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命運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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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鍾撞破天際時,史淵已在奉天殿的龍階上站了半個時辰。
    玄甲未卸,甲葉間還凝著昨夜的露水,涼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他望著殿門緩緩洞開,三十六盞青銅燈樹次第亮起,將滿朝文武的影子拉得老長——最前排的陳敬之攥著羅盤的手在抖,方士的道袍下擺沾著星夜兼程的塵土;工部侍郎王伯庸懷裏抱著個檀木匣,匣中是他連夜趕製的陣旗;龍騎營指揮使李雄按劍而立,甲胄擦得能映出人影,連護心鏡上的劃痕都泛著冷光。
    "陛下!"陳敬之率先跪伏,羅盤"當啷"砸在地上,"老臣算出子時三刻,地脈龍氣與幽冥門會在皇陵地底重合,那引魂石......"
    "起來。"史淵拾級而下,玄鐵劍在青石上拖出火星,"你昨日說九轉歸元陣需百斤赤焰銅、三十道鎮魂符,可備齊了?"
    王伯庸慌忙捧上檀木匣:"赤焰銅是從遵化鐵礦連夜運來的,鎮魂符由龍虎山張真人親繪,每道符裏都封了半顆雷珠。"他喉結滾動,"隻是這陣法要引天地氣運......陛下,您要親自入陣?"
    "否則誰來鎮住舊帝的殘魂?"史淵的指尖劃過案上的朱紅玉佩,裂痕已爬滿"淵"字,像條吐信的蛇,"傳旨:龍禁衛封鎖皇城,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影衛首領賴崇,隨朕去皇陵地底。"
    "臣在!"
    賴崇從殿角陰影裏走出時,簷角銅鈴突然炸響。
    他黑衣沾血——史淵認得那是昨夜探幽冥門時留下的,"屬下已將皇陵外圍的陰兵引到了西校場,陷阱都布置好了。"他抬手,掌心浮起團幽藍火焰,"這是從引魂石裏提煉的陰火,舊帝的亡靈沾了它,連輪回都進不得。"
    史淵盯著那團火,想起昨夜係統空間裏的裂痕。
    霸王的聲音在意識深處轟鳴:"小友,這是最後一戰。"他摸了摸心口——那裏還藏著三年前賴崇塞給他的半塊餅,硬得硌人,"辰時三刻,啟動陣法。
    陳敬之,你守陣眼;王伯庸,盯著赤焰銅的熔鑄;李雄,帶龍騎營護住陳先生。"
    "遵旨!"
    殿外突然傳來鴉鳴。
    史淵抬頭,看見千百隻烏鴉繞著奉天殿盤旋,黑羽簌簌落在玉階上。
    賴崇的指尖泛起空間漣漪:"陛下,陰兵提前了。"
    "去。"史淵拍了拍他肩膀,"我在底下等你。"
    皇陵地底的濕氣裹著腐土味湧來。
    史淵提著燈,看著陳敬之在青石板上畫出最後一道符紋——九轉歸元陣像朵血色蓮花,每片花瓣都刻著"鎮"字。
    中央的陣眼是空的,正對著頭頂的引魂石,此刻那石頭的血色紋路正順著地脈蔓延,像無數條血管。
    "陛下,玉佩。"陳敬之遞來個銅鉗,"得用您的血引動。"
    史淵抽出玄鐵劍,劍鋒劃過掌心。
    鮮血滴在玉佩上的瞬間,裂痕裏傳來尖嘯:"你敢!"他猛地將玉佩按進陣眼,係統空間"轟"地炸開——紅色光膜碎成星屑,霸王的身影踏著重甲走來,烏騅馬的嘶鳴震得地底發顫。
    "融合。"史淵咬著牙,"全部。"
    霸王槍穿透光膜,紮進他心口。
    劇痛中,他看見自己的手長出鱗片,玄甲化作烏騅甲,額間浮現出霸王的火紋。
    係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檢測到天命鎖完全失控,舊帝意誌覺醒度100。"
    "出來!"史淵暴喝。
    地底突然裂開。
    舊帝的身影破土而出,他穿著玄色龍袍,麵容與史淵有七分相似,眼底卻翻湧著黑霧:"六百年了,終於有人敢動我的鎖魂陣。"他抬手,引魂石的血線纏上史淵的脖頸,"你以為融合霸王就能贏?
