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沒有身份證，釣魚釣到人民碎片，每次都要假裝自己是個瞎子沒看到。
    然後去指點別人，說那個釣位好，能上大魚。
    好幾次差點被警察帶走詢問。
    謝青山心裏犯嘀咕。
    之前副本在伊甸園，那裏的魚比較傻，好抓。這裏的魚，也好抓嗎？
    謝青山看著大口吃麵的宋昭，越發堅定吃了飯就去搞個獎金的念頭。比起釣魚，謝青山覺得還是王九招的找獎能力比較靠譜。
    六個人分別坐在地上、趴在床上、坐在沙發上，圍著桌子大快朵頤。
    就連餐具都是拚湊出來的，田甜用水杯盛麵，謝青山用湯勺，劉槐香用碗，宋昭用盆，淩雲用湯鍋，王九招用蓋子。
    桌子上，一隻碗裏放著摞得高高的雞蛋麵，一個碗裏放著涼拌黃瓜，炒鍋裏是滿滿的蛋黃炒麵、土豆絲和小炒肉。
    六個人三隻碗，一把一次性筷子。
    吃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經濟上行的感覺……至少不會更差了。
    人手一隻碗都湊不夠。吃飯的時候，連一個喝水的容器都沒有。
    不能更差了。
    六人很快把所有飯菜解決幹淨。
    王九招躺在地上，打了個飽嗝。
    “這個掛麵不太好吃，下一頓能有新鮮麵條嗎？”
    “和我出去買飲料，就能有……”謝青山話沒說完，就見王九招滾到床底下，“……”
    謝青山試圖誘惑王九招：“下一頓還想吃肉嗎？我們出去買飲料，中獎就有錢買肉了。”
    王九招伸出一隻手，搖了搖手指：“你騙人，你隻買雞蛋。下一頓的事情，下一頓再說，休息，休息一下。”
    謝青山扭頭，就見另外幾人已經躺好了。
    淩雲躺在桌子下麵，雙手交疊於小腹，體態安詳。
    宋喬以一種高難度的姿態掛在沙發上，田甜已經爬上床和劉槐香躺在一起。
    謝青山收拾碗筷，洗碗刷鍋，把衣服晾出去，回來又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地上。
    “還真挺舒服，下一頓，下一頓再說，”
    謝青山領悟到了王九招話語中蘊含的無限哲思，他悟了。
    一場酣暢淋漓的午睡開始，沉入夢鄉之前，謝青山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
    宋昭睡醒，拉開窗簾看外麵的天色，預估今天的魚獲。
    她看到一個黑團子被人用布條捆住，嘴裏塞了布，用衣架掛著，晾在飄窗上麵。
    宋昭戳了戳黑團子，熱乎乎，暖洋洋的。
    黑團子三個腦袋，六隻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在這裏曬太陽嗎？你熱不熱啊。”
    宋昭摸著三頭犬，感受溫度，發覺這個位置曬魚幹不太合適，不夠熱。
    三頭犬委屈極了，它被劉槐香洗幹淨，衝到屋裏甩毛，被劉槐香掛在了衣架上。
    它試圖掙紮，然後被淩雲五花大綁，晾在窗簾外麵曬毛。
    說好了乖乖的，不搗亂，毛幹了就放它下來，它都睡了好久了，吃飯都不喊它。
    三頭犬委屈。
    宋昭解開繩子，三頭犬抱著她的小腿，三個腦袋難得沆瀣一氣，一起仰著頭嗷嗷哭。
    “別哭了，我們去釣魚。給你吃烤魚。不要打擾別人睡覺。”
    宋昭把布條一端綁在三頭犬脖子上，遛狗要牽繩，不然就是狗遛狗。
    她把呼呼大睡的田甜抱起來，背在身上，找出一把遮陽傘，帶上魚竿，準備出門。
    答應過田甜要和她一起去釣魚，要是把人丟下，哭了她也看不到。
    那就不美妙了。
    自己弄哭的小孩兒，就要好好欣賞。
    宋昭頓了一下，回去踢了踢謝青山的腳心。
    “我去釣魚，順便遛狗。”
    謝青山迷迷糊糊坐起來，就見宋昭身後背著一個田甜，手裏牽著狗，順便拿著一根魚竿。
    去釣魚？
    不會成功的，不可能成功的，勉強隻能釣一點人民碎片罷了。
    怎麽可能會有人釣到魚呢？
    這世上，就不可能有人能釣到魚！
    謝青山躺下，繼續睡。
    藍星，普天大醮不再直播的會場裏，宋天驕悶頭吃鹹蛋黃拌麵，她膝蓋上放著手機，手機正在直播宋昭釣魚。
    看到宋昭甩竿，宋天驕抓起大桶可樂悶了一口，她對旁邊正在吃熱幹麵的秦良道：“打個賭，我賭她釣不到魚。”
    秦良看了眼直播畫麵，問：“賭什麽？”
    “賭……”宋天驕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值得一賭的籌碼，忽然她靈機一動道，“賭烤章魚，誰輸了請全場吃烤章魚。”
    秦良看了眼自己的餘額，沒舍得，扭頭喊身後正在吃炸魚的李青魚。
    “魚，要打賭嗎？”
    李青魚眼睛亮了，立刻探頭過來。
    “賭什麽？”
    正在吃烤串的女媧湊過來，大禹也一瘸一拐走過來。
    祂們來到這裏之後，遇到的事情大多是嚴肅的，需要一點小調劑。
    場地裏的虛影，發現這邊的動靜，也湊了過來。
    吃烤章魚，賭屏幕裏的小人能不能釣到魚？
    有些神隻感興趣，有些神隻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眾人眾神開始押寶。
    有押能釣到魚，有押不能的。這些神隻和天目小組、普天大醮的工作人員，以及應邀前來的各國宗教人士不同。
    祂們沒看過之前的直播，不知道宋昭釣不到魚，引弓射魚的騷操作。
    祂們掐指一算，大多選擇了能釣到魚。
    秦良為了配合宋天驕，選了能釣到魚。
    這個賭約雙方人數五五開。
    天目小組成員能拿出來的是各種吃食，畢竟不能真拿錢出來，那性質就變了。
    神隻們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趙江城在角落裏一邊扒飯，一邊和周圍人交談。
    “有沒有什麽法子，讓他們全輸？贏家通吃。”
    趙江城倒不是看上了烤章魚，烤魷魚，烤魚丸，烤海帶。
    主要是神隻們拿出來的東西，過於誘人。
    女媧的一小塊補天石、大禹當年治水收集到的石頭、白犬神嗷的毛、觀音蓮座結出來的蓮子、炎帝的小火苗、盤古的汗毛……
    先不管有什麽用，就算是放在倉庫裏，腰杆也硬啊。
    須發皆白的老人，掐指一算，搖頭道：“算不出。”
    悶了一口濃茶的高院士笑眯眯道：“釣魚的是兩個人一條狗，賭的是什麽呢？”
    趙江城一拍腦門，立刻給秦良發消息，細化規則，以達成莊家通吃的局麵。
    趙江城有點羞愧，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種羞愧思想有問題。
    他們這些小人兒，找有開天辟地創世之能的媧皇人皇、華夏始祖……騙點……要一點東西咋啦？
    這和找親媽要一把瓜子吃，有什麽區別？
    有什麽區別？
    這怎麽能是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