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群跑山人結伴回村。
    陳北川一身輕鬆，就連走路都帶風。
    不用背著二百多斤的東西往回走，這感覺真是太舒爽了。
    “二小子，你跑山這麽厲害，隨隨便便就能采二百多斤，不如明天我們都跟著你吧。”
    “是啊，就你這種效率實在是太誇張了，我們這些人加在一起都沒有你采得多。”
    “二小子，你吃肉，也給我們分一些湯唄。”
    一群跑山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對陳北川簡直就是刮目相看，都快要吹捧到了天上去。
    “你們平均一天能賺多少錢？”
    陳北川摸了摸鼻子，並沒有正麵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看似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們最多能采個三十多斤，就算全部都按照上品來算，一天也就賺個十塊錢。”
    “但也有時候一天都碰不到一處五味子秧子，那當天就要喝西北風，白忙活一場。”
    “全部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天也就是三四塊錢，五六塊錢那樣。”
    一個看起來非常憨厚的跑山人頓了頓，緩緩地說道。
    “那不如這樣！”
    “你們這八個人，我每天給你們十塊錢，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上山，我來提供采摘位置，你們幫我處理賣手腕。”
    “如果行的話，明天就在村口集合！”
    陳北川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道。
    “啥，每天都給我們十塊錢？二小子，我沒聽錯吧，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肯定跟你幹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跑山人瞪大了眼睛，一張臉上浮現出了狂熱的表情。
    一天十塊錢，這在如今這個年代可絕對算得上是高薪。
    每天旱澇保收，可比他們神一天鬼一天強太多了。
    從現在來說，五味子的生長期也就剩不到半個月了。
    如果能賺上這一百五十塊錢，可相當於普通職工幹上大半年了。
    這麽算下來的話，傻子才不願意去幹。
    “二小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筆賬你算過沒有，你給我們八個每天開十塊，那就是八十塊錢，就算全部都按照上品價格來算，我們得每天采摘大概二百七十斤才能回本，平均下來就是每個人要采將近三十五斤。”
    “你除非能夠熟知這片山裏的每一處五味子秧子，否則你肯定要賠錢。”
    一個非常冷靜的跑山人緩緩地算了一筆賬，當時就狠狠地潑了所有人一盆冷水。
    確實如此！
    陳北川何德何能？不可能保證每一個人平均都能采到三十五斤以上。
    這個模式要幹起來，非要把陳北川的褲衩子都給賠幹淨。
    但這個世界上就是這麽湊巧！
    陳北川還真就能夠熟知這片大山裏的每一處五味子秧子。
    今天他隻是登上了一處了望塔，所標記的采摘點就夠這八個跑山人采摘兩天以上。
    而鳳山村四麵都是大山，數不盡的深山老林，了望塔更是有二三十個，就算這八個跑山人沒黑天沒白天的一直幹，那也絕對采摘不完。
    別說是每個人三十五斤，就算是在這個基礎上再乘以三，那麽陳北川都能供應得起。
    毫不誇張的說，深山老林裏麵藏著數不盡的五味子，隻是跑山人太少，而且他們的工作效率還低。
    每年都有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五味子還沒有被采摘，就已經爛在了秧子上。
    如今陳北川有能力把效率給提高上去，那麽他就必須要利益最大化。
    這麽一來，簡直就是一箭好幾雕！
    第一，陳北川也不用累得像是牛馬一樣，一個人漫山遍野地去采摘，還總背著一百多斤的東西山上山下地跑。
    第二，陳北川就相當於雇傭了八個跑山人為他打工，形成了一個簡單的采摘生產隊，那麽所賺的錢絕對比他單打獨鬥要多得多。
    第三，災荒還有一個月就會降臨，陳北川帶著這八個跑山人能夠在此之前大賺一筆，也能夠讓他們有一筆抵抗災荒的本錢。
    第四，陳北川把采摘效率提高上去，產量也隨之飆升，這也能減輕一下葛站長肩膀上的壓力，畢竟他也麵臨著上麵所交給他的指標。
    有這麽多好處，陳北川又何樂不為？
    “你們就別想那麽多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從明天開始，你們都跟我好好幹，我保證你們每天都有十塊錢入賬，如果效益好的話，我還會給你們發一些提成。”
    “讓你們每天回去都能加二兩白酒，甚至還能吃上點鹵豬頭肉。”
    陳北川拍著胸脯，意氣風發地說道，字裏行間都帶著一種“走資派”的風采。
    “那感情好！”
    “不如這樣，我們也不想讓你賠錢，不如明天就先試一次，如果能賺到錢，我們就跟著你這麽幹。”
    “如果讓你賠了，那我們第二天就散了，總不能讓二小子賠得一分錢都不剩。”
    幾個跑山人麵麵相覷，最後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們都是陳北川的鄉裏鄉親，都是看著他長大的。
    雖然都想賺錢，但是又都不想看到陳北川賠個底掉。
    這些人從本質上來說，對陳北川還是相當夠意思的。
    “行，那就這麽定了。”
    “明天早上六點，咱們就在村口集合，誰家有推車子，記著都推來，明天咱們就大幹一場。”
    陳北川微笑著點了點頭，那一副自信飛揚的表情，就像是已經勝券在握了一樣。
    明天，隻不過就是一場試驗。
    如果效果好的話，八個跑山人恐怕還不夠，陳北川還打算再擴大一下規模。
    反正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采摘密碼，那麽此時補利潤最大化，那還要等什麽？
    一行人就這麽說定了，然後在有說有笑之中，很快就走到了臨時收購點。
    此時此刻，這邊已經排起了長龍，很多人都在等著把今天的收成變現。
    還是昨天那個辦事員，她幹淨利落地扒拉著算盤珠子，工作能力確實有些過硬。
    葛站長也像昨天一樣，一言不發地站在了後麵。
    可能是由於這個臨時收購點剛剛開放，他這個站長還是要過來坐鎮一下的。
    不過從他的臉色來看，好像是對於今天的收成並不是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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