦白了，李達康那邊正急著破案，哪裏有閑工夫聽他囉嗦？
    孫連城貪沒貪，關他趙東來什麽事？這案子折騰了一整夜，他已經筋疲力盡。
    隻盼著盡快結案交差，領個功勞完事。
    “教唆鄭勝利製造輿論，我們有權對你進行懲處！”
    “之後，你想上告就隨便你去哪裏上告！”
    趙東來拿起下屬整理好的口供，正準備讓人把鄭西坡押入監獄。
    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看誰敢對他濫用私刑！”
    趙東來眉頭一皺，轉過身去。
    隻見剛才在養老院大吵大鬧阻止他帶走鄭西坡的那個老頭居然趕來了。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位老頭還帶著沙瑞金和自己的頂頭上司李達康。
    麵對陳岩石憤怒的眼神，趙東來置若罔聞，直接轉向沙瑞金和李達康問道：
    “沙……沙巡撫。”
    “達康書記，您二位怎麽突然來了？”
    他深知此刻應當緘默。
    不久之前，他還在沙瑞金的辦公室內叮囑趙東來，在審問鄭西坡時務必多加留意。
    很快，陳岩石也來到沙瑞金處，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他釋放鄭西坡。
    見沙瑞金麵露難色，他想為主領導解憂，便詳細說明了鄭西坡散布謠言對京州造成的影響。
    然而，他沒想到陳岩石完全聽不進他的解釋。
    這位老者竟一口咬定，鄭西坡父子不過是追求正義的聲音，絕非惡意。
    反而是抓捕他們的人，意在替孫連城掩飾，封堵  。
    更甚者，他還當眾嚴厲指責李達康，稱其縱容下屬  ，重用了丁義珍這樣的官員還不夠，又想扶持第二個丁義珍。
    李達康百口莫辯，內心陷入深深的自我封閉。
    昨晚，他被孫連城連番打擊，幾乎崩潰。
    陳岩石接過話頭繼續發言。
    但就連他尊敬的好領導，在麵對這位老人時也不得不降低語調，他又能如何？
    最終，沙瑞金敵不過陳岩石的堅持，表示如果不放鄭西坡，他就到漢東大樓前揭露孫連城的罪行，以此施壓。
    無奈之下，他與沙瑞金隻好帶陳岩石查看實際情況。
    沙瑞金此刻臉色陰沉，回應道：“案件關係重大，我需要查看口供。”
    趙東來迅速遞上口供。
    沙瑞金看過後，轉向陳岩石說道：“陳老，證據確鑿，毫無偏袒。”
    “此事您就不要插手了。”
    陳岩石麵容嚴肅，嗬斥道：“什麽證據確鑿？”
    “小金子，我告訴你，鄭西坡和他的兒子都是守法公民！”
    “無論他們造成了什麽後果，那都是無心之舉。”
    “他們尋求公正，上麵卻不聞不問，又能怎麽辦呢？”
    “這件事必須從輕處理！”
    “此外，孫連城在這事上也是有責任的。”
    “小金同誌，你們查他的進展如何？為何至今毫無結果？”
    “小金子，莫要真的與他糾纏不清，以免自身也沾染汙點。”
    “小金子，時刻謹記你的信念，絕不可包庇他！”
    陳岩石越說越氣憤，臉色漲得通紅。
    這些話，在這樣的場合，在這麽多人麵前，讓沙瑞金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
    光明區  大樓內，孫連城昨晚的預判又一次落空了。
    盡管回家時已近深夜，妻子肖玉姝仍然為他燉好了湯等候。
    匆匆吃過飯後稍作休息，他又趕忙回到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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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辦公室裏許久，他才猛然想起今天是領取稿費的日子。
    打開作家後台，當那串超長的數字映入眼簾時，他頓時振奮起來。
    “六千多萬！”他激動地喊出聲，“這效果比想象中還好！”
    “以前一個月最多也就三百萬稿費，如今看來，這筆支出完全值得！”
    這時，編輯浪子的來電恰巧響起。
    孫連城接起電話，低聲應道：“喂？”
    聽筒裏，浪子的聲音依然充滿  ：“大孫巨，征文比賽的評選已經開始啦！”
    “大孫巨果然名不虛傳！”
    “你大概是唯一一位將科幻與教師題材融合得如此巧妙的創作者。”
    “我們已經收到風聲，你的《山村教師》因題材獨特，現在勢頭非常強勁！”
