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哥，還要我帶什麽？都衝我來！”
    包柱一改之前的懶散疲態，拍著胸脯道：“別看我這樣，我還能跑馬拉鬆呢，全馬半馬都能堅持下來，別管名次什麽樣，反正能跑完。
    “為了躲債，我還遊泳渡過黃河呢，雖然是下遊平緩地帶，但那也是本事。我耐力可好了。”
    張三問沒想到這人如此能吹，當即道：“那行！這個求生哨掛你脖子上，高分貝的，輕點吹，有事就吹哨。哥護你周全。還有這橙紅圍巾，你帶上，顯眼。遠遠就能看到，容易發現目標。”
    萬一臨陣脫逃了也好找。
    張三問笑眯眯，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的大餅，畫得過於香甜。甚至連地形圖都拿出來了，甚至讓包柱提前考慮建什麽類型的城堡。
    “施工隊時刻準備著，專門為你服務。”
    “好勒！哥啊，我怎麽不早點認識你！”
    包柱已經徹徹底底被張三問的畫餅技術折服。
    “問哥，我欠債上千萬，組織都能給我平了，這可真是大恩。我以前當水軍，吃狗糧，是我覺悟有問題，現在我明白誰才是真正的靠山了。
    “我知道，以我幹的那些事情算叛國，在戰時被槍斃八百遍都沒毛病。感謝問哥給機會！感謝問哥留我一條命！啥也不說了，以後兄弟跟你混！”
    謝宇萊拿著微型無線電設備路過，努力克製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這包柱，腦袋上頂西瓜，也太好忽悠了。
    昨天開會說，如果包柱臨時反水，可以直接使用強製措施，給他們四個執法權。
    張三問說都交給他，沒毛病。
    謝宇萊還以為張三問要幹什麽，結果三言兩語之下，包柱就哭著喊哥了。
    “嘖嘖。”
    包柱比謝宇萊年長幾歲的吧？
    謝宇萊覺得包柱腦子不太行，如果是他，以他的閱曆，絕對不會被忽悠。
    謝宇萊搬著設備去會議室。
    張妙言正在筆記本上寫東西，聞聲抬頭，厚重的眼鏡後一雙眼看不出什麽神采，整個人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謝宇萊，如果這次事情能辦成，我給你寫介紹信，去熊國進修。”
    眾所周知，熊國輕工業不發達，但數學那是真厲害。恒河那邊，數學也有頂尖人才。
    編程追根究底逃不出數學範疇，0與1之間，全都是數學思維。
    數學是編程的基礎。
    熊國和恒河兩個國家有個特點，計算機大能特別多。
    謝宇萊眼睛一寸寸亮了，完全忘了警惕戒備。
    “真的？”
    “屆時衣食住行組織全包，每月額外生活費五萬。同時，還有恒河那邊的交流資格。我身體不好，注定無法走太遠。謝宇萊，未來你將會是我的接班人，繼承我的全部衣缽。”
    還未成年的張妙言，說這種話毫不心虛。
    張妙言是個孤兒，剛出生就被收養，她從小便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邏輯思維能力。
    她三歲爬上書桌看數學公式時，比她年長的張三問還在偷偷和尿泥玩，張問月還在哭著喊著要果果吃。
    有些人生來閃耀。
    家裏並未施加壓力，不指望張妙言能有什麽超越全人類的成就。家裏養孩子的標準，是一脈相傳的。
    四個字：養活，養好。
    養活，物質上滿足正常消費水平，提供足夠的營養。
    養好，小樹不修難成材，孩子頑劣要挨揍。
    除此之外，隻要大方向沒問題，沒有原則性問題，就任由生長。
    愛怎麽長怎麽長。
    用劉槐香的話說，老一輩生裏來死裏去，不就是為了娃娃們能不受人牽製，挺起脊梁骨做人？
    家裏就沒有逢年過節跪地磕頭的規矩，更沒有用外物拿捏孩子的規矩。
    站起來了，就別讓孩子跪下去。
    別說是跪，就連低頭哈腰都不行！
    無論外界有多少風吹雨打，家裏永遠有一碗熱飯。
    自由生長的天才，仍舊是天才。
    張妙言小時候跟著奶奶研究周易六壬，奶奶還沒分清先天八卦和後天八卦，她已經開始寫算卦的程序了。
    對張妙言而言，什麽都可以是數字。
    世間萬物皆有規律，如果沒有，那就是還未被人發現。
    所謂天道，不過是萬物運行的規律。
    一切皆有跡可循。
    張妙言的存在，對謝宇萊而言，完全是難望其項背的存在。
    可以說，謝宇萊從開始學編程，就在交流論壇上聽聞張妙言的傳奇。
    張妙言是年紀小，可她入行早，出名早。
    論壇置頂的幾行代碼，讓無數後來者讚歎不已。
    此刻，張妙言對謝宇萊的吸引力，不亞於一個搞創作的，遇到了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矛盾文學獎雙料得主。
    誰遇到，誰不迷糊？
    “真的嗎？我行嗎？我還不夠格。”
    謝宇萊懷疑自己的能力。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張妙言也在畫餅。
    當一張餅可以實現，畫餅這個行為本身，就不會令人生厭。謝宇萊哪裏還有半分戒備，恨不得把張妙言供起來。
    “我真的可以嗎？”
    張妙言合上筆記本，正色道：“有何不可？”
    謝宇萊高高興興出門了。
    張問月換了兩個地方，偷聽了兩撥談話，聽得嘖嘖稱奇。
    “你們這樣和美人計有什麽區別？”
    張妙言攤手：“美人計物化美人，畫餅隻吃餅。你算了一卦？是什麽？”
    張問月嘿嘿一笑：“今年今月今日今時。風火家人。上九，有孚威如，終吉。”
    張妙言道：“張道長打開天窗說亮話。”
    “一家之主，定要以身作則，誠實為本。真實無妄，循物無違。”
    張妙言補充：“還有清點物品，勿要遺漏。”
    華夏最重誠實。
    萬萬人說要幹掉潘狗，那就是要幹掉潘狗，言出法隨。勿謂言之不預。
    張問月哼著曲，重新清點物品。
    她把給劉槐香準備的血糖儀、胰島素冷藏盒塞進背包裏。給張妙言預備的鎮定劑放進包裏。把給田甜準備的特效藥放進包裏。
    把各類管製，但緊要關頭有效的藥物放進包裏。
    一出單刀赴會，被她哼得七零八落。
    “不付能河清海晏……軍罷戰，馬添膘；殺氣散，陣雲消……人強馬壯，將老兵驕。”
    各區合計五十五位候選人，都在等待。
    收拾罷，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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