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穩住身形，沙瑞金硬著頭皮辯解：“查不出結果，隻能證明孫連城太過狡詐，不能因此斷定他是清白的！”
    副指揮笑著反問：“這麽說吧。”
    “隻要您的質疑還存在，”
    “您就可以永遠壓製他的作品？”
    “哪怕他為國家贏得榮譽，哪怕他成為民族的驕傲！”
    “難道您真的要把所有相關消息都徹底抹去嗎？”
    沙瑞金嘴唇微顫，神色閃爍，卻啞口無言。
    副指揮麵容嚴肅，語氣加重：“沙巡撫，您是不是認為，”
    “您個人的意見就能代表整個國民的想法？”
    “您的懷疑就是全體國民的懷疑？”
    “您越界了！”
    轟！
    沙瑞金仿佛被重重一擊擊中腦門，頓時陷入恍惚。
    雙腿發軟，跌坐在椅上。
    他內心的震驚無法形容。
    從副指揮的話語中，他隱約明白了，為何高層會突然派皇城司介入，調查自己這位漢東巡撫。
    甚至擺出一副要替孫連城討回公道的姿態。
    這一切都與那個所謂的雨果獎有關。
    即便如此，沙瑞金仍難以理解，為何高層對這個小獎項如此看重。
    僅僅是因為一個外國獎項，就要動用皇城司，親自來到漢東。
    這是為什麽？
    這個獎項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多年來，國人從未對此有過關注，也沒有掀起波瀾。
    正當沙瑞金心緒紊亂時，副指揮已經通過談話掌握了所需的一切信息。
    他說道：“沙巡撫，這次來此，與其說是調查您，”
    “不如說是為了更好地溝通。”
    “在與您會麵前，我們已對您做了全麵了解。”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會依據現有信息向上級如實匯報。”沙瑞金冷眼相對，聲音裏透著強硬，“你們想報便報吧！我的一舉一動，對得起組織、人民以及我的職責。
    任何人都別想抹黑我！”與此同時，侯亮平正驅車前往漢東大院。
    這時，鍾小艾的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後，她難以置信地追問：“什麽？對沙瑞金的調查就這麽結束了嗎？”副指揮的聲音傳來：“唉，對於他這樣職位的案件，我們這樣一個臨時組建的小組又能查出什麽呢？現在我們要回去整理案件報告了。
    這段時間，你和亮平就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話音剛落，電話便掛斷了。
    鍾小艾滿心不悅。
    侯亮平一路上表情淡漠，察覺到妻子情緒異常後，關切地詢問：“怎麽了，親愛的？”“老公，我覺得自己就像個擺設！”鍾小艾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連我還沒到場，他們就把事情給結了。”侯亮平同樣感到意外，沙瑞金位高權重，這樣的調查竟如此草率結束？接下來又該如何處置他？侯亮平搖了搖頭，神情低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過問此事。
    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他問：“那我們接下來幹點啥？”鍾小艾沉思片刻，點頭說道：“老公，陪我去逛街吧，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了！”“好！”侯亮平踩下油門，迅速變道。
    不一會兒，鍾小艾挽著他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仿佛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然而，才踏入商場大門，侯亮平就遇到了心中的執念。
    孫連城。
    孫連成同樣對這次的偶遇感到意外。
    他為何會在此？答案顯而易見。
    每到周末，他幾乎都會去少年宮上班。
    在家的日子裏，妻子總是念叨著要生二胎。
    無奈之下，他隻能通過買包、送首飾哄她開心，這才有了今天的購物之行。
    未曾想竟在此遇見熟人，孫連城毫無芥蒂地招呼道：“喲，亮子，真是巧了。”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鍾小艾，意味深長地說：
    “侯大人，可別學壞哦。
    你可是從京城來的欽差，得注意影響。”
    侯亮平強忍怒火，冷聲道：
    “孫連城，少廢話，這是我老婆！”
    孫連成上下打量了鍾小艾一番，雖相貌  ，卻活力十足。
    心中暗讚，這鍾小艾，可真是個潛力股！
    兩人並未多談，孫連城草草寒暄幾句後，便帶著妻子用餐去了。
    鍾小艾看著兩人手中滿載的奢侈品，v、香奈兒、阿瑪尼……不禁心生豔羨，歎了口氣說：
    “老公，那是哪家的大老板？你們怎麽認識的？他們買的這些名牌，咱們倆不吃不喝兩個月都買不起！”
    侯亮平重重歎息，搖搖頭道：
    “不是什麽大老板。”
    “那就是孫連城！”
    “該死，我到京州查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早知道我查他幹啥！”
    鍾小艾輕笑一聲，牽起他的手走進去：
    “老公，認栽吧，你輸得不冤。”
