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淵的虎口被戰甲震顫磨出血痕。
    係統界麵懸浮在視網膜上的猩紅光點正與三十裏外的震動同步閃爍，九鼎共鳴度突然跳到了2。
    他抓起腳邊半截斷矛插進龜裂的土縫，矛尖瞬間被染成詭異的青綠色。
    "走！"史淵扯下披風纏住還在滲血的右臂，沾著泥漿的睫毛下，瞳孔裏映出暗紫色光柱攪動的漩渦雲，"這動靜比韓山童當年挖出的黃河石人還邪門。"
    賴崇甩動鐵索纏住三丈外的枯樹，暗紅銘文在月光下像蚯蚓般蠕動。
    這個滁州城頭替史淵擋過流矢的漢子，此刻喉結上下滾動："常將軍中的血咒......"
    "閉嘴！"史淵突然按住他肩膀。
    掌心傳來的青銅鏽味讓兩人同時僵住——和三天前在亳州地宮摸到的祭鼎紋路一模一樣。
    女子解開發髻，用木簪殘片在沙地上畫出歪斜的星圖，絲帛裙擺掃過焦土時騰起細小的藍色火苗。
    他們在黢黑的灌木叢裏穿行兩個時辰後，第一道陷坑出現了。
    那是個直徑丈餘的圓形裂口，邊緣整齊得像用墨鬥彈出來的。
    女子繡鞋剛踩上坑邊碎石，史淵突然拽住她束腰的革帶向後猛拉。
    三支骨箭擦著她發梢釘進身後的老槐樹，箭尾綴著的鈴鐺晃出攝魂的顫音。
    "趴下！"賴崇暴喝時，第二波陷坑在他們左前方炸開。
    史淵的戰靴陷進突然軟化的泥土，女子反手甩出木簪，殘片在空中拚出的河圖軌跡竟短暫凝固了下陷的地麵。
    霸王係統的提示音在顱內炸響，史淵眼前的世界突然褪去顏色，所有移動的物體都拖出銀灰色軌跡。
    "西南七步！"史淵拽著女子衣領滾過冒著熱氣的裂穀，靴底鐵釘在岩石上擦出火星。
    賴崇的鐵索纏住兩棵歪脖子樹，暗紅銘文滲出的血珠在半空結成蛛網狀的屏障。
    第三處陷坑在他們頭頂張開獠牙時，史淵的佩刀已經插進三丈外的安全區域。
    女子突然輕笑出聲，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劃過史淵腕甲："史淵哥哥怎知那裏有塊硬岩？"她說話時，懷裏龜甲裂痕正與北鬥七星的位置重合。
    史淵沒接話，係統給予的三分鍾超感還剩十七秒，他聞到了東南方飄來的硝石味——那是重甲騎兵衝鋒前撒在戰馬蹄鐵間的防滑粉。
    當第九個陷坑在賴崇腳邊裂開時，史淵拽住鐵索末端的手背暴起青筋。
    兩人在泥漿裏較勁的姿勢，恍惚回到三年前被元軍圍困在六合山時的模樣。
    女子突然將木簪刺進自己掌心，血珠懸浮成三垣二十八宿的圖案，陷坑邊緣頓時結出霜花。
    "東北方三十丈！"史淵的吼聲驚飛夜梟。
    三人撞進灌木叢的刹那，身後十丈土地塌陷成深淵，半截石碑翻上來，碑文正是亳州地宮裏見過的九鼎祭文。
    女子倚在史淵胸口喘息時，發間的木槿花香混著血腥味。
    她指尖還捏著半片龜甲，裂紋延伸到係統地圖上新出現的猩紅光點處。
    賴崇突然劇烈咳嗽，鐵索上的銘文正在蠶食他手背的皮膚——和常遇春中咒那日的情形分毫不差。
    地麵毫無征兆地平靜下來。
    史淵抹了把臉上的泥，發現戰甲縫隙裏嵌著的青銅殘片正在發燙。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項羽揮戟破釜的虛影，九鼎共鳴度跳到了5。
    遠處光柱頂端的漩渦雲開始投下血紅色閃電，每道雷光都精準劈中地圖上的猩紅光點。
    賴崇突然扯開衣襟，眾人倒吸冷氣——他胸口浮現的暗紋，竟與三十裏外炸裂的亳州地宮標記完全一致。
