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眼睛,全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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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救命啊——!”
    昏暗的衙門前院,一個女子,披頭散發,跌跌撞撞地奔來,被守門的衙役攔了下來。
    她麵容憔悴,臉頰上滿是汙泥和血痕,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青天大老爺!救命啊!有妖魔!妖魔要吃人啊!”
    女子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想要衝進大門。
    就連在後院廂房打盹的趙虎,也被這動靜驚醒。
    見女子語無倫次,便叫衙役先帶她去偏房,倒了杯熱茶。
    女子顫抖著接過,對著杯口猛灌了幾大口,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各位大人,民女周子纓,並非有意衝撞衙門,隻是……周家,真的有妖魔啊!”
    趙虎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有些頭疼。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平日裏打打殺殺還行,可這安撫婦孺的活計,實在是不擅長。
    就在他手足無措之際,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發生什麽事了?”
    趙虎回頭一看,葉楓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
    他心中一喜,連忙讓開位置,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葉楓微微頷首,走到女子對麵坐下,語氣溫和:“姑娘莫慌,有什麽事,慢慢說。”
    女子抬起頭,看到葉楓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安定了幾分。
    她貝齒緊咬著下唇,努力壓抑著顫抖的聲音:
    “數日前,我與家人一同去城外靈隱寺上香還願,歸家之後,便覺得府中氣氛詭異至極。”
    “起初我以為是自己多心,並未在意。可入夜之後,我躺在床上,卻總感覺背後發涼,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伺……”
    “我當時害怕極了,就讓貼身丫鬟守在門外……可沒過多久,我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響……”
    “那聲音,像是野獸啃噬骨骼,又像是嬰兒在低聲哭泣,還夾雜著‘咯咯’怪笑。”
    “後來聲音消失了,我偷偷睜開眼睛,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了……”
    周子纓說到這裏,再次哽咽,身體劇烈顫抖著,淚水奪眶而出。
    “我看到門縫裏,窗戶縫裏,密密麻麻,擠滿了……眼睛!!”
    “再之後,門外傳來爹娘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隱約聽到,什麽祭品,蜈蚣……”
    “我當時嚇壞了,縮在被窩裏,等到外麵沒了動靜,才跑了出來。”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唯有周子纓壓抑的啜泣聲。
    葉楓若有所思打量著她。
    周家可是真正的富商,供奉著不少武道高手。
    而這妖魔,居然能悄無聲息替換身份,還能躲開鎮魔司監管,實力不容小覷。
    隻是……周子纓一個深閨小姐,真的能這麽順利跑掉?
    葉楓和趙虎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了這個問題。
    “姑娘,你先在此處安心歇息,我去周家看看。”葉楓當機立斷,起身道。
    周子纓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冀:“大人,您……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裏人!”
    葉楓頷首,示意捕快看住周子纓,便轉身朝外走去。
    趙虎連忙追上來,壓低聲音,“葉兄弟,這女人說的話,你信幾分?”
    葉楓腳步不停,手指輕撫刀柄,眼神幽深。
    “一半一半吧,趙兄,你在這裏看著她,我先去周府看看情況。”
    “如果情況不對,你就去鎮魔司調集人手。”
    “啊?你一個人去?”
    趙虎瞪大眼睛,滿臉錯愕,“這太危險了吧?萬一……”
    他想說萬一你出了事,我怎麽跟總教頭交代?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吉利,硬生生咽了回去。
    “放心,我心裏有數。”
    “而且,就算我打不過它,也能靠輕功跑掉,你可沒這個本事。”
    這次情況確實特殊,危險性很大,所以葉楓打算單獨行動。
    能悄無聲息潛入,並控製這麽多人,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妖魔了。
    所以還是自己去比較好,就算是打不過,他也有信心跑掉。
    但若是帶著趙虎,那可就難說了。
    “那……那你小心點。”
    趙虎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叮囑道,“這邊交給我,如果天亮你還沒回來,我就去請教頭來救你。”
    “好!”
    葉楓應了一聲,一葦渡江催動到極致,身形如離弦之箭,瞬間衝出衙門。
    嗖——
    隻聽一聲輕響,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靠!人呢?!”
    趙虎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知道葉楓輕功好,但這也未免太離譜了!
    直接起飛了?!
    青雲坊上空,葉楓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眼中露出幾分殺氣。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我的地盤上搞事!”
    “正好我缺積分,你可別讓我空跑一趟!”
    此時,周家府邸前。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瑟縮在角落,凍得瑟瑟發抖,蓬頭垢麵,散發著陣陣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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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娘的冷啊……”
    乞丐哆嗦著嘴唇,牙齒打顫,“這鬼天氣,要凍死個人了……”
    突然,一陣“吱呀”聲突兀傳來。
    乞丐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周家那兩扇朱紅色大門,竟然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
    “嗯?這麽晚了,周家怎麽還開門?”
    乞丐心中疑惑,又驚又喜,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畢竟,周家可是晉東城有名的富戶,若是能從裏麵順點什麽出來,那可就發財了!
    想到這裏,乞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躡手躡腳朝著大門走去。
    一步,兩步……
    他走到門前,小心翼翼探頭,透過那條窄窄縫隙,向裏麵張望。
    然而,下一秒,卻猛地僵在了原地。
    門內,並非他想象中的庭院深深,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月光明明很亮,可照進門內,卻像是泥牛入海,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乞丐心中寒意直冒,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
    他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黑暗中的景象。
    漸漸地,他看清了。
    那黑暗中,並非空無一物,而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眼睛!
    它們靜靜懸浮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著乞丐,散發著冰冷氣息!
    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從黑暗深處飄忽傳來:
    “我……看……見……你……了……”
    乞丐肝膽俱裂,屎尿齊流,癱軟在地,眼中充滿了絕望。
    妖魔……真的是妖魔!
    城裏真的在鬧妖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同樣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天空中響起:
    “我也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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