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喉結滾動了兩下，想扯出個自然的笑，結果比哭還難看。
    要是換做以前，他早該跳過去勾住段明軒肩膀，貧嘴說“段大少這麽晚回來，是不是金屋藏嬌”，可現在所有玩笑話都卡在嗓子眼。
    他太清楚段明薇在這個哥哥心裏的分量，也太怕自己不經意的舉動，會成為橫在兩人之間的刺。
    段明軒見他緊張成這個樣子，終歸還是忍不住笑。
    畢竟在自己記憶裏，能見到陸堯這副樣子的機會，屈指可數。
    印象裏他向來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往哪兒一站都帶著股漫不經心的散漫，像是天塌下來都能先打個哈欠再琢磨對策。
    “行了，別在這兒杵著當門神，進來。”段明軒側身讓開門口，語氣裏帶著點揶揄。
    陸堯下意識就應了一聲，“好。”
    兩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啊？”
    他猛地抬眼，眉頭一挑想裝回平時那副樣子，但因為沒回過神，挑眉的動作都顯得有點僵硬，“進、進去啊？”
    “啊什麽啊？”段明軒笑意更加明顯了，眼底的揶揄幾乎藏不住。
    他算是看出來了，平日裏號稱情場浪子的家夥，一旦認真起來，居然會變成這副純情傻小子的模樣。
    稀奇，有趣。
    沒再理他，段明軒轉回身，推門先邁了進去。
    陸堯在原地撓了撓頭，嘀咕了句，“搞什麽情況？”
    腳下卻沒耽誤，慢悠悠晃了兩步，跟了上去。
    隻是他的背影看起來，終究是少了幾分平時的瀟灑，多了點不自在的僵硬。
    段明軒推門進去時，客廳的窗簾拉著大半，濾掉了正午最烈的陽光，隻剩些柔和的光線漫進來。
    段父段母正坐在沙發上，一個翻著報紙，一個剝著橘子，聽見動靜同時抬了頭。
    “爸，媽。”他揚聲打了個招呼，腳步沒停，徑直往樓梯口走。
    段母手裏的橘子剛剝到一半，還想問問中午吃什麽，話剛到嘴邊，就見兒子已經踏上樓梯，很快傳來臥室門關上的輕響。
    “這倆孩子，”段母把橘子瓣塞進嘴裏，扭頭跟段父念叨，“今天怎麽回事？回來就往房間鑽。”
    段父放下報紙，眉頭微蹙。
    兩人對視一眼，很是納悶。
    段母搖搖頭，剛想低頭繼續剝橘子，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人影，手裏的動作頓住。
    下一秒，她臉上的疑惑被熱絡取代，甚至站起身往門口走了兩步。
    “喲，是堯堯啊，你怎麽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
    陸堯聽見段母的聲音，臉上堆起乖順的笑，對著沙發上的兩人彎了彎腰“叔叔阿姨好。”
    他摸了摸鼻尖，語氣不太自然“順路，就送明薇回來了。”
    段母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剛過一點，正是飯點，忙問“吃過午飯了嗎？”
    陸堯老實搖了搖頭“還沒呢。”
    “那就別出去吃了，”段母當即拍板，熱情地往屋裏招呼，“家裏正好準備做飯，就在這兒吃。”
    陸堯還想客氣兩句，段父已經開口“坐下吧，讓你阿姨再給你添兩個菜。”
    陸堯不好拒絕，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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