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飼道垂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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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門縫滲出的黏液正在腐蝕時空。林風脖頸處的星髓草繩突然崩斷,那些被吞噬的七情六欲化作彩色星砂,在黑暗裏凝成七歲那年的海灘。
    老乞丐枯瘦的手指正在編織蚱蜢,草葉縫隙裏滲出星砂。
    "這才是...創世記憶?"林風看著星砂幻境中扭曲的畫麵。每當草蚱蜢成型,虛空就多出一道青銅鎖鏈,鏈子上拴著的竟是三十三重天外垂釣者的倒影!
    女童殘魂化成的血劍突然震顫。劍鋒上《逆命訣》篆文如活蛇遊走,將黏在劍身的星砂吸成透明晶體。林風突然捂住胸口——那些被飼道真種標記過的髒器,此刻正在共鳴青銅門後的編織聲。
    "師兄,用淨命血澆灌道骨劍!"血劍中傳出女童破碎的呼喊,"骰子六麵的點數對應著飼道契約的..."
    嘶啦!
    青銅門內伸出的觸手突然分裂。每條觸須末端都裂開布滿尖牙的口器,噴出的黏液竟是由細小的青銅骰子組成。林風揮劍斬斷三根觸須,卻發現斷裂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浸泡著《鍛天經》注釋的星髓!
    "坎宮歸位的真正含義..."林風瞳孔突然收縮。被他斬落的星髓在空中凝成水幕,映照出的卻不是當下戰場——畫麵裏十三歲的自己正在鍛天閣丹房,將築基丹偷偷塞給臉色慘白的女童。
    女童突然抬頭望向水幕外的林風:"師兄現在明白了嗎?"
    現實與記憶的界限開始模糊。林風手中道骨劍突然軟化,劍脊裂痕裏湧出的星砂自動凝成草繩,繩結樣式與老乞丐編織蚱蜢的手法分毫不差。青銅門後的編織聲愈發急促,仿佛有千萬雙手在同時打結。
    "離火焚天!"
    血劍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現初代守燈人的星圖。女童殘魂從火焰裏伸出手指,點向林風眉心那顆飼道真種。劇痛炸開的瞬間,林風看見自己九世輪回的因果線——每根線頭都係在青銅骰子的棱角上!
    閣主霧化的身軀在星砂中重組,胸腔內跳動的已不是心髒,而是由十萬個青銅骰子組成的混沌球體。"你以為掙脫草繩就能破局?"他每說一個字,球體就吐出一枚刻著卦象的骰子,"飼道契約早在你編出第一隻蚱蜢時就生效了。"
    林風突然將燃燒的血劍刺入自己丹田。道骨殘劍與淨命血交融的刹那,青銅門後的黑暗突然沸騰——無數草編蚱蜢從時空裂縫裏湧出,複眼閃爍著星砂光芒。
    "原來如此..."林風抹去嘴角星砂,任由蚱蜢啃食手臂血肉,"鍛天閣的青銅,本就是飼道者用修士骸骨編造的謊言。"
    女童殘魂化成的火焰突然暴漲。火光中浮現出《淨命律》真正的核心篇章:密密麻麻的篆文不是刻在玉簡上,而是用星砂混著修士眼淚,寫在初代守燈人的皮膚表麵!
    閣主擲出的青銅骰子突然懸停。骰子六個麵同時浮現林風的麵容,每個麵容都在吟誦不同版本的《鍛天經》。林風抓住最近的三枚骰子塞進口中,牙齒咬碎的瞬間,青銅碎屑竟在舌底凝成逆命火種。
    "震雷破煞!"
