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旺剛將腳踏上樓梯口，廊下的風燈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昏黃的光暈裏，林昊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現。
    他扶著雕花欄杆緩緩下行，軍靴叩擊台階的聲響如同重錘，一下下砸在錢旺心頭。
    月光透過鏤空窗欞，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切割出鋒利的陰影，軍裝肩章泛著冷光，像是蟄伏的毒蛇鱗片。
    "昊哥..."錢旺剛開口，林昊已抬手製止。
    他的目光越過錢旺，直直盯在大廳中央的趙東來身上，瞳孔裏翻湧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趙東來被這目光刺得渾身發顫，卻仍梗著脖子惡狠狠地瞪回去。
    兩百多斤的身軀在月光下像座小山，腮幫子上的肥肉隨著呼吸微微抖動："林昊，別以為..."他還沒說完，林昊已經用日語開口了。
    "他也有抗日嫌疑，麻煩你們把他抓起來關押到憲兵司令部，出了問題我負責。"林昊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鋼刀。
    幾個憲兵對視一眼，如惡犬般撲上前。
    趙東來肥胖的身軀在掙紮中撞翻桌椅，瓷器碎裂聲裏，他的嘶吼顯得格外刺耳："林昊，你這個狗雜碎，憑什麽抓我！我可是警察局副局長！"
    林昊嘴角勾起一抹獰笑，跨步上前，軍靴重重碾過趙東來伸出的手。
    在對方慘叫的瞬間，他屈腿一記膝撞，精準命中趙東來的下巴。
    鮮血混著碎牙噴濺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肥胖的身軀如破麻袋般癱倒。
    "帶走！"林昊甩了甩濺上血漬的手背，看著憲兵們拖著趙東來往外走。
    那幾個警察早已嚇得麵無人色，其中一人褲腿濕漉漉的，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送趙東來的司機見狀，連車門都沒關緊就發動汽車，尾燈在夜色中劃出兩道倉皇的光痕。
    林昊看著遠去的車尾燈，露出一抹微笑，放個人回去報信也好。
    憲兵隊地牢裏，腐臭的黴味混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林昊扯下牆上的牛皮鞭，鞭梢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爆響。
    趙東來被鐵鏈吊在刑架上，還在罵罵咧咧："有種你殺了我！局長不會放過..."話音未落，鞭梢已如毒蛇般纏住他的脖頸。
    "放過？"林昊冷笑，手腕發力。皮鞭撕開皮肉的悶響中，趙東來的慘叫聲陡然拔高。
    一下、兩下、三下...鞭影翻飛，鮮血不斷濺在青磚牆上。
    起初趙東來還在破口大罵，漸漸變成虛弱的求饒，最後隻剩氣若遊絲的嗚咽。
    一旁的小警察們癱坐在地，褲襠濕了大片，牙齒打顫的聲音在死寂的地牢裏格外清晰。
    林昊卻充耳不聞，手中的鞭子越揮越快。
    積壓在心底的憤怒、恐懼、焦慮，都隨著這一聲聲鞭響宣泄而出。
    他的眼前浮現出無數畫麵：那些在槍口下瑟瑟發抖的同胞，那些被嚴刑拷打的同誌，還有自己在敵營中每一個提心吊膽的日夜...每揮出一鞭，都像是在抽打這黑暗的世道，抽打那些助紂為虐的敗類。
    "啪！"隨著一聲脆響，浸透鮮血的皮鞭在趙東來滿是血痕的脊背上崩斷，鞭梢無力地垂落在地。
    趙東來如釋重負地癱軟在鐵鏈上，渾濁的眼球裏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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