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沉香離開淩霄寶殿後會發生什麽。
    齊風自然是了然於胸。
    這不外乎就是沉香經過重重西王母設下的考驗，拿到後天鍛造的開天神斧，再去劈開華山。
    然後讓沉香在救他娘，還是保全華山蘊養的新天條之中，做出選擇。
    沉香要救他娘，就得毀掉新天條。
    而沉香不救他娘，新天條就會孵化。
    此中意，殺即是救，救即是殺。
    而沉香最終選擇的是放棄救他娘，保全天地之間的新天條，舍小我而保大我，完成自我的蛻變，不再是那個倒黴孩子。
    這過程中，會受傷的人……
    隻有他的記名弟子小玉。
    還有丁香。
    小玉是失去了肉身，隻剩下元神之軀融於沉香體內。
    丁香則是血與魂，都與開天神斧合二為一，即便真靈還在，也會忘卻此生記憶。
    不過話回來，這對於丁香而言又是一種解脫。
    沉香這倒黴孩子雖然毛病眾多，但在情愛一道上卻是堅定的選擇小玉，對於丁香隻是趨於愧疚。
    隻要丁香活著，就必然受到沉香與小玉的折磨。
    稍稍拋去腦海的念頭，齊風緊緊的盯著殺心觀音。
    不因為其他，隻因殺心觀音的話語。
    “阿彌陀佛，陛下，貧僧已經完成了此中天數所有，此地也再不需要貧僧，貧僧就此請辭。”
    殺心觀音單手合十。
    沉香救母需要用到得她的地方，已經再也沒有。
    她無需留在這觀看最後的結果。
    因為她本就知道結果，也再不會和沉香見麵。
    “菩薩且慢。”
    齊風站起身來，他還以為殺心觀音會等到最後才離去，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一言驚起千層浪。
    眾仙都朝齊風投去疑惑的眼神。
    “阿彌陀佛，正乙無極帝君，不知喚貧僧有何事？”
    殺心觀音看向齊風，眉頭蹙起。
    “倒也沒有什麽事，就想向菩薩歸還一件寶貝。”
    “歸還……寶貝？”
    “昔年，貧道截教門下有一人，叫做馬遂，承各方道友抬舉，稱他一聲金箍仙，煉有金緊禁三箍，聽聞如今這三箍在菩薩手中，還望將這三箍還於貧道。”
    齊風淡淡說道。
    這令盛宴上眾人皆是眼神一眯。
    關於金緊禁三箍，大家夥都知道其來曆。
    出言不善，善者不言啊！
    “阿彌陀佛，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帝君的意思。”
    殺心觀音不接話語，反而看向昊天。
    “不必詢問上位玉皇大天尊，這和天庭沒有關係。”
    齊風並沒有給昊天回答機會。
    “菩薩，物歸原主四個字，應該聽過？”
    “聽過。”
    “那還請菩薩將三箍還於截教，畢竟馬遂是我截教中人。”
    齊風說道，直視著殺心觀音雙眼。
    他答應了牛魔王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殺心觀音聞言沉默，“帝君此言未免隻是一家之言。”
    “我如何一家之言？”
    “馬遂已遁入空門，不是截教中人，加之這三箍乃是馬遂自身祭煉，並非出於截教他人之手。如此三箍自然也就不是截教之物，何來物歸原主一說？”
    ……
    “馬遂師兄遁入了空門？”
    齊風眼睛微眯。
    “殷商之後，馬遂遁入空門，可惜為了替我佛降妖除魔，已往生極樂，隻留下了金緊禁三箍。”
    殺心觀音淡淡道。
    ……
    金箍仙馬遂的下落，一直就是個迷。
    但這個“迷”，隻在於齊風不想去深究，才是“迷“！
    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可能不知道馬遂的下落！
    在聖人麵前，隻要還在三界內，沒有“下落不明”一說。
    馬遂師兄，自封神大劫落敗逃亡之後，就被西方教的人截殺了！
    因為他寧死不入西方教！
    這件事，就是在萬仙宴過後，他和老頭子在三清觀閑聊時問過，隻是沒有刻意去討論。
    哪怕其餘截教人都不知道。
    畢竟馬遂死時，老頭子自己都被關禁閉了，也沒有截教人問他此事。
    “菩薩，出家人不打誑語。”齊風沉聲。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打誑語。”
    殺心觀音依舊語氣平靜。
    “嗬嗬。”齊風笑聲多有嘲諷：“你又怎知金緊禁三箍，不是出自於我截教他人之手？”
    ……
    “實不相瞞，這金緊禁三箍，正是出自我師父手裏，以九龍鼎煉製。”
    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你撒謊，我也撒謊！
    “阿彌陀佛，我佛世尊如來，昔日為截教大師兄。
    世尊曾問聖人：
    九龍鼎是否煉過金緊禁三箍，出聖人之手。
    聖人曰：非出聖人之手。”
    殺心觀音不緊不慢，對答如流。
    “你懂我師父，還是我懂？那是我師父騙你佛的話語，如果菩薩不信，大可以去紫霄宮找我師父問問。”
    齊風亦然是淡淡回道。
    “阿彌陀佛，聖人不打誑語，不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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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我師父不打誑語，他臉皮厚，也不要臉，經常撒謊。”
    群仙：“……”
    齊風一言出，險些嗆死一批仙神。
    對坐的五方五老，臉頰都微微抽搐了一二。
    好一頓瞎扯皮！
    說自己的聖人師父臉皮厚？
    這般言論，開天辟地以來都沒有聽過。
    這是哪？
    這是天庭的蟠桃盛會，大能齊聚。
    你師父有你這麽個“孝順”的弟子，真是他的“福氣”！
    ……
    殺心觀音此時都被齊風一句話給整沉默。
    他沒有想到齊風能當著眾仙神的麵，說他師父通天聖人不要臉。
    此話，他無言反駁！
    “阿彌陀佛，貧僧手中隻有從悟空頭頂取下的一箍，淩霄寶殿外也隻有善財童子頭頂的第二箍，剩下的第三箍還在南海。
    既然帝君說這是聖人煉製之物，是我佛世尊如來誤判。
    貧僧……信之。
    但還容貧僧回南海，集齊三箍後，一並歸還帝君手中。”
    殺心觀音目光閃爍，餘光看向天庭眾仙。
    天庭，不是他的主場。
    “剩下在南海的第三箍，我會親自登門去取，不勞菩薩多跑，先將這兩箍還於截教如何？”
    齊風可不吃這一套。
    等殺心觀音回了南海，會還三箍就有鬼來了。
    “阿彌陀佛，下界凡人常言完璧歸趙，也有幾分道理，如此方顯貧僧，方顯佛門對於聖人敬意。”
    殺心觀音依舊不肯歸還三箍。
    “殺心觀音，本教主的耐心可是有限。”
    “能與你講道理，那是看在西方教準提與接引兩位師叔的麵上，你也莫要不知進退才是。”
    “我截教人，自師父上而下，向來脾氣都不太好，這也是眾仙都知道的事。”
    齊風沉聲道，令這淩霄寶殿上都肅殺了幾分。
    眾仙聽到這話都是心頭一沉。
    要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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