    女子摸出洛書殘卷的手在抖，羊皮紙上的星象圖正被某種力量緩緩改寫。
    續寫正文開始）
    史淵的虎頭吞刃刀還插在岩縫裏，地麵突然拱起數道土浪。
    七八頭渾身覆滿石甲的土獸破土而出，獠牙上還沾著青綠色的黏液。
    最前麵的土獸迎麵撞來，史淵揮拳砸在它額頭的尖刺上，反震力震得腕甲迸出火星。
    "下盤！"賴崇甩出鐵索纏住另一頭土獸的後腿，暗紅銘文突然燒得發亮。
    被纏住的土獸發出砂石摩擦般的嘶吼，動作卻遲緩了半拍。
    史淵眼角餘光瞥見係統界麵彈出的銀灰色軌跡——那些土獸每次撲擊前，背甲縫隙都會閃過藍光。
    他側身避開橫掃的獸尾，戰靴蹬著凸起的岩塊騰空躍起。
    霸王係統的千鈞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半透明氣旋，對準土獸脖頸與背甲接縫處轟下。
    碎石飛濺中，丈餘高的土獸轟然倒地，化作滿地冒著熱氣的陶土塊。
    女子將染血的木簪插進地麵，星圖紋路沿著龜裂的土縫蔓延。
    三頭包抄過來的土獸踩中發光的星位，突然像被釘住四肢般動彈不得。"東南巽位！"她話音未落，史淵已淩空踢碎最左側土獸的右前肢關節。
    賴崇的鐵索纏住兩頭土獸對撞，自己卻被反震力掀翻在地。
    他手背的暗紋已經蔓延到小臂，卻咬著牙把鐵索在腕上多繞了兩圈："這些畜生怕水汽！"說話間，眾人衣擺上凝結的霜花突然簌簌掉落——正是先前女子用血咒凍結陷坑時殘留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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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淵扯下披風浸入岩縫滲出的泥水，掄圓的濕布抽在土獸眼睛位置。
    陶土燒製的眼珠遇水汽立刻膨脹爆裂，失去方向的土獸撞塌了半堵土牆。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項羽虛影揮戟的軌跡，九鼎共鳴度跳到了6。
    最後一頭土獸發起衝鋒時，史淵注意到它脊背凸起的三根尖刺正在高頻顫動。
    他故意露出破綻引獸撲擊，在獠牙距離咽喉半尺時突然下蹲，雙掌拍向獸腹的甲骨縫隙。
    青銅殘片在戰甲裏發出共鳴震顫，掌風竟直接震碎了土獸的核心陶土。
    賴崇撐著鐵索站起來，傷口滲出的血把銘文染得更豔了："當年在滁州城頭殺元兵都沒這麽費勁......"
    "別說話。"女子撕下裙擺給他包紮，指尖沾血在繃帶上畫出止咒符。
    她懷裏的洛書殘卷突然自動展開，羊皮紙上浮現出與九鼎祭文相似的光紋。
    三人踩著滿地陶土碎塊向前推進，神秘光柱已近在咫尺。
    史甲縫裏的青銅片燙得驚人，係統地圖顯示他們正站在猩紅光點中心。
    就在史淵伸手去碰那道扭曲空氣的透明波紋時，無形的巨力突然將他掀飛三丈遠。
    後背著地的瞬間，史淵看到賴崇胸口的暗紋像活過來似的扭動。
    女子手中的洛書殘卷嘩啦啦翻動，最終停下的頁麵上，北鬥杓柄正指向光柱頂端血色的漩渦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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