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會議室內。
    部門主管站在投影幕前，匯報著本季度的業績數據和公司近期項目的進度。
    周稷坐在離主位不遠的地方，手裏轉著筆，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主位上的顧淮。
    自家老板，向來以嚴謹冷峻著稱，開會時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可今天，他明顯察覺到，顧淮的視線有些發飄，落在桌麵上那份攤開的文件上，像是在看，又像是沒在看。
    更詭異的是，他嘴角那點笑意，就沒下去過。
    周稷心裏犯嘀咕，這模樣，倒像是揣著什麽樂事，連主管提到那個差點出紕漏的合作案時，他都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笑意又深了幾分。
    其他人顯然也察覺到了老板的異樣，眼神試探地往顧淮那邊瞟了瞟，見他沒什麽不悅，才定了定神。
    周稷忍不住猜想，能讓顧淮這副心不在焉又藏不住笑意的樣子，難不成是……跟那位有關？
    正想著，顧淮像是終於回神，抬眼看向眾人，聲音聽不出什麽波瀾“下一個項目。”
    隻是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散，落在周稷眼裏，怎麽看都透著一股“春心蕩漾”的意味。
    他默默收回目光，低頭假裝看文件。
    別人或許隻當顧總是遇到了什麽順心的事，畢竟這位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偶爾露出點笑意，足夠讓整個會議室的人暗自鬆口氣。
    但周稷自打大學畢業就跟著顧淮了，太清楚他這副模樣意味著什麽。
    周稷幾乎能肯定，定是求婚成了。
    不然，以顧淮的性子，能讓他在如此重要的季度會議上頻頻走神，還笑得這般……
    嗯，除了那位能讓他破例又破例的姑娘，再無旁人。
    他偷偷抬眼，正好瞥見顧淮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了幾下，那動作裏帶著的幾分急切，與平日裏的沉穩判若兩人。
    信息發出去後，他放下手機，重新看向投影幕，隻是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周稷低下頭，嘴角忍不住也跟著彎了彎。
    顧淮雖然對待工作十分嚴苛，但毋庸置疑的一點，他是個好領導，好上司。
    這些年來跟在他身邊，周稷從來沒覺得自己被虧待過。
    工作時，兩人是上下級。
    其他時候，說是朋友兄弟也不為過。
    所以周稷自然是打心底為他高興，在他心裏，自家老板和舒小姐，都是很好的人。
    會議結束，顧淮起身時動作比往常快了半拍。
    周稷緊隨其後，手裏抱著文件，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聽見身前傳來顧淮的聲音。
    “下午還有其他安排嗎？”
    他腳步一頓，腦子飛速轉了一圈。
    原定下午有個合作方的例行拜訪，不算緊急。
    還有份報表需要審核，晚些處理也不礙事。
    這些安排，比起老板此刻明顯帶著別的心思的問話，實在算不上重要。
    作為跟了顧淮這麽多年的貼身助理，揣摩老板的心思早就是必修課。
    周稷抬頭，語氣平穩“沒有了，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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