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戒指、場地布置……”周稷機械地報著流程。
    懸了半天的心總算落回原處，卻忍不住腹誹，早說啊，害他以為新項目要黃。
    顧淮聽後思考了片刻，修長的手指在桌麵敲了兩下，忽然一本正經地盯著周稷。
    “會不會，太沒新意了。”
    他的目光裏少見地帶著幾分糾結，平日運籌帷幄的氣場此刻竟有些動搖。
    周稷張了張嘴，對上顧淮認真的眼神，到嘴邊的“總裁對舒小姐一直都很用心”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這位冷麵老板在商場上雷厲風行，可麵對感情卻難得有了孩子氣的執拗。
    顧淮向來想給舒念最好的，最獨一無二的，容不得半點敷衍。
    接下來的時間裏，周稷的筆記本密密麻麻列滿28條建議。
    從海底餐廳燭光晚餐到私人島嶼煙火秀，甚至搬出中世紀騎士求婚儀式，卻都被顧淮那句“不夠特別”駁回。
    起初他還為總裁的深情動容，可隨時間流逝，後頸被空調吹得發僵，他終於繃不住了。
    "全息投影求婚？"
    "舒念怕黑。"
    "無人機編隊寫字？"
    "她討厭噪音。"
    周稷抓亂一頭精心打理的頭發，鋼筆在紙上洇出墨跡。
    他已經絞盡腦汁，想不出來了。
    周稷望著落地窗外亮起的燈光，突然深刻理解了什麽叫"打工人的命比黃連苦"。
    程妍最近一直忙著新項目，經常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由於她所在的公司與顧淮的公司達成了長期合作，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大概率都得在顧氏集團繼續工作。
    程妍整理了一堆關於新項目細節的想法，打算找顧淮討論。
    她抱著文件匆匆走向總裁辦公室，走到半路才驚覺，自己一門心思加班，完全忘了時間，這會兒公司其他人估計早就下班了。
    她有些懊惱，正準備離開，就見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周稷從裏麵走了出來。
    頭發淩亂，神色疲憊。
    一副被折磨得不輕的模樣。
    “周助理？”程妍下意識叫了一聲。
    周稷聞聲抬頭，原本耷拉的眼皮勉強抬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程總監。”
    “還沒下班？”程妍目光掃過他皺巴巴的襯衫，心裏泛起疑惑。
    往常周稷都是一絲不苟的精英模樣，今天卻像被生活狠狠捶打過。
    周稷在心底冷笑一聲。
    嗬嗬，這就得問他家親愛的總裁了。
    想起總裁求婚的事不宜張揚，總要給舒小姐留些驚喜，他隻敷衍地扯了下嘴角：“有些收尾工作。”
    說罷抬手揉了揉發酸的後頸，往電梯方向挪了兩步，“您也別太晚，注意休息。”
    周稷離開後，程妍抬手敲了敲半敞的辦公室門。
    顧淮聞聲抬起頭，看見來人時微怔：“還沒下班。”
    程妍抱著文件走近，指了指門外：“沒注意時間。剛好對新項目有些新想法想法，看見周助理剛走，就直接過來了。”
    “抱歉，明天再聊，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不等程妍回應，顧淮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大步邁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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