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淵的方天畫戟在岩層上擦出刺目火花，玄甲戰將的虎頭盤龍戟已然劈至麵門。
    四十萬血色怨靈在戰甲上尖嘯翻湧，竟凝成實質的鬼手攥住對方戟刃。
    "破！"他喉間滾出帶著金屬顫音的暴喝，項羽親書的楚篆轟然炸裂。
    那虛影在震蕩中扭曲消散，四周兵俑眼窩裏的鬼火卻更盛三分。
    "往裂縫裏衝！"史淵拽起癱坐在地的賴崇，那女子腕間焦黑的紅綾突然泛起玉色柔光。
    三人躍進幽藍光暈的刹那，整座秘境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粘稠的窒息感從四麵八方湧來。
    賴崇的八卦陣盤在掌心瘋狂旋轉，八枚銅錢接連爆成金粉。"這不是尋常空間扭曲，"他抹去嘴角血漬，"地脈在模仿生物經絡吞吐靈力。"
    那女子突然踉蹌著撞在史淵後背。
    她腕上玉鐲泛起血色紋路，竟與史淵頸間鱗紋產生共鳴。"淵哥..."她低頭看著兩人肌膚接觸處滋生的青色鱗片，"你的身體..."
    "別看。"史淵用戰甲裹住脖頸異變，霸王係統在識海裏投射出血色界麵：【虞姬淚痕劍解鎖進度37——需吸收垓下魔元精華】
    幽藍光芒深處傳來擂鼓般的心跳聲。
    每走三步就有時空錯位的暈眩感襲來，賴崇突然指著岩壁驚呼："你們看！"那些本該是死物的鍾乳石竟在緩緩搏動，表麵滲出的粘液帶著鐵鏽腥氣。
    史淵將方天畫戟重重頓地，戰甲上的怨靈順著戟杆注入岩層。
    血色紋路蛛網般蔓延開來，前方三十丈的岩壁轟然坍塌，露出跳動的巨大肉膜。
    "這是..."那女子指尖輕觸玉鐲，突然迸發的紅光映出駭人真相——所謂秘境岩壁全是層層疊疊的屍骸，被某種膠質粘合成肉色腔體。
    賴崇的陣盤突然懸浮空中，指針在震卦與坎卦間瘋狂擺動。"我們正在某種生物體內！"他扯開衣襟，胸口竟浮現出與肉膜同步搏動的青筋，"它在同化我們的靈力！"
    史淵瞳中金芒暴漲，戰甲上的怨靈凝成血色巨掌撕開肉膜。
    腥風裹著混沌之氣撲麵而來，核心處懸浮的青色結晶讓係統發出尖銳警報。
    "魔元精華。"他舔了舔不知何時變得尖利的虎牙，掌心鱗片在觸及結晶的瞬間，整座秘境突然劇烈痙攣起來。
    史淵的虎口被震得發麻，戰靴在青石板上犁出兩道深痕。
    第三道無形屏障泛起水波紋，血色紋路在虛空勾勒出饕餮圖騰，他分明看見那凶獸浮雕的利齒間卡著半片明軍盔甲。
    "淵哥！"那女子突然拽住他腕甲，玉鐲上裂開的血紋正汩汩滲出金紅液體，"這屏障在吸食戰意，你越用力反噬越重。"她說話時耳垂下的翡翠墜子突然炸成齏粉，細碎綠芒沒入屏障竟讓饕餮圖騰痛苦嘶吼。
    賴崇的八卦陣盤在腰間瘋狂打轉，八枚銅錢叮叮當當撞出火星。
    他突然扯開道袍，露出胸口虯結的青色經絡："老史，看這裏！"那些經絡正隨著屏障波動漲縮，"每半盞茶時間，陣位會出現指甲蓋大小的靈力空洞。"
    史淵抹去嘴角血漬，戰甲上的怨靈突然聚成三丈長的血戟。
    當第七次反震波襲來時，他忽然旋身錯步，方天畫戟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半弧——正是當年項羽破釜沉舟時使出的"斷江式"。
    血色戟尖精準刺中賴崇所指的方位，屏障發出琉璃碎裂的脆響。
    突破的瞬間，四十萬怨靈突然化作漫天紅蝶。
    史淵周身金芒暴漲，那些在秘境侵蝕下滋生的鱗片竟褪成玉色，霸王係統在識海中彈出猩紅提示：【虞姬淚痕劍契合度+15——檢測到垓下古戰場氣息】
    "當心！"賴崇突然甩出五枚銅錢。
    本該墜地的銅錢卻懸浮在旋渦邊緣，被某種力量碾成薄如蟬翼的金箔。
    那些閃爍的符文竟是由細小骷髏拚接而成，每個骷髏的眼窩裏都跳動著幽藍磷火。
    史淵的戰甲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他伸手接住飄落的金箔，發現上麵浮現出熟悉的楚篆——正是當年範增寫給項羽的錦囊密語。
    掌心鱗片與金箔接觸的刹那，整座旋渦突然坍縮成拳頭大小的光球，又轟然炸開成九重幻影。
    那女子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後退，腕間玉鐲徹底碎裂，露出內層刻著的雙蛇銜尾圖騰。
    史淵眼瞳驟縮——這圖騰與係統界麵上的霸王印記完全一致。
    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腦海：烏江畔的血月、自刎時濺在玉佩上的淚痕、還有虞姬袖口若隱若現的......
    "老史！
    你脖頸！"賴崇的驚叫打斷回憶。
    史淵低頭看見戰甲縫隙裏鑽出的青鱗已蔓延到鎖骨，那些鱗片邊緣泛著妖異的紫芒，正隨著旋渦符文的閃爍規律明滅。
    漩渦深處突然傳來編鍾奏響的楚樂。
    史淵將方天畫戟橫在胸前，戰甲上的怨靈自動編織成血色披風。
    當他抬腳踏上懸浮的金箔時，那些骷髏符文突然活過來似的，爭先恐後攀上他的戰靴。
    霸王係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但提示文字卻在識海中碎成光點。
    賴崇的驚呼和那女子的抽氣聲仿佛隔著水幕傳來。
    史淵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漩渦中心浮現的青銅劍柄——那劍格上鑲嵌的淚滴狀寶石，與他夢中虞姬落淚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史淵凝視著巨大的旋渦，正準備深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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