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裹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在尾音處不自覺地放柔。
    沈知意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坐上了車。
    男人還沒搞清楚狀況，想攔，“沈小姐！？”
    宋丞長臂一伸，精準擋在他身前。
    隻輕飄飄一眼，就讓對方後退半步。
    男人被宋丞的眼神鎮住了，隻覺對方身上有股莫名的氣場，壓得他膝蓋發軟。
    連呼吸都不敢太重，更不敢繼續搭話。
    隻能攥著手機悻悻地退到路邊，眼睜睜看著沈知意坐進出租車。
    車內，兩人各自望著窗外。
    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在兩人之間劃開一道明暗交界線。
    沈知意數著街邊倒退的樹。
    誰也沒說話。
    前排司機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後座，被這壓抑的氣氛憋得難受，握著方向盤清了清嗓子。
    “我說小兩口，是不是吵架啦？床頭吵架床尾和，別慪氣……”
    話音未落，宋丞瞥了眼後視鏡，冷冷的目光讓司機話語一滯。
    他沒開口否認，偏頭看向窗外。
    沈知意猛地轉頭，慌亂解釋：“師傅您誤會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話落又忍不住看向宋丞，卻隻看到他的側臉輪廓。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僵了僵，連忙賠笑：“哎喲，對不住啊，是我瞎打聽。”
    他想起沈知意還沒確認目的地，又小心翼翼開口：“姑娘，您到哪兒？”
    沈知意盯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睫毛顫了顫。
    車外街景飛速掠過，樹影在她臉上晃成斑駁的碎片。
    “隨便。”她輕聲吐出兩個字。
    車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司機既不敢多問，也不知道往哪開，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前。
    過了幾秒，宋丞才突然開口報出一個地址。
    沈知意目光掃過他的側臉，轉頭對司機說：“師傅，下一個路口放我下去吧。”
    她聲音淡淡的，“我隨便走走就行。”
    “坐好。”宋丞的聲音冷得像冰，手臂橫過她身前，將車門鎖扣按下。
    沈知意愣了一下，“你不是有事？”
    她不懂，“我跟著算怎麽回事？”
    宋丞偏頭避開她的視線。
    半晌才擠出沙啞的字句：“讓你跟著就跟著。”
    沈知意垂眸應了聲“哦”，再沒多說一個字。
    司機透過後視鏡偷偷打量後座，隻見兩人各偏一頭，中間隔著尷尬的距離。
    怎麽看都像吵了架的小情侶。
    他抿了抿嘴，默默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啊，明明互相在意，偏要擺出這副模樣，真是讓人搞不懂。
    到了目的地，兩人相繼下車。
    沈知意看了眼周圍。
    宋丞也不像是要去談公事的樣子，估摸著是約了人，那她更不好意思繼續跟著了。
    “你去忙吧。”沈知意別開臉。
    她突然意識到，從追尾到現在，自己竟未質疑半句就跟著他上了車。
    憑什麽那麽聽他的話。
    沈知意有些懊惱。
    宋丞站在原地，沒有挪步的意思。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終於，還是沈知意忍不住了。
    她覺得宋丞今天好奇怪。
    甚至有些詭異。
    以前纏著他，他總是嫌她聒噪。
    今天居然主動和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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