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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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兩點,日頭正烈,劉伯來到了賭場。
他衝林昊招招手,兩人便一同上車朝著法租界的永鑫洋行趕去。
這永鑫洋行,是法租界裏有名的大買賣,氣派的洋樓,進進出出的都是些西裝革履的人,透著一股神秘又高端的勁兒。
林昊他們自然是沒資格見到背後真正掌權的法國人,出來接待的,是買辦葉勇。
劉伯早年機緣巧合救過葉勇一命,有這份救命恩情在,葉勇一聽劉伯的來意,二話不說,拍著胸脯表示可以給林昊他們供貨。
事情談妥,三人也沒急著走,索性就在法租界找了家西餐廳,嚐嚐這洋人的餐食。
西餐廳裏,刀叉碰撞聲、輕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林昊很是識趣,主動去買了單。
等出了餐廳,坐上返程的車,林昊忍不住開口問劉伯:“劉伯,您為什麽這麽幫我?”
林昊可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劉伯微微歎了口氣,指了指正在前麵開車的年輕人,說道:“前麵開車的這小子,是我外甥宋傑。我這輩子沒個一兒半女的,他呢,父母早早雙亡,打小就跟著我,我一直拿他當親兒子看待。如今我年紀越來越大了,宋傑這孩子,又不是個混江湖的料。我思來想去,覺得也就你最講義氣,所以想讓他跟著你,你不會拒絕吧?”
林昊有些疑惑,思忖片刻後說道:“劉伯,就憑您老的關係,給他在洋行謀個差事,應該不算太難吧?何必非得跟著我呢,我說到底也是在江湖裏打滾的人,這日子可不太安穩。”
劉伯苦笑一聲,接著說道:“他哪能進得了洋行啊,連句外語都不會說。雖說他沒本事在江湖裏闖蕩,但畢竟入了青幫的門,這身份擺在那兒,想脫身也脫不了啊。我挑來選去,還是覺得你靠譜。他跟著你,指定吃不了虧。你就把他當成竹竿、劉廣、老王他們一樣看待就行。要是真有哪天連你都護不住他了,那也是他的命,我絕不怪你。”
林昊沉默了一會兒,權衡一番後說道:“好吧,劉伯,那就讓他留下來試試吧,要是真相處不來,那也沒辦法了。”
劉伯點點頭,答應明天就讓宋傑過來。
隻是他倆都沒瞧見,坐在駕駛位上的宋傑,臉上滿是不情願的神色。
自此,竹竿、老王、劉廣和宋傑四人便開啟了每日忙碌於蓋房子的生活。
老王的老婆劉嫂也被林昊叫了過來,幫著做飯。
林昊在法租界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房子的位置比較偏僻,周圍環境相對安靜。
林昊和竹竿各自住一間,劉廣和宋傑住在一間。
林昊深知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平,所以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鍛煉身體。
他會在院子裏練習拳擊、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一練就是一個多小時,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隨著他的鍛煉,身體強化的效果逐漸顯現,他自己覺得應該趕上前世的特種兵了。
與此同時,林昊還抽空把空間裏塞滿了糧食藥品。
其實他更想弄些軍火,畢竟在這動蕩的世道裏,有了軍火就等於多了一份保障。
但是軍火實在不好搞,而且世道還沒亂起來,他不敢以身犯險。
他隻能趁著夜色,偷偷地去碼頭的倉庫搞點糧食和藥品。
林昊對“八一三”這個日子記得格外清楚,那仿佛是一個倒計時的終點,時刻提醒著他即將到來的危機。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內心愈發焦慮和煎熬。
在林昊痛苦的煎熬了一個多月以後,戰爭還是來臨了。
槍炮聲打破了城市的寧靜,硝煙彌漫在大街小巷。
林昊深知法租界相對安全一些,於是趕緊讓老王一家三口也搬到了法租界的房子裏。
客廳用櫥櫃隔開了一下,勉強騰出了一個小空間,老王一家三口就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雖然地方有點擠,但大家都知道,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安全才是最起碼的保障,能有個安身之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天晚上,城市被戰爭的陰霾重重籠罩,租界外時不時傳來沉悶的槍炮聲,攪得人心惶惶。
林昊在屋裏坐立難安,終於,他找了個借口,說出門喝點酒,便一個人匆匆出了門。
他本意是想去前線瞧瞧情況,一路疾行,待到法租界的邊界時,卻發現各個路口都被荷槍實彈的守衛把得嚴嚴實實,如同一堵堵冰冷的牆,隻許出去,卻絕不放一個人進來。
林昊不死心,在附近徘徊觀察,試圖找到守衛的疏忽之處,可等來等去,直到下半夜,那些守衛依舊沒有絲毫放鬆警惕的跡象。
無奈之下,他隻好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走。
躺在床上,林昊像烙餅一樣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他深知,在這樣的亂世,要是自己不做點什麽,往後餘生,良心都會被愧疚啃噬得千瘡百孔。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林昊把竹竿幾人召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有一筆買賣要去做,得出趟遠門。
竹竿一聽就急了,瞪大了眼睛說道:“昊哥,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臉上滿是擔憂與疑惑。
林昊早有準備,推說越是打仗,有些生意反倒越好做,還不容置疑地拒絕了竹竿幾人隨行的要求。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一個人走出了法租界。
不是林昊不想帶上他們,畢竟多個人手,路上確實能多幾分照應。
隻是他心裏清楚,人心隔肚皮,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太過危險又敏感,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出了租界,林昊迅速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憑借著後世學來的化妝術,給自己簡單化了化妝。
雖說他沒正經學過易容那一套精細活兒,但後世的化妝神術,那也不是蓋的。
他把眉毛加粗,膚色抹黑,又給自己粘了些胡須,再換上一身破舊的粗布衣裳,乍一看,活脫脫就是個為生計奔波的普通苦力,任誰也很難把他和之前那個帥氣小鮮肉林昊聯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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