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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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一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張平安消散的畫麵,那道靈魂波動就像被宇宙本身抹除般徹底消失。
    八萬年修行的靈覺告訴他——這場等待,或許就是他成為星尊的契機。
    &34;吼——&34;龍首馬身的巨獸仰天長嘯,通體綻放刺目白光。當光芒散去時,原地隻剩一塊布滿星紋的隕石,靜靜懸浮在冰冷的虛空裏。在這浩瀚宇宙中,連星尊的蟄伏都渺小如塵埃。
    同一時間,華青門山巔,淩雲誌的身影在護山大陣的光幕中若隱若現。弟子們仰望著那道枯坐如石的身影,卻不知他們的守護者正經曆著怎樣的蛻變。
    ——葉良遠赴星海尋求突破,張平安已失去蹤跡,門派守護者世界樹掙脫束縛遨遊諸天。
    這座他們親手締造的宗門,如今隻剩他獨守山門。
    &34;想不到我這個的散修,也會被宗門牽絆。&34;
    淩雲誌的神識接入魂網,看著無數光點在虛擬星圖中明滅。這個由張平安創造的奇跡,如今已蔓延至周邊星係。
    在上帝視角下,魂網呈現出光怪陸離的眾生相:
    某位煉丹宗師正在拍賣&34;九轉金丹&34;的丹方殘篇
    三個相隔星域的修士為某部功法吵得麵紅耳赤
    標記為&34;月宮仙子&34;的用戶,實則是隻尚未化形的銀月天狼
    &34;形態...真的重要嗎?&34;淩雲誌的道心震顫。這些數據洪流裏,每個靈魂或許有千百個馬甲,但隱於這些馬甲之後的,卻都是同一個靈魂!
    突然,與張平安契約印記傳來劇震——那個永遠冷靜得如機械的張平安,此刻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情緒風暴!
    淩雲誌不由微蹙眉。
    與張平安相識於微末,張平安情緒穩定,他的心中唯有變強。
    他睚眥必報,他會行力所能及之善事,他亦會感恩回報親朋。
    然即便麵對那個毀掉他的生活、僅將他利用到極致的母親,他亦未曾有過大的情緒起伏。
    在度金丹劫之際,更是將所有因素都考慮周全,不惜以將自己焚燒殆盡為代價,擺脫了那個如附骨之疽的母親。
    他甚至在同一時間,算計自己與其簽訂了契約。
    即便如此,他亦未現強烈情緒波動。
    他自幼之經曆,讓他成為一個如趨利避害之機器般的人。
    寒月如鉤,照在青石板上那具血染的身軀上。
    情緒正在強烈波動的張平安,十八年的人生在這一夜被徹底碾碎。
    張平安出生在大周國南雲府的一個小縣城,張家是當地的富戶,張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張家父母在當地頗有善名。
    張平安是張家這一代唯一的兒子,自小在父母嬌寵中長大。
    如今,他仰麵躺在冰冷的街麵,雙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鮮血在身下匯成暗紅色的小溪。四周指指點點的議論聲像無數把鈍刀,一下下割著他的神經。
    &34;哢&34;李閻王的皂靴碾在他臉頰上,鞋底沾著的血漬蹭進他嘴裏。
    &34;小張爺?&34;那個矮胖的身影彎腰湊近,酒氣混著脂粉味撲麵而來,&34;現在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場了?&34;
    張平安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三丈外,小蓮像破布娃娃般被按在條凳上,素白的中衣已經被撕碎成條。
    李閻王,趙縣令的小舅子,隨著趙縣令一起來到縣城,不過兩年功夫就已在當地置辦了偌大的家業。
    張家的這一場劫難,源自張平安半月前從李閻王手中救下的小姑娘。
    &34;嘎巴!&34;腿骨斷裂的脆響將他拉回現實。劇痛如潮水般湧來,張平安死死咬住牙關,連悶哼都咽回肚子裏。
    &34;有骨氣!&34;李閻王拍著手大笑,&34;來啊,讓咱們小張爺好好看看,他拚死護著的丫頭是怎麽伺候人的!&34;
    隨從們淫笑著圍上去時,張平安的指甲深深摳進青石縫裏。
    父親、母親被如狼似虎的衙役,而李閻王帶著家丁,在大街上按著小蓮施暴。
    所有人路人都不敢靠近,他們門戶緊閉。
    夜風卷著血腥味拂過街麵,不遠處小蓮已喊不出聲音。
    李閻王的家丁正將張平安家的財物,成箱成箱搬走,他滿意地走到張平安身邊,抬腳踩上了他的斷腿。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張平安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小張爺,謝謝你給我送了錢,哈哈哈!”
    &34;走了,今天怡香院,我做東!&34;
    隨從的吆喝聲漸行漸遠。
    張平安嚐試挪動身體,斷腿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34;活該...&34;&34;不知死活...&34;&34;連累父母...&34;
    人們陸續從房中走出,聲音裏,有張家接濟過的佃戶,有父親保下來的貨郎。
    月光烏雲吞噬,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子時三刻。按照衙門的規矩,李家的打手會在寅時之前再來&34;收拾殘局&34;。
    張平安躺在地上。
    他是誰,他要做什麽,他是小張爺張平安,他是害得父母被抓的罪人,他是沒有保護好小蓮的廢物,而如今他要做的是用盡所有手段——活下來!
    他慢慢支起上半身,拖著斷腿身體蠕動著,爬向巷口的陰溝。
    每移動一寸,斷骨就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挪到了半塊碎瓷片邊。
    當更夫的梆子敲響四下時,張平安已經用瓷片割斷了捆手的麻繩,把染血的瓷片揣進懷裏。
    他的腿已斷,亦沒有修習過武技,這個時候他還能做什麽?
    烏雲散去,月光重新籠罩長街。青石板上那道拖行的血痕盡頭,隻剩下一灘漸漸凝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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