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昊哥，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信你！”
    劉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囁嚅著說：“昊哥，我不想去給日本人做事，可以嗎？”
    林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當然可以，以後我給你和竹竿找點別的事做。”
    老王思索片刻，麵露難色地說：“昊哥，我倒是沒什麽，主要是我這個女兒……”
    林昊明白老王的顧慮，趕忙說道：“老王，我懂你的擔心。你要是有其他好去處，我絕不阻攔。但要是實在沒地方可去，就先在這兒待著吧。我現在有了這個身份，一般的小流氓還是能應付的，不會讓巧兒受欺負。”
    老王覺得也是，現在兵荒馬亂的，自己帶著老婆女兒也不知道去哪裏好，當下也決定不走了。
    第二天清晨，林昊深吸一口氣，來到憲兵隊的大門口。
    不多時，山村中尉從門內快步走出，看到林昊，臉上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抬手示意道：“林桑，這邊請。”
    林昊微微點頭，跟著山村中尉往裏走去。
    走進辦公室後，山村中尉告知林昊：“林桑，你的工作地點並非在憲兵司令部，而是被派往黃浦江碼頭的稽查隊擔任翻譯。”
    說著，山村中尉遞過來一本證件，卻並沒有給他配槍的意思，一名翻譯自然是不需要配槍了。
    在一名文員的協助下，林昊開始填寫檔案。
    山村中尉在一旁看似隨意地踱步，突然開口問道：“林桑，之前那個警察抓了你，還一口咬定你是抗日分子，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
    林昊手中的筆頓了頓，頭也沒抬，簡單地說道：“不過是些往日的恩怨罷了。那宋傑心胸狹隘，之前我們有些過節，他便懷恨在心，找機會報複我。”
    山村中尉微微皺眉，接著問道：“哦？那林桑你就不想報仇嗎？就這麽咽下這口氣？”
    林昊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打開窺視之眼朝山村中尉看去，隻見他頭上顯示：要是不敢報仇，估計林桑一輩子也就是個小翻譯了，我也沒必要親近他了。
    林昊眉頭不禁皺得更緊，心想著，這鬼子怎麽像是鼓勵自己去報仇？
    林昊低下頭，裝作無奈地說道：“報仇自然是想的，可您也知道，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翻譯，哪有什麽資格去報仇呢？”
    山村中尉拍了拍林昊的肩膀，一臉仗義地說道：“林桑，你不必擔憂。以後你就是我們憲兵司令部的人了，怎能任由一個小小警察欺負？等你辦完檔案，我就去幫你出這口氣！”
    林昊心中一驚，表麵上卻連忙感激地說道：“山村中尉，您如此仗義相助，林某實在感激不盡！隻是……這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麻煩！這等小事，何足掛齒！”山村中尉信誓旦旦地說道。
    林昊本以為山村中尉隻是隨口一說，沒成想，檔案剛一辦完，山村中尉就迅速集合了一隊憲兵。
    他自己騎著一輛邊三輪摩托車，招呼林昊上車，後麵還跟著一輛滿載憲兵的卡車，浩浩蕩蕩地朝著警察局開去，從頭到尾林昊都沒見到高橋次郎。
    此時，在憲兵司令部的樓上，高橋次郎看到他們出了大院，撥通電話給高橋太郎：“哥哥，他們已經朝著警察局去了。隻是我實在不明白，您這麽做究竟是何用意？”
    電話那頭，高橋太郎沉穩的聲音傳來：“次郎，我要的不僅僅是一名忠心於我們的中國人，更重要的是，他得是一名有能力的中國人。如果他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將來也是不堪大用的。”
    林昊坐在摩托車後座，一路顛簸著往警察局去，心裏卻思索著。
    他清楚，山村這所謂的“幫忙報仇”，絕不是出於好心，背後必定是高橋次郎的指使。
    可這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目的？是真的想給自己出口氣，還是又在不動聲色地試探自己？
    思緒又飄回到宋傑的種種惡行上，尤其是自己住院那幾天，宋傑竟跑到法租界威脅竹竿他們。
    要不是法租界還有些製約，真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既然鬼子主動給了這個報仇的機會，那就幹脆利落報了這仇，反正像宋傑這樣的敗類，死有餘辜。
    不多時，車隊就到了警察局。盧雄看到一隊憲兵氣勢洶洶開進大院，嚇得臉色慘白，趕忙跌跌撞撞跑下樓。
    待聽到山村介紹林昊是憲兵司令部稽查隊新上任的翻譯，盧雄瞬間堆起滿臉笑容，熱情地打招呼。
    他心裏明白，能進憲兵隊大牢還毫發無損出來的，絕非泛泛之輩，結交一下，總歸沒壞處。
    當林昊表明要找宋傑，盧雄心裏便猜到了幾分。
    得，宋傑之前做得太過分，現在人家找上門來“回禮”了。
    當下也不多廢話，立刻派人把宋傑叫了過來。
    宋傑一露麵，山村便對林昊說道：“林桑，接下來這些憲兵暫時歸你指揮，你想怎麽處置他，悉聽尊便。”
    說完，山村就拉著盧雄去辦公室喝茶了，盧雄臨走前還不忘吩咐警察局特務科科長王憲留下配合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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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昊用日語下令，讓憲兵把宋傑五花大綁吊起來。
    宋傑見狀，嚇得臉色如紙，嘴裏不停求饒。
    林昊沒有理會，借口自己身體還沒恢複，指使一名憲兵對宋傑嚴刑拷打。
    僅僅半個小時，宋傑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肉，嘴裏發出的求饒聲也越來越微弱。
    就在林昊準備親自給宋傑上烙鐵的時候，劉伯匆匆趕到，站在審訊室外麵焦急地喊道：“林昊，怎麽說我對你也算有過恩情，宋傑是做了錯事，可你也沒必要把他往死裏整吧！”
    林昊充耳不聞，心裏隻覺得這老頭簡直荒謬。
    要不是自己運氣好，早就冤死在憲兵隊大牢裏了，他現在還敢來求情？
    見林昊根本不理會自己，劉伯又急又氣，不停地大聲呼喊，甚至開始破口大罵。
    可他每罵一句，林昊就加重一分手上的動作，烙鐵在宋傑身上燙得更狠。
    劉伯氣得一跺腳，轉身跑出去打電話給章肖林，求他找日本人幫忙說情。
    章肖林如今已投靠日本人，在日本人麵前多少能說上幾句話。然而，當他得知此事與憲兵司令部副司令高橋次郎有關，便無奈地告訴劉伯，自己出麵也無濟於事。
    劉伯聽到章肖林的回複，頓時慌了神。
    他怎麽也沒想到，林昊背後竟有如此強硬的後台。放下電話，劉伯深知宋傑這回算是徹底完了，現在能做的，唯有求林昊饒宋傑一條小命，於是又趕忙跑回審訊室，對著林昊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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