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小雅古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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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行自己就是開古玩店的,自然知道潘家園的地攤區和大棚區不可能有什麽貴重的古玩。
    絕大多數隻能算是工藝品,撿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所以王景行決定陪董建川去到潘家園商圈的小雅古玩城。
    小雅古玩城定位比較高端,所售古玩的品質和檔次相對較高,可以逛逛。
    曾以 “甲骨銅紋鑲樓體,清明上河圖展卷” 聞名,是當年奧運商圈十大特色之一。
    三人穿過旋轉門,走進古玩城,才發現地下一層賣老地毯和古典家具,樓上按品類分區域,最頂層有拍賣廳和檢測中心。
    一樓大廳挑高八米,中央立著青銅饕餮紋方鼎,射燈勾勒出鼎身雲雷紋的立體感。
    中央展櫃裏,一尊冰種翡翠觀音像靜立其中,通透度近乎玻璃,觀音衣褶處飄著幾縷綠絲,宛如春水映著新葉。
    董建川很喜歡翡翠,湊近細看。
    王景行拽住他:“你看那觀音底座,刻的是‘乾隆年製’,但翡翠拋光是現代機器工藝,老料新工,標價一千八百萬,不碰為好。”
    一樓二樓都是翡翠、寶石區域。
    王景行逛了一遍,好東西還是有一些的,但價格有點誇張了。
    左側展櫃中,一枚直徑 3 厘米的翡翠扳指被單獨陳列在聚光燈下。
    扳指呈圓柱形,色如濃綠菠菜,質地細膩,對著光源轉動,可見內部“絮狀物”如雲霧般流動,確實是天然 a 貨翡翠。
    標簽注明為“清末武將舊藏”,估價380 萬。
    這要是在金石閣,標價肯定低於300萬。
    至於各種寶石,王景行家裏一箱一箱的都是極品。
    相比之下,這裏展出的寶石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董建川看著和田玉料子,朝王景行笑笑:“這還不如咱們自己礦裏采出來的。”
    家裏有礦就是不一樣,董建川之前看到翡翠或者和田玉,那可是好歹要研究一番的。
    王景行也沒什麽興致看這些:“董哥,我們直接去四樓。”
    四樓往上是各種古玩,木雕、漆器、鹿角製品、文房四寶、繡品、銅器。
    幾家店逛過去,感覺也就一般般,沒什麽特別亮眼的東西。
    走進一家店,店員目光在董建川手上的手串上停了停,熱情招呼:“三位是看字畫?小店剛收了一批海派畫家的稿子,不妨進來瞧瞧。”
    店內的燈光調得偏暖,牆上掛著幾幅尺頁,內容多是花鳥蔬果。
    三人踱步進店,章雪晴跟在後麵,忽然指著一幅泛黃的扇麵:“這畫的落款是‘冷庵’,是不是金城先生?”
    那扇麵畫著秋江獨釣,遠山用花青淡淡掃過,近石則以焦墨勾勒,筆法蒼勁中透著秀雅。
    董建川湊近了看,扇麵邊緣的綾裱已經有些發脆。
    題款旁鈐著“金城私印”白文印,卻總覺得哪裏不對:“這墨色太浮了,不像百年前的東西。”
    王景行掃了眼扇麵,低聲對章雪晴說道:“民國時期琉璃廠有‘後門造’的作坊,專門仿京津畫家的小品。”
    “你看這‘冷庵’的‘冷’字,兩點水寫得過於僵直,倒像是照著珂羅版臨的。”
    第一件就不是真品。
    但好在這家店東西不少。
    董建川繼續往前走,在一幅任伯年的《三多圖》前駐足。
    紙上繪著壽桃、石榴、佛手,設色濃豔卻不俗氣,葉脈間的勾線如遊絲般細韌。
    店員見狀,急忙解釋說:“這幅是任先生中年所作,您看這桃葉的‘釘頭鼠尾’描法,正是光緒初年的風貌。”
    董建川朝店員說道:“放大鏡借我一個。”
    接過放大鏡,董建川仔細看了,沒發現什麽破綻,轉頭把放大鏡遞給王景行:“幫我看看。”
    王景行沒接鏡子,走過去認真看了一眼,注意到畫心與裱邊的接縫處微微泛白,像是被水浸過的痕跡。
    對董建川說道:“任伯年晚年喜用西洋紅,這桃色卻偏暗,倒像是民國時期的洋紅調的。”
    轉頭問道:“有沒有好一點的畫?”
    店員聞言,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個紫檀畫匣,小心翼翼地打開:“正巧有一幅揚州八怪之首金農的筆墨。”
    畫卷展開,一幅墨梅圖映入眼簾。
    老幹如鐵,新枝似箭,梅花以圈花法勾勒,花蕊用焦墨點染。
    旁有溥儒題跋:“金農畫梅,如高士孤標;此幅得其三昧,可寶也。”
    董建川眼睛一亮:“金農的畫?”
    他湊近了看,墨梅的枝幹上有幾處飛白,像是枯筆所致,卻又顯得刻意。
    店員適時插話:“這是金冬心晚年的‘漆書’筆法,您看這題款——”
    他指著冊頁邊緣的小字,“‘乾隆二十五年冬,寫於竹西芳徑’,正是金農晚年年的作品。”
    金農,號冬心先生,清代 “揚州八怪” 之首。
    一生未入仕途,以布衣身份遊曆四方,晚居揚州賣書畫為生。
    其藝術風格獨樹一幟,書法自創“漆書”,筆力沉雄,橫粗豎細,墨色濃黑如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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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畫梅、竹、佛像,喜用淡墨幹筆,意境古拙冷逸,尤以瘦枝孤梅著稱。
    其獨特的 “漆書” 書法風格融入繪畫,使作品極具辨識度和藝術價值,在收藏界有穩固地位和持久吸引力。
    特別是晚年的作品,超百萬元成交的作品屢見不鮮。
    2016年《花果12開冊》成交價更是高達 4830 萬元。
    王景行仔細看了卻微微蹙眉。
    他開啟透視能力,目光如x光般穿透畫紙。
    紙的確是乾隆時期的竹紙,簾紋清晰,纖維間還夾著幾根麻絲,符合清代中期特征。
    但墨色卻有些異樣——表麵的包漿雖做舊成深褐色,底層卻隱隱泛著紫灰色,像是民國時期常用的“曹素功墨汁”才有的色澤。
    “金農的梅花,最講究‘以書入畫’。”王景行手指虛點在梅枝的轉折處:“他早年學鄭思肖,枝幹多作‘之’字形,晚年受《天發神讖碑》影響,才出現這種方折硬挺的筆法。”
    “但這幅的枝幹轉折處過於刻意,像是用側鋒硬掃出來的,少了幾分‘屋漏痕’的韻味。”
    店員的笑容淡了些,卻仍堅持道:“王先生這話可就外行了。金冬心的‘漆書’本就是側鋒為主,何況這還有溥心佘的題跋——”
    “溥儒的題跋倒是真的。”王景行打斷他,“但題跋和畫心未必是原配。您看這裱工,用的是民國三十年前後的杭州綾,而金農的畫在清代多以蘇州錦綾裝裱,這中間差著近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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