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佑剛坐上回杭城的車，就接到了祁開來的電話。
    在電話裏，祁開來說昨天那個女生的父親是自己的老同學，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弄不明白，想問問江佑能不能在某個周末回一趟新陽。
    早已知道樂明中真實身份的江佑忍不住在電話裏吐槽，我都知道樂瑤姓樂了，我還能不知道你這老同學是誰麽？
    考慮到老祁也確實為難，江佑還是答應了對方，有空回新陽的話一定求見市長大人。
    至於什麽時候有空？江佑並沒有把話說死。因為江佑現在手上一堆事，天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有空。
    掛掉電話後，江佑看著車窗外江南水鄉的白牆青瓦，忍不住開始思考自己回到杭城後要麵臨的最大的挑戰。
    那就是駱達遭襲一事。
    如果自己回到杭城，警方就駱達遇襲的事情找上自己的話，自己該如何應對？
    雖然自己這些天在國外，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可對駱達出手的人，會蠢到自己親自下場嗎？
    必然是不會的！
    到時候，如果警方抓到了行凶者，但是沒抓到指使者，屆時他們先入為主認定是自己指使的，那自己應該如何自證？
    而且，萬一駱達讓行凶者說是自己指使的，那就真的麻煩了。畢竟以錢源集團的人脈和關係，要想在杭城去誣陷一個人，那可太容易了。
    想到這裏，江佑忍不住在心裏對那個出手的白癡破口大罵，你要出手就直接把人弄死多好？
    現在這把人重傷了又沒弄死，真是隱患無窮，變數無窮！
    把這前後種種事情想清楚後，江佑開始盤算警方找到自己以後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駱達如果真要讓凶手指認自己，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就這麽一路盤算到了杭城。
    就在江佑踏出杭城火車站的時候，陳水芳接到了警局同事打來的電話，在聽到同事說的話以後，陳水芳立即變得激動了起來。
    “什麽？兩個人都抓到了？”
    “我這就回局裏，你們也辛苦加個班，爭取今晚就把嫌疑人的嘴給撬開！”
    隻是出乎陳水芳的意料，當她回到警局的時候，下屬王江迎了上來：“頭兒，這兩個家夥都撂了！”
    陳水芳十分意外：“什麽？這麽快？”
    王江嘿嘿一笑：“可不是嘛！我一說我們的頭兒是大名鼎鼎的女神探，這兩個家夥就嚇得竹筒倒豆子了。”
    陳水芳微微一笑：“小王你接著說。”
    “是，嫌疑人分別叫趙沉和楊光，是摔跤隊的師兄弟。兩人從摔跤隊退役後，整日無所事事，就做一些幫人收債、看賭場的活兒。”
    “半個月前，趙沉找到楊光，說有人出了10萬塊錢，讓兩人教訓教訓駱達。”
    “這兩個愣頭青也不打聽打聽駱達的來頭，就這麽跟蹤了別人一周，然後就下手了。”
    聽到這話陳水芳追問道：“那你們有沒有問出來這個出錢買凶的人是誰？”
    王江將筆錄遞給了她：“趙沉的說法是，對方隻給自己打過三次電話，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陳水芳搖了搖頭：“連委托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活兒他們也敢接？這腦子怎麽長的？”
    王江笑道：“幹他們這行的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姓趙的說對方掛了電話後，就轉了3萬塊錢過來。為了剩下的7萬塊錢，他們自然是身體力行了。”
    來到審訊室門前，陳水芳將筆錄遞給了王江：“查一下他們說的這個號碼。”
    “是！”
    走進審訊室，陳水芳沒有馬上坐下，而是看著膀闊腰圓的趙沉：“知道我是誰吧？”
    想到陳水芳的那些傳說，審訊椅上的趙沉連連低頭哈腰：“知道的……知道的，陳隊，您有什麽想問的，我一定全部坦白。絕不敢有絲毫隱瞞。”
    陳水芳示意做筆錄的警員：“小李，出去給他接一杯水。”
    小李聞言立即明白了陳水芳的意思，隨著他站起身來，趙沉想到關於陳水芳的那些傳說，立即嚇了個渾身哆嗦。
    等小李走出審訊室後，陳水芳開口了。
    “說吧，打電話讓你們動手的那個人是誰？”
    趙沉縮了縮脖子：“報告陳隊，我真不知道。”
    陳水芳俯下身子，直視著趙沉的眼睛：“不知道這人是誰，你就敢去對錢源集團的公子動手？”
    趙沉愕然：“那……那人是？錢……錢錢錢……錢源集團的公子？”
    見陳水芳點了點頭，趙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隊長！我……我我是真不知道那人是誰啊！”
    “他就是說，這個年輕人惹了不該惹的人，要我教訓教訓他，注意別把人弄死了。”
    “我們以前要債的時候，也沒少教訓人啊，所以這活兒我們就接了，可沒想到……”
    趙沉抬起戴著手銬的雙手，“啪”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聲淚俱下地喊道：“我鬼迷心竅啊我！”
    “閉嘴！”
    趙沉立即噤聲，陳水芳看向他：“連人是誰都不知道，一個電話就能讓你這麽賣命？你把我們警方都當成了傻子？”
    “既然你準備跟你師兄兩個人扛下這件事，那我們現在就結案。”
    “說了，我保你輕判，不說，五年起步。而且，你說錢源集團要是再在號子裏找幾個人……”
    “總之，你想清楚吧。”
    這時小李正好拿著水杯進來，陳芳說道：“他不渴，水就先別給他喝了。”
    說完陳水芳就走出了審訊室，從剛剛趙沉的反應來看，陳水芳可以斷定這個家夥說的是真的。
    不過不重要了，能找到幕後主使者最好，萬一找不到，有這兩個人也能交差。
    很多時候，上級說什麽不惜一切代價，本質上就是要你趕緊給出一個結果。一個各方麵都說得過去的結果。
    到時候讓他們重新錄一份口供，重新給一個作案動機就好了。
    這時王江急匆匆地向審訊室走來，見到陳水芳他低聲開口道：“陳隊，剛剛技偵那邊給出結果了。”
    陳水芳聞言問道：“嗯？技偵那邊怎麽說？”
    “技偵說，那個電話號碼，還有給趙沉轉賬的賬戶，歸屬地全是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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