    侯亮平轉頭看著妻子，表情複雜……
    西餐廳裏。
    孫連城正與妻子享受著浪漫的燭光晚餐。
    他正打算向眉眼間滿含溫柔的肖玉姝傾訴一番夫妻間的甜蜜話語。
    然而，此刻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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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連城接通後，臉色頓時大變！
    “什麽？！”
    “讓我官複原職？！”
    “我怎麽可以拒絕？”
    接到上級來電的孫連城一臉茫然。
    讓他重新任職？
    絕不可能！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正陪著妻子逛街購物、精心布置浪漫燭光晚餐，隻為逃避二胎壓力之時，高層已雷霆出擊，全麵調查沙瑞金針對他的惡意行為。
    並且，皇城司迅速將詳盡的調查報告送至京城。
    當時，皇城司將報告傳至帝都之後，那位不怒自威的老者便坐在會議廳首位，仔細研讀起來。
    看得越多，老者眉頭皺得越緊。
    報告中明明白白寫著沙瑞金為何將孫連城貶至少年宮，以及為何在國內下架其所有作品的具體原因。
    對於工作方麵，沙瑞金聲稱孫連城無所作為、消極怠工、無視民眾訴求。
    而下一段，是皇城司調查後的批注：
    孫連城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落實，遇到突發狀況還會熬夜研究解決方案。
    此外，下屬對他充滿敬意。
    讀到這裏，老者攥著報告的手愈發用力，紙張邊緣都被捏出了褶皺。
    盡責敬業且受下屬愛戴，僅此兩點便足以證明一切。
    沙瑞金此舉，無疑是吹毛求疵！
    他目光中的不滿愈發濃鬱，卻仍專注注視著眼前的事態。
    關於生活作風問題。
    沙瑞金指責孫連城生活奢侈、張揚跋扈。
    開豪車，住豪宅……
    而報告旁的注釋則顯示，孫連城的財富源自副業——小說創作。
    皇城司特別注明，僅《流浪地球》的版權收益，就足以支撐他過上優渥的生活。
    對此，老者毫不懷疑。
    畢竟，孫連城可是榮獲雨果獎的科幻巨匠！
    並且，海外傳來消息。
    他憑借《三體》摘得雨果獎的作品，在漚鎂市場徹底熱賣！
    最後，老者瞥見報告中陳岩石的名字。
    頓時恍然大悟！
    讀完後，他將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怒喝：
    “沙瑞金還有臉聲稱問心無愧？”
    “簡直是辜負了我們這些前輩的期待與栽培！”
    “事情已經明了？”旁邊，身穿中式正裝的老者拾起被丟下的報告，詢問了一句後開始翻閱。
    這一問更惹怒了老者。
    “你自己好好看！”
    “滿口汙言指責他人  。”
    “全是捕風捉影。”
    “自己違反規定胡來的事情卻隻字未提。”
    “砰！”
    老者氣得雙目發紅，猛地一拳擊向桌麵。
    中式正裝老者接過報告，放下後露出苦笑，安慰道：
    “大長老息怒，小金子也是被人誤導一時糊塗。”
    “難道這不是一件可以彌補的小事嗎？”
    “在我看來，我們隻需要稍加引導即可。”
    會議室內，眾人沉默不語，少數幾人微微頷首，讚同那位身著中式正裝的老者提議。
    忽然，“砰”的一聲，老者重重拍案，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他指向桌上的另一份分析報告，示意分發給在座諸位。
    “諸位皆是我長老院的核心成員。”他說道，“請仔細閱讀手中的這份關於《三體》全方麵剖析的報告。”
    “今日，我不想討論那些虛浮之事。”
    “諸如雨果獎在國際文壇的地位，以及國人因此增強的信心，這些統統不論。”
    “隻說說《三體》這本書對經濟層麵的影響吧。”
    他望向那身著中式正裝的老者，歎息道：“二長老，你可知道，《三體》獲獎後上市至今，已售出多少冊？”
    二長老被問得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一本書，又能帶來多大的經濟效應？
    他搖搖頭，靜靜等待老者的答複。
    大長老似自嘲般苦笑著說道：“當我得知時，銷量已達到五千萬冊。”
    “這才過去多久啊！”
    長老們聞言皆深感震撼。
    他們了解到，即便是國內最暢銷的文學作品，一年能賣出百萬冊便是奇跡。
    而且，這是按年度計算的。
    而《三體》從獲獎到正式發行，時間不過短短數月，竟已取得如此成績。
    盡管如此，眾人仍存疑慮，一部作品即便再受歡迎，又能產生多大實際意義呢？
    大長老察覺眾人心思，進一步補充道：“你們可別忘了，澳方專門來電就是為了這本書！”
    “這本書所取得的成績，現階段僅限於漚鎂地區。”
    長老們猛然醒悟過來。
    那一夜，高層嚴陣以待，最終等來的卻是澳岜麻的催更要求。
    讓鷹醬總統不惜違背程序，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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