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樓前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舒念裹著外套衝下樓時，顧淮已經站在樓下。
    看見舒念泛紅的眼眶，顧淮幾乎是小跑著迎了上來。
    舒念徑直撲進他的懷裏，淚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襯衫領口。
    舒念哽咽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
    “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再強硬一點，朱雪兒就不會……”
    隻一句話，顧淮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舒念的聲音被夜風吹得支離破碎，指甲無意識揪著他後背的布料。
    他心疼的不得了。
    顧淮收緊手臂，掌心貼著她顫抖的脊背輕輕摩挲。
    “別把所有責任往身上攬，你已經在能力範圍內做了正確的事。”
    等她抽噎聲漸緩，顧淮才扳過她肩膀，輕輕抹去她眼下的淚痕，“那些施暴者的惡，不該由你和朱雪兒承擔。”
    “可我當時如果堅持……”
    “主動提供幫助，已經做的比大多數人要好了。”顧淮的聲音沉穩而堅定。
    他指尖擦過她冰涼的耳垂，“你想想，如果當時強行介入，可能會激怒那些人，不僅救不了朱雪兒，你們也會陷入危險。”
    顧淮指腹輕輕按在她泛紅的眼尾，“現在配合警方就是最好的幫助，這件事不怪你。”
    舒念埋進他頸窩，感受著規律的心跳聲逐漸平複呼吸。
    顧淮將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篤定，“相信法律，也相信朱雪兒會好起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舒念緩和了下情緒，這才抬頭看著他，“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話音未落，便被顧淮溫熱的掌心覆住冰涼的手背。
    她那個樣子，他怎麽可能放心的下，非要親眼看到她才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顧淮故意說的吊兒郎當。
    舒念這才露出一抹淺笑。
    兩人在路燈下靜靜站了許久，直到夜風卷起舒念散落在肩頭的發絲。
    顧淮抬手將碎發別到她耳後，揉了揉她有些冰涼的耳垂，“上去吧，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顧淮一直等到舒念上樓，在窗邊跟他招手，這才放心離開。
    ……
    學校裏流言蜚語傳得飛快，雖然誰也沒泄露任何消息，但總有人會自己腦補。
    白天上課時，路過的同學總會向舒念所在的班級投來探究的目光，那些未說出口的揣測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有人說朱雪兒卷入了校外糾紛，有人猜測是情感糾葛，甚至有人煞有介事地編造出荒誕的衝突情節。
    學校始終保持沉默，既不辟謠也不公布消息，這種曖昧的態度反而讓議論愈發沸騰。
    下午沒課，舒念四人約好一起去看望朱雪兒。
    醫院走廊上，消毒水味混著壓抑的爭執聲撲麵而來。
    病房門口，兩名女警被一個打扮精致但臉上仍顯疲態的中年女人推搡著出來。
    “我女兒受了這麽大罪，你們還一遍遍揭傷疤？這是辦案還是二次傷害？”
    “女士，案件關鍵證據需要朱雪兒本人確認。”女警保持著職業禮貌，警服下擺卻在推搡中已經被扯得皺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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