    當年他也敗在我手裏!"
    "但他沒跪。"史淵攥住血線,霸王槍的赤焰將其灼成飛灰,"而你,連麵對我的勇氣都要用亡靈湊數。"
    舊帝的瞳孔收縮。
    史淵能感覺到,他的意誌正在陣法裏被一點點剝離——九轉歸元陣的金光順著玉佩裂痕鑽進去,像把鋒利的刀。
    外圍傳來喊殺聲,賴崇的空間漣漪穿透地底:"陛下,陰兵全滅了!"
    "不可能!"舊帝吼道,黑霧凝成利爪抓向史淵的胸口。
    霸王槍迎上利爪,火星四濺。
    史淵借著反震之力躍到舊帝背後,玄鐵劍刺穿他的心髒——那不過是團黑霧,但劍尖觸及的瞬間,舊帝發出嬰兒般的啼哭:"我的子孫......我的天下......"
    "你的天下早該亡了。"史淵將劍往前送了寸許,陣法的金光順著劍身湧進舊帝體內,"現在,這片土地叫大明。"
    黑霧開始消散。
    史淵看見,在舊帝的意識深處,有個蜷縮的孩童正抱著塊破碎的玉玨——那是六百年前,他被權臣鴆殺時,最後攥著的東西。
    "安心去吧。"史淵收回劍,"我會讓這天下,再無孤家寡人。"
    最後一縷黑霧被金光吞沒時,地底傳來"哢"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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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淵低頭,看見玉佩的裂痕消失了,"淵"字在晨光裏泛著暖紅。
    係統空間重新凝聚,霸王的聲音帶著笑意:"小友,不錯。"
    "賴崇!"史淵爬出地洞時,正看見賴崇單膝跪在青石板上,黑衣浸透血,左肩上插著根骨箭。
    影衛們橫七豎八倒在四周,卻沒一個後退的。
    "陛下。"賴崇扯出個笑,指尖的空間漣漪還在跳動,"陰兵全埋在西校場了,屬下用陰火點了把火......"他突然咳嗽,血沫濺在史淵玄甲上,"您看,天要亮了。"
    史淵抬頭。
    東邊的雲被染成金紅,朝陽正從鍾山背後升起,將皇城的琉璃瓦照得發亮。
    遠處傳來報曉的雞鳴,接著是此起彼伏的人聲:"天開了!" "陰兵退了!" "陛下萬歲!"
    賴崇的手搭在史淵臂彎上,力氣輕得像片羽毛:"屬下記得,三年前在濠州,您被抽得爬不起來......"
    "閉嘴。"史淵攥住他的手,"李雄!傳太醫院!"
    "不打緊。"賴崇笑,"能看著陛下站在這裏,比吃十頓飽飯都強。"他望著朝陽,聲音漸弱,"大明......萬世基業......"
    史淵抱著他走向奉天殿時,晨鍾再次撞響。
    三十六盞燈樹在晨光裏亮得晃眼,龍椅上的黃綾被風吹起,露出底下半塊餅——那是他特意讓人藏的,留著給賴崇看。
    "會萬世的。"史淵對著賴崇染血的耳際說,"你我,都要看著。"
    殿外,百姓的歡呼如潮。
    史淵望著那輪初升的太陽,想起係統空間裏重新凝聚的光膜,想起濠州城牆上的斷劍,想起賴崇塞給他的半塊餅。
    這一次,他不是曆史的棋子。
    他是執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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