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曉見實在掙脫不開陳明和王浩的控製，已經有些認命地放棄掙紮了。
    可村長這一句話，如同火星掉進了火藥桶，瞬間將王曉壓抑的怒火徹底點燃。
    王曉憤怒地朝著村長的方向伸出腿，拚盡全力就想踹過去。
    以村長此刻步伐虛浮的狀態，若不是陳明和王浩緊緊控製著王曉，就憑王曉這滿腔怒火，即便他隻是個孩子，真要打起來，讓村長臉上掛彩，來個滿臉桃花開也並非難事。
    雖然身體被控製住，但王曉的嘴可沒閑著。
    “老逼登，你再敢罵我爺爺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怎麽樣，牲口用的春藥，被你們喝了吧，真是白瞎那些藥了，你們這幫連牲口都不如的東西！”王曉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村長，大聲叫罵著。
    村長一聽王曉承認是他下的藥，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喊道：“陳警官，快把他抓起來！
    小時候在井裏尿尿，這次在井裏下牲口吃的藥，保不準之後就敢下毒藥，我們整個靠山村都得被這小崽子給滅了！”
    雖然村長這話讓陳明聽著心裏不太舒服，但仔細想想，也並非全無道理。
    這個王曉小小年紀就能做出在水站下藥這種事，以後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出格的舉動。
    “行了，別吵了。現在人已經抓到了，胖子你們先帶他下山，我在木屋再等一段時間。”陳明果斷地發出命令。
    孫胖子和王浩聽到陳明的指令，立刻掏出手銬，“哢噠”一聲給王曉銬上。
    這時，村長才猛地想起，這才抓到一個小子，那個老絕戶還不見蹤影呢。
    “小兔崽子，我再問你一遍，老絕戶現在在哪？怎麽就你一個人，藥是不是你們倆一起下的？”村長瞪著王曉，大聲質問道。
    王曉一臉不屑，直接一口口水吐到了村長衣服上。
    “呸，你個老登！藥就是小爺我一個人下的，你要是想找我爺爺，那就趕緊去找他吧，正好他路上還有個伴！”
    村長一時間沒聽出王曉話裏的深意。
    “什麽路？老絕戶是不是知道我們上山，就拋下你跑了？”村長疑惑地問道。
    王曉語氣中滿是不屑與憤怒。
    “老登，想找我爺爺，就去地下找他吧！”
    村長這才聽明白王曉的意思，滿臉的不敢置信，疑惑地問道：“老絕戶死了？什麽時候的事？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王曉此刻臉上的怒氣更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一般。
    “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你要是再敢罵我爺爺是老絕戶，我就讓你們全村都變成絕戶！
    下次我肯定直接下藥毒死你個老不死的！
    要不是你們毀了爺爺這麽多年的心血，爺爺又怎麽會死？要不是爺爺一心勸我向善，那些牲口藥，我都給你換成砒霜！”
    村長看著王曉這副近乎瘋魔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害怕。
    畢竟俗話說得好，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真怕這孩子以後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
    陳明見村長不再說話，這才開口向王曉詢問情況。
    “王曉，你說藥是你下的，那你為什麽要給村子裏的村民下藥？
    而且為什麽下那種藥，你是從哪弄來的，你爺爺又是怎麽死的？”陳明目光緊緊盯著王曉，嚴肅地問道。
    王曉抬頭看向陳明，他心裏清楚對方是警察，自己下藥這事本以為不會被發現，畢竟這藥又害不死人，他實在想不明白警察怎麽就查到了這件事。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敗露，王曉也不打算抵賴，進監獄就進監獄吧，反正藥已經下了，村子裏的男人也受到了懲罰，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們也別問了，藥就是我下的，是我在城裏偷偷買的。
    他們敢罵我爺爺，我就要讓他們也變成絕戶！
    至於爺爺的死，和這幫人脫不了幹係，都是他們害的，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王曉梗著脖子，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陳明看著王曉，心裏一陣無奈。這半大小子，正是叛逆的時候，問什麽都不好好回答，死腦筋認準了一個理。
    而且聽他的意思，他爺爺的死似乎和靠山村的村民有著莫大的關係。
    隻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陳明一時半會兒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明讓王曉帶著他們來到了老絕戶的墳前。
    村長一看，老絕戶竟然真的死了。原本他還一臉懷疑，此刻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雖然老絕戶平日裏不在村子裏居住，但確確實實是靠山村的村民，而且年齡比他這個村長都要大兩輪。
    老絕戶平時獨自一人在山上生活，要不是陳明今天詢問起，他都快想不起來村子裏還有這麽個人。
    確定老絕戶真的死了，投毒案也是王曉一個人所為後，陳明帶著眾人直接回到警局。
    由於王曉還是個孩子，又正處於叛逆期，陳明審訊的時候，王曉那叫一個不配合。
    別的不說，這小子江湖義氣還挺重，估計和木屋裏麵那幾本武俠小說有關，認準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擔，就是不肯好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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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有人提出不如換個女警過來試一試。
    畢竟有時候女人心思更加細膩，能讓人感受到親切感，說不定王曉會配合一些。
    刑警隊恰好有一個和孫胖子一起過來實習的女警程璐，平時她不用值班，主要負責整理一些檔案資料之類的工作。
    女警在警察隊伍中，在南方的大城市裏，或許和男警沒什麽太大區別。但在東北的公務員體係中，女警那可是重點保護對象。
    很可能整個分局，需要執勤抓人的女警都沒幾個。
    下麵的派出所就更不用說了，如果有女警，那絕對是所裏的警花，如同宗門聖女般的存在。
    程璐雖然今年才來實習，但做詢問筆錄等工作卻一點都不含糊。
    她先是嚐試和王曉建立朋友關係，耐心地和王曉聊起他爺爺和他的事情。
    在程璐溫柔且耐心的引導下，王曉漸漸放下了防備。
    最後，等到程璐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王曉已經將全部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原來，王曉之所以給靠山村的水站裏下藥，全是因為爺爺的突然離世。
    老絕戶根本不是村長口中所說的瘋子，而是一位為了農學奉獻了一生的學者。
    他一直待在山上，是為了守護一種幾乎快要滅絕的樹。
    這種樹已經被世界列為瀕危植物，數量極其稀少，幾乎全世界隻有華夏和毛熊等幾個國家還有少量存在。
    為了這棵樹，老絕戶奉獻了半輩子的心血。
    然而，就在半個月前，這棵樹卻慘遭靠山村村民的毒手，被剝了皮。
    隻因為這種樹皮具有很強的藥用價值，村民們為了換取金錢，竟喪心病狂地將整棵樹的樹皮全部剝下。
    當老絕戶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那棵承載著他半生心血的樹，在劫難逃。
    老絕戶就那麽靜靜地坐在樹前，昏黃的雙眼默默流淚，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等到王曉發現老絕戶一夜未歸，心急如焚地出門尋找，最終在那棵樹下找到了爺爺。
    可此時的老絕戶，早已沒了氣息，靜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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