    初代守燈人的怒吼從雷漿中傳來。林風吐出火種點燃道骨劍,劍鋒劃過之處,時空像被灼燒的絲綢般卷曲。青銅門後的觸手突然痙攣,吸盤裏噴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浸泡著記憶片段的星砂雨。
    雨幕中,林風窺見了終極真相:所謂飼道垂釣者,正是第一紀元突破失敗的大能。他們將自己破碎的道果煉成星砂,卻反被星砂中的惡念侵蝕,最終化作在因果長河裏垂釣的怪物。
    女童殘魂突然從火焰裏實體化。她脖頸處浮現草繩勒痕,手中捧著的正是林風七歲時編的蚱蜢:"師兄可知,淨命血為何能破除飼道契約?"
    未等林風回答,青銅門內突然伸出星砂凝成的手臂。掌心睜開的豎瞳裏,倒映著三十三重天外的恐怖景象:無數青銅鼎正在熔煉星係,鼎身上鑲嵌的正是聽潮閣曆代弟子的眼珠!
    "因為你我..."女童將草蚱蜢按進自己胸口,"本就是飼道者墮落的良知所化。"
    淨命血突然逆流。林風手中的道骨劍發出悲鳴,劍脊裂痕裏湧出的不再是星砂,而是混著青銅碎片的血雨。血雨觸及青銅鼎的刹那,鼎耳上的卦象突然活了過來——每個爻象都化作草編蚱蜢,開始啃食鼎身封印。
    閣主發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身軀正在星砂中融化,露出體內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每個齒輪縫隙裏都蜷縮著修士神魂,他們手握玉簡正在記錄林風的每個動作。
    "坎離交泰,陰陽逆衝!"
    林風突然扯斷自己的因果線。線頭燃燒的火焰裏,老乞丐編織蚱蜢的畫麵不斷閃回。當最後一根草葉被星砂染紅時,青銅門後的黑暗突然凝固——三十三重天外的垂釣者們,同時收起了因果釣竿。
    女童的身軀開始透明化。她的淨命血滲入青銅鼎裂縫,鼎內沸騰的七情六欲突然平靜,凝成一麵刻滿《逆命訣》的銅鏡。鏡麵映照出的不是當下,而是林風輪回第一世手持道骨劍,斬斷初代飼道者釣線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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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們...贏過..."女童在消散前輕笑。她的殘魂化作星砂融入銅鏡,鏡框上的草編蚱蜢突然振翅,複眼射出青光洞穿閣主的混沌核心。
    林風抓住飛濺的星砂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凝成青銅鑰匙,鎖孔形狀正是七歲那年撿到的貝殼。當鑰匙插入銅鏡背麵的瞬間,鍛天閣的青銅城牆轟然倒塌——每塊牆磚都展開成修士的道胎,他們的怒吼震碎了漫天星砂。
    閣主最後殘存的齒輪開始逆轉。齒輪中封印的神魂紛紛蘇醒,他們手中的玉簡突然自燃,火光裏浮現出《焚星鑒》真正的總綱:以修士道骨為柴,飼道者的貪婪為火,焚燒諸天編織的謊言。
    青銅門在此刻徹底崩塌。門後湧出的不是黑暗,而是浸泡著創世記憶的星髓長河。林風縱身躍入長河時,懷中的草編蚱蜢突然開口,發出的竟是老乞丐的聲音:"該喚醒真正的焚星鑒了..."
    河水突然倒卷。林風在星髓洪流中看見恐怖真相:所謂三十三重天,不過是飼道者用修士骸骨搭建的鳥籠。而女童消散前融入銅鏡的淨命血,正在最底層天穹凝成破籠的劍鋒。
    雷火與星砂交織中,初代守燈人的虛影從銅鏡裏踏出。他們手握燃燒的道骨劍,劍鋒所指處,青銅骰子築就的因果高台開始崩解。林風突然明悟《淨命律》終極奧義——以自身為鏡,照見飼道者不敢直視的良知。
    當第一縷不屬於諸天的陽光穿透青銅穹頂時,林風聽見了七歲那年的海潮聲。老乞丐編織的草蚱蜢正在他丹田處化形,星砂凝成的道胎表麵,浮現出《焚星鑒》缺失的最後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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