    “有幾個小說群都在熱議它，尤其是在那個的大群裏，很多人都認為它很可能斬獲本期征文的第一名。”
    孫連城聽罷，腦海中浮現出當初決定參賽的情景。
    說到底，還是被那一百萬獎金吸引。
    然而，當目光落在作家後台顯示的八位數稿費時，這份吸引力似乎淡了些許。
    不過，參賽確實能夠增加一定的曝光度，這對作者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獲。
    他淡然回應道：“盡力而為，其餘隨緣。”
    “我並不看重排名，我的目標是讓中國的科幻文學走向世界。”
    一旁的浪子連忙點頭附和：“對啊！您這樣的雄心壯誌，在國內恐怕也找不出幾位了。”
    “《鄉村教師》拿第一應該沒什麽懸念，雖然有些爭議，但總體評價還是很正麵的。”
    孫連城來了興趣，問：“什麽爭議？”
    浪子皺眉歎息道：“網絡上有些人在帶節奏，說什麽把科幻與教師題材混搭並不合適。”
    “還說您是衝著錢來的。”
    “但我們的編輯團隊和內容主管都認為這種創新很有必要，畢竟沒有突破就沒有進步。”
    “您別擔心，大孫老師，《征文第一》的頭銜，您應該十拿九穩。”
    得知爭議的根源後，孫連城並未太過介懷。
    創作本就該求新求變，有爭議才有話題性，有了話題性自然能吸引更多讀者，從而賺取更多的收益。
    隨後，兩人又圍繞《小兵傳奇》後續的故事大綱展開了討論。
    沙瑞金陰沉著臉回到辦公桌前，李達康緊跟其後，表情顯得格外謹慎。
    他知道，沙瑞金之所以如此不悅，是因為之前在會議上被陳岩石當眾指責。
    李達康輕聲勸慰道：“沙書記，陳老隻是情緒激動，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沙瑞金冷哼一聲：“說我有錯？我這麽多年勤勤懇懇，他竟說我有問題？”
    李達康連連點頭，滿臉同情地說道：“沙書記，陳老可能對情況有所誤解，畢竟他並不了解全部事實。
    這都怪孫連城太狡猾，連我們都對他存疑。
    即便您信任他，我也很難完全相信啊。”
    沙瑞金皺眉道：“可惜，我們暫時查不出什麽。
    剛才陳岩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責備我，雖然我們已經解釋清楚為何抓捕鄭西坡，但他依然堅持認為鄭家的行為無關緊要，反倒抓住孫連城的事不放，還威脅說如果不徹查孫連城，就讓我別再登他的家門。”
    李達康歎氣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既生氣又無奈。
    所以現在，我隻能盡量安撫陳老的情緒。”
    沙瑞金忽然拍案而起，語氣嚴厲：“孫連城的問題雖然查不清，但我不能就這麽算了，得讓他明白厲害！”
    李達康聽後略顯疑惑，開口問沙瑞金："沙巡撫，此人簡直滑頭得很。
    "
    "毫無追求，我們如何能讓他有所收斂？"
    沙瑞金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昨晚回去後，我特意調查了一番孫連城的情況！"
    "我發現他連載的小兵傳奇近期遇到了麻煩。
    "
    李達康不明所以。
    可是一聽說出問題，立刻來了精神，興奮地追問：
    "沙巡撫，到底是什麽問題？"
    沙瑞金接著說："收益過高。
    "
    "最近，他的書吸引了大量打賞，訂閱數量直線上升！"
    "我覺得這其中肯定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達康書記，請立刻以漢東的名義聯係相關網站，要求他們下架孫連城的所有作品！"
    "等我們核實清楚！"
    李達康點頭應允，隨後陷入深思。
    他又擔憂地問道："沙巡撫，如果我們審查完他的作品收入後，發現沒什麽異常呢？"
    "這不就跟昨天一樣，又讓他有機可乘，嘲諷我們？"
    提起孫連城，李達康心中滿是憤懣。
    這家夥太過狡猾，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反咬一口，讓自己顏麵掃地，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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