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考慮。”
    陳默找了個舒服位置坐下，
    長時間的練習操控絲線，消耗的不僅僅是魔力，
    還有精神。
    雖然肉體上沒感覺，但腦袋總是昏昏沉沉的。
    康迪亞這家夥和修女一樣，
    滿嘴跑火車，
    都是人老，實話不多的類型。
    想套出所有劇情，
    陳默需要用一些手段。
    比如感情……
    “你們是戀人？”
    “不是。”
    “家人？”
    康迪亞依舊搖頭，“我們嚴格來說可以說是上下級的關係。”
    “她才是上層下來的主教。”
    “也是最後一位主教。”
    陳默默默傾聽。
    修女已經變成一隻幾乎實質化的女妖，
    戰鬥很激烈，但依舊在掌控之內。
    兩名枯刃，兩名統領全都是六階，
    拿下修女隻是時間問題。
    真正讓陳默在意的還是他們之前說的，疑似職業者的強大生物。
    “亡靈源頭是這座亡靈高塔的核心。”
    “一顆強大死靈生物的心髒。”
    康迪亞看著修女被統領按在地上摩擦，內心五味雜陳，
    “我當時還是個地痞混混，被招收入雇傭兵和審判隊一起，死傷無數來到這裏。”
    “可是教會的記載被篡改過。”
    “那顆心髒根本不是普通聖光可以摧毀的，隻有主教的純粹聖光才會對其造成傷害。”
    “但是主教剛出手，五個強大生物就降臨了。”
    “它們以聖光為食物，強大的審判隊根本對它們造成不了一點傷害。”
    康迪亞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身體微微顫抖，臉上浮現恐怖的神色。
    “就好像聖光克製亡靈一樣，那些人克製我們。”
    陳默抿嘴。
    古玥盜賊v.14）：怪不得這裏的聖光會有提純一說，而且提純的方法還那麽奇特。
    賀修獵人v.14）：怎麽聽著這裏像養殖場呢？亡靈生物是飼料，催化教會的人變強。
    張濤戰士v.14）：俺也一樣的感覺，他們就是肉雞，養肥了就來吃掉。
    古玥盜賊v.14）：既然克製，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
    組隊頻道裏大家都在各抒己見，
    陳默拍了拍對方肩膀，這次康迪亞沒躲。
    “我現非常能理解你的感受，其實我們也是一樣，都被人一波一波收割著。”
    “誰還不是個韭菜呢？”
    康迪亞：“韭菜？”
    “嗯，一種頭鐵的植物，越割長得越快。”
    康迪亞苦笑，“還真是貼切。”
    陳默朝修女努努嘴，“所以她變成這樣，就是你們能活下來的原因？”
    “沒錯，審判隊幾乎死絕，主教也被捅穿心髒，我們失敗了。”
    “可是對方並沒有殺我們，反而把亡靈心髒埋入主教身體裏。”
    “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隻記得他們說著什麽廢棄，失敗，種子之類的話。”
    “然後他們再沒有出現過。”
    陳默陷入沉思，“這樣嗎？”
    接著康迪亞的話往下說道，陳默已經可以推導出後麵發生的事，
    “可是她明顯壓製不住亡靈心髒，這才導致這裏依舊會發生亡靈入侵。”
    “而你所說的獻祭，也不過是為了補充她的聖光能量罷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親自動手？明明自己動手可以不用其他人死的。”
    “因為不能，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對抗死靈心髒，主教她能動用的聖光力量並不多。”
    “力量使用太多，主教就會壓製不住心髒而亡靈化，就像現在，剩下的隊友就是這麽被變成亡靈的……”
    “但是主教的聖光力量卻需要定時補充，所以我們隻能……”
    蘇魅突然蹦出來，“那也不用獻祭普通人吧。”
    “你以為最初的亡靈是怎麽來的？”
    康迪亞反問，“消滅亡靈可以提純聖光，提純聖光可以壓製亡靈心髒。”
    “但是為了這一切，我們就需要創造亡靈。”
    說著說著康迪亞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自嘲，
    “嗬嗬，很矛盾是吧？”
    “我也感覺很扯淡。”
    “但是我們沒有辦法。”
    “上層已經和我們斷了聯係，主教回不去，我們隻能在這裏苟延殘喘，用這種主教稱之為肮髒的手段續命。”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一旦主教亡靈化，這裏將徹底變成死域。”
    獻祭的事，之前已經討論過，
    蘇魅張張嘴，最終選擇放棄溝通。
    “上層是什麽時候聯係不到的？”陳默問道。
    “差不多主教融合亡靈心髒第二年。”
    “這樣啊……那你們大概率被拋棄了。”
    “也就是說這場爭奪戰，你們輸了。”
    前方的戰鬥即將落幕，
    陳默已經將亡靈墓園分析的七七八八。
    “光明和亡靈的對抗，光明輸了，所以上層不會再派人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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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可能知道內幕，所以才會等待能殺死她的人出現對吧？”
    不等康迪亞說話，陳默直接繼續說著，
    “就算我不來，你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賀修：“為什麽？”
    “因為城裏的人，不多了啊。”
    “教會一方已經沒多少活人了，勝利屬於亡靈一方。”
    “這裏最終會變成真正的亡靈墓園。”
    陳默簡單回複賀修，繼續對康迪亞說道，
    “雖然很想說你們不幸，你們偉大，你們有罪……”
    “但很抱歉，做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況且是這種畸形的英雄。”
    陳默看著康迪亞的眼睛，
    “這麽說很傷人，但結果不就是這樣嗎？”
    “大家整整齊齊的當亡靈，不也是大團圓？”
    “沒什麽值得傷感的，從她被種下那顆心髒開始，這個世界就注定滅亡。”
    陳默逐漸理清了這個副本的所有線索，
    亡靈源頭，詭異的聖光，還有漏鬥狀世界的背景。
    一切隻要殺死修女就可以塵埃落定。
    康迪亞呼出一口氣，“我很不喜歡你，真的。”
    “如果有機會，我很想夯死你。”
    眼看修女已經被按在地上錘，康迪亞好像卸下所有負擔，
    再沒有一點顧忌，
    “或許你不覺得，但是你很冷血。”
    “我們這麽做，起碼讓幸存下來的人活了12年多。但是你，真的不把生命當回事。”
    他還在記恨陳默之前對審判隊的屠殺，
    雖然那些人注定要死，
    但被陳默殺，背後的意義卻不一樣。
    陳默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與此同時，
    修女終於被枯刃一劍斬下頭顱。
    腦袋咕嚕嚕滾到康迪亞腳下，
    蒼白可怕的臉上露出解脫的神色。
    斷斷續續的對康迪亞說出來那句一直沒說的話，
    “謝……謝……”
    【副本探索度達成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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