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心裏清楚，想要偵破這起案件，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采用之前他和劉雄抓捕葉軍時使用的方式——打開罪犯雷達，並將檢測範圍開到最大，來一場地毯式搜索。
    然而，這個辦法雖然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最大的問題就是太耗費時間了，而凶手作案毫無規律，隨機性極強，誰也不敢保證在搜索期間，凶手會不會再次殘忍作案，又有新的無辜生命慘遭毒手。
    而且，從之前的案件情況來看，凶手具備很強的反偵查意識。
    如果不是這樣，以警方這段時間的努力，估計早就將其繩之以法了。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陳明思來想去，覺得隻能先從第三名死者入手展開調查。
    他突然想到，這起案件的屍檢工作是由柳妗悅負責的，或許能從她那裏獲取一些關鍵線索。
    於是，陳明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柳妗悅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柳妗悅清冷的聲音，得知她此刻正好就在春城法醫室。
    陳明當機立斷，決定立刻前往。胡勝利對春城比較熟悉，便由他帶著眾人驅車來到了春城法醫室。
    這次見到柳妗悅，陳明他們發現她和早上相比有些許不同。上午的時候，柳妗悅完全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山美人模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而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柳妗悅，身著一身幹淨整潔的醫生白大褂，頭發高高地紮成了一個丸子頭。
    盡管她的態度依舊冰冷，但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別樣的美，仿佛在那層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陳明走上前去，禮貌地問道：“柳警官，連環殺人案第三名死者的屍體在哪裏？您在屍檢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麽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柳妗悅對於陳明的提問早有預料，在陳明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就已經將相關情況告知了她。
    作為一名專業的法醫，檢查屍體、提供準確的鑒定結果才是柳妗悅的本職工作。
    至於外出破案，除非人手嚴重不足，否則在現場能起到的作用確實不大。而對於這個連環殺人案，柳妗悅在對第三名死者進行屍檢時，還真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柳妗悅此次在屍檢過程中，確實發現了死者胃裏隱藏著一些極為重要的線索。
    “陳組長，線索還真有，你和我過來看一下。”柳妗悅一邊說著，一邊率先朝著放置屍體的方向走去。陳明趕忙戴上口罩，緊緊跟在她身後。
    孫胖子好奇心作祟，也跟著湊了過去。以往在江北分局，屍檢結果都是王法醫直接告知他們，他還從未親眼目睹過法醫解剖的場景。
    此刻，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屍，胸口處有兩個被刀整齊切割出的圓洞，腹部也被打開，裏麵的內髒流了出來，那血腥且恐怖的畫麵，瞬間讓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孫胖子實在受不了這種場景，雙手連忙捂住嘴巴，慌慌張張地朝著外麵跑去。沒過多久，外麵便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幹嘔聲。
    柳妗悅轉頭看向一旁的陳明，見他沒有像孫胖子那般大的反應，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麽，陳組長，聽說你也才正式入警不到一年，麵對這種場景你不覺得惡心，不害怕嗎？”
    陳明神色平靜，一臉雲淡風輕地回答道：“沒有，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們肩負著為死者申冤的使命，真正該害怕的應該是凶手才對。”
    柳妗悅聽聞，不禁上下打量起陳明，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似乎小瞧了這個年輕的組長。
    之後，她不再多問，而是熟練地拿起鑷子，小心地操作著，讓死者的胃部充分暴露出來。
    “陳組長，這次我對死者進行了更為全麵細致的屍檢。死者頭部有一處輕微擊打傷，根據傷口痕跡判斷，應該是凶手用刀柄底部擊打所致。
    死者生前遭受過侵犯，胸部被完整切割下來，最重要的是，死因是被凶手一刀割喉。
    這就是之前屍檢的全部內容。而這一次，我著重對死者的胃部進行了解剖。
    發現死者在遇害的4個小時前吃過東西，而且這些食物價格昂貴，以她的經濟能力，根本消費不起。”
    陳明盯著那些食物殘渣，由於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好些食物都難以辨認出原本的模樣。
    柳妗悅似乎看出了陳明的疑惑，順手將一份化驗單遞到他手上。陳明接過一看，上麵赫然寫著檢測出的食物種類：紅酒、牛排、龍蝦，甚至還有帝王蟹。尤其是帝王蟹，被柳妗悅用紅筆特意圈了起來。
    柳妗悅接著解釋道：“這個帝王蟹有些不太正常。雖說咱們春城市是吉春省的省會，但現在年都已經過完了，市麵上擁有帝王蟹的菜館並不多。
    而且，經過檢測，這個帝王蟹百分之百是新鮮的，並非那種冷凍品，其價格更是昂貴得離譜。”陳明聽著柳妗悅的分析，看著手中的化驗單，陷入了沉思，這或許是案件偵破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根據之前刑警二中隊那邊詳盡的調查顯示，李雪盡管每個月的收入在常人看來還算不錯，然而她的生活卻極為節儉。
    她居住的地方不過是一個月租金僅1000元的普通公寓，屋子裏雖擺著不少名牌包包，可大多都是仿冒的假貨。她日常所穿的衣服，從質地和款式上判斷，也都是些價格不貴的衣服。
    警方之前已經仔細查過李雪的銀行流水，發現她每個月都會往南方寄一筆錢。
    經過進一步深入調查，確認收款人正是李雪的母親。
    由此可見，李雪是個相當顧家且節儉的人。所以，這樣一個平日裏省吃儉用的人，突然消費得起如此昂貴奢華的食物，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陳明盯著死者的屍體，眉頭緊鎖，愣神思考了一會兒，隨後迅速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胡勝利，急切地說道：“胡叔，咱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共享給刑警二中隊，大家做到消息互通有無，隻有這樣，這個案子才能越早偵破越好。”
    就在這時，孫胖子一臉慘白，腳步虛浮地從外麵幹嘔著走了回來。他用手捂著嘴，斷斷續續地說道：“胡……胡叔………噦……，你不許去，咱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憑什麽要和他們分享啊？你難道忘記之前那些人是怎麽對你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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