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後的第一個周末就火爆到限流，一臉得意的王景行回到秦淮別院的房子。
    卻見章雪晴蜷在沙發角落，指尖反複摩挲著膝上的靠墊邊緣，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怎麽了？臉色這麽白。”王景行彎腰想替她攏攏滑落的發絲，卻在觸到她微涼的指尖時頓住——她的手在輕輕發抖。
    章雪晴猛地抬起頭，眼尾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站起來一把抱住王景行。
    “景行……”她咬著下唇，聲音細得像遊絲：“我懷孕了。”
    “啊？”王景行也嚇一跳。
    章雪晴拿出一根驗孕棒。
    兩道鮮紅的杠在燈光下格外顯目。
    還有醫院的妊娠試驗報告和超聲檢查報告。
    “我大姨媽已經推遲三周沒來了，突然想到上次你回來，送我琥珀那晚，那個剛好用完，你又說是安全期沒事......”
    “我去藥店買了驗孕棒，測了結果是懷孕。”
    “下午又去醫院檢查確認了。”
    “現在怎麽辦？”
    王景行的腦子“嗡”地一聲，這個消息太意外了。
    他想起送她琥珀的那個夜晚，情到深處時，他在抽屜裏摸索未果的瞬間。
    那時他隻想著“就這一次，安全期沒事”，卻沒想過命運的齒輪會如此精準地咬合。
    “對不起……”王景行撫摸著章雪晴腦袋：“我是不是太不小心了……”
    章雪晴帶著幾分茫然：“景行，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客廳裏隻剩下兩人交疊的呼吸聲。
    王景行忽然想起曾說過，那枚琥珀是“五千萬年前一滴樹脂的眼淚，承接住了小小的生命”。
    而現在，他們的生命裏，也有了一個新的小生命。
    “怎麽辦？”王景行忽然笑了，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當然是生下來。”
    章雪晴猛地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可我還在上學……”
    “結婚生小孩對攻讀博士學位沒什麽影響的。”王景行打斷她。
    “你現在正處於生育黃金年齡，身體恢複能力較強。”
    “而且現在生完小孩能避免職業上升期因生育中斷工作，挺好的啊。”
    雖然章雪晴完全沒有必要拚事業，但王景行知道她的理想是當大學老師。
    章雪晴總把自己當做學生，別說生小孩了，就是結婚也覺得是畢業以後的時期。
    猛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嚇得六神無主。
    聽王景行這麽說，章雪晴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博士了，結婚完全沒問題的。
    王景行摟著章雪晴：“明天我們就去和爺爺奶奶、叔叔阿姨說，盡快結婚。”
    客廳的燈光在章雪晴發頂鍍上一層暖金，王景行的話語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怔忪的瞳孔裏漾開層層漣漪。
    她看著眼前男人眼中不容置疑的認真，那是比琥珀裏凝固的時光更堅定的存在。
    他說“生下來”，說“明天就去見家長”，每一個字都帶著滾燙的溫度，將她此前浮在半空的惶恐慢慢熨貼進實處。
    “景行，”她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臉：“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做媽媽啊。”
    王景行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唇印在她掌心。
    “你看這枚琥珀，”他托起章雪晴胸前的琥珀：“五千萬年前的樹脂偶然封存了蜉蝣，而我們的小生命，也是時光給的禮物。”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描摹她的眉骨，“你做學生時拿獎拿到手軟，做女朋友時讓我每天都想你，做媽媽一定也會是最棒的那個。”
    這話像投入春池的暖光，瞬間融化了章雪晴心底最後一點冰棱。
    “景行，”她將臉埋進他頸窩，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謝謝你……”
    “傻瓜，”王景行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梢：“該說謝謝的是我。”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王景行特意起了大早，去老字號買了章雪晴愛吃的蟹黃湯包和桂花糖芋苗，卻見她對著鏡子反複調整領口，手指仍有些發顫。
    “緊張？”他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放心，爺爺奶奶和叔叔阿姨肯定比我們還高興。”
    車子停在章家樓下停下來，一進門，王景行就見到章雪晴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齊刷刷坐在沙發上。
    不禁老臉一紅。
    雖然章闓之一家都很開明，早已經把王景行當家裏人看待，默許章雪晴時不時在王景行家過夜。
    昨晚章雪晴電話裏和奶奶還有媽媽說這事的時候，也都沒有一句責怪的話。
    聽到王景行主動提出要結婚，那就更開心了。
    但是王景行見到章闓之一家人整整齊齊坐那，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見章雪晴進來，鄭曉蕾起身走過去：“雪晴，怎麽樣，有什麽不舒服嗎？”
    “媽，現在還好，就是比較容易犯困。”章雪晴眼神有點躲閃，心虛虛的。
    章闓之坐在主位的酸枝木沙發上，手裏端著的青瓷茶杯騰起嫋嫋熱氣，他目光落在王景行身上。
    “景行啊，你們的事情，雪晴昨晚在電話裏說了。”章闓之頓了頓，視線轉向章雪晴微微泛紅的眼眶，“孩子是大事，你們想清楚了？”
    王景行沒有半分猶豫：“爺爺，我和雪晴想清楚了。孩子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福氣。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盡快結婚。”
    章闓之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微微一笑：“你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是意外，但早點結婚生小孩也很好，婚事得趕緊辦，不能委屈了雪晴。你爸媽那邊知道了嗎？”
    “我爸媽昨晚知道後高興壞了，這會正在飛過來的路上。”王景行立刻回答，“婚禮的事，爺爺奶奶和叔叔阿姨有什麽想法，盡管跟我說，我都聽安排。”
    “婚禮不用太鋪張。”章闓之擺擺手，“關鍵是你要一輩子對她好。”
    “放心，爺爺，我爸媽明天就過來下聘禮，然後商量一下，什麽時候辦婚禮。”
    章奶奶這時才插話：“好了好了，喜事一樁，別搞得這麽嚴肅。雪晴你要吃什麽告訴奶奶，我看她最近都瘦了。”
    客廳裏的氣氛終於變得輕鬆起來，章慎行和鄭曉蕾也開始和王景行討論起婚禮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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