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李墨瞬間明白自己的女兒打算做些什麽了。
    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麽，在她們的身後處，苦海的虛影一閃而逝。
    安桐兩人下一瞬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別看了，你女兒確實並沒有煉製仙丹的能力……”
    “別說是你了，我也覺得她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葉常說著，隨即重新轉過身來。
    “但我個人認為，前輩你還是應該關注一下你自己吧。”
    葉常見眼前的李墨一臉陰沉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樣子似乎是在暗爽。
    李墨瞥了一眼眼前的葉常，事到如今，他臉上雖然依舊沉著臉。
    但內心早就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轉過頭，看向了葉常。
    在看到葉常臉上的表情之後，冷笑了一聲。
    “你現在已經是僵屍了，應該沒有任何的情感，就不要露出這種笑容了。”
    “你管我，我樂意。”
    看著眼前葉常這副模樣，李墨沒有繼續開口，而是閉著眼睛。
    開始全力衝擊著手腕處的封印。
    看眼前的李墨這番模樣，葉常卻沒打算放過他。
    他先是和天道門鬥了大半輩子，結果他的妻子死了。
    現在變成了僵屍，結果馬上也要死了。
    不收回點利息怎麽行？
    動對方肯定是不能動的，就他現在剩餘的實力，本就奈何不得眼前的老者。
    但動動嘴皮子什麽的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在此之前。”
    葉常側過頭去，看向了一旁正在發呆的莫空。
    眼中閃過了一抹陰戾之色。
    事實上，如果有人認識葉常，那麽他們肯定會發現，此時的葉常與他們所熟知的那個葉常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曾經的葉常，在經曆了妻子離世的巨大打擊後，仿佛失去了自己的靈魂一般。
    他整個人變得如同行屍走肉，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空殼，在世間遊蕩。
    他的臉上永遠都是那副死氣沉沉的表情，毫無生氣可言，仿佛生命中的所有色彩都已離他而去。
    而且，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日暮途窮、江河日下的暮氣。
    然而，當葉常變成僵屍之後，他自身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不僅如此，據他自己所說，他感覺整個人好像突然卸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湧上心頭。
    他真的是太累了。
    仿佛身體和心靈都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沉重感所籠罩。
    這種疲憊並非僅僅源自身體的勞累，更是內心深處的一種倦怠和無力。
    當他最終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時，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一股清泉，流淌過他幹涸的靈魂。
    曾經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隻留下一片空靈和寧靜。
    原本緊繃的頭腦，此刻反而變得異常清晰，就像被一場春雨洗滌過的天空，萬裏無雲，澄澈透明。
    他能夠清晰地思考，甚至思維要比過著的時候更清晰，不再被情感的波瀾所幹擾。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雜念和欲望，隻剩下了一股淡淡的執念，如同風中的燭火，雖然微弱，但卻堅定不移。
    支撐著他，穿越了無數的艱難險阻，來到了這個地方。
    而最終，他毫不猶豫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仿佛這是他命中注定的歸宿。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心中沒有恐懼，沒有遺憾，隻有那股執念。
    事實上，在使用出鬥轉星移的一瞬間，他就應該死了。
    但就是這股執念，讓他一直支撐到現在。
    就在這時，他慢慢地走到了莫空的麵前，目光凝視著他。
    莫空此時的臉上依然掛著一副樂嗬嗬的表情，仿佛完全沉浸在某種愉悅的情境之中。
    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讓旁人不禁好奇他究竟在夢境中經曆了怎樣的事情。
    感受著對方笑容中透露出的幸福和滿足感，葉常的心中古井無波。
    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張開嘴巴，毫不猶豫地咬向了莫空的身體！
    這一咬，仿佛是葉常內心深處的某種衝動被釋放出來。
    他的牙齒深深地嵌入了莫空的肉體，毫不費力地便是咬穿了對方的肉身。
    但葉常並沒有停下，他繼續用力撕咬著，似乎想要一點一點地莫空的生命吞噬殆盡。
    僵屍，這種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存在，它們以生者的血肉為食。
    而在僵屍的身體特征中，最為鋒利的莫過於它們的毛發和牙齒。
    再加上兩人的等級相差並沒有太多，甚至葉常的修為還要高上莫空許多。
    因此，葉常的牙齒才能輕易地撕裂了莫空的皮膚和肌肉。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染紅了四周本就妖豔的海水。
    此時，原地隻剩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咬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讓人不寒而栗。
    不得不說，安桐的劍招確實厲害。
    盡管莫空在遭受葉常的猛烈攻擊，但他的生命氣息並沒有立刻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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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常依然是在瘋狂地啃食著對方的血肉。
    哪怕他此時已經不能再消化這股血氣，但他依舊在不斷地啃食著，仿佛在品嚐著這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小葉，你信命嗎？”】
    葉常啃食的動作微微一頓。但是很快，他便是繼續啃食了起來。
    而在他的腦海中，那遙遠的聲音又再一次地響起：
    【“你說得對，我們兩人，本就是一對命定的夫妻。”】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咕噗啊——”
    葉常啃咬著的動作再次一滯，這一次，他不小心吐出了嘴裏的血肉。
    但是很快，他便是吸了一口氣，重新將吐出來的東西吸了進去。
    【“在一百年後，會有一名嬰孩在山腳下的村落當中出世，名叫莫空。”】
    【“而我，則注定會死在他的手裏。”】
    【………】
    【“……夠了，已經夠了。”】
    【………】
    【“我相信，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你的陪伴就足夠了。”】
    葉常停下咀嚼。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堵得慌。
    明明自己已經成為僵屍了，明明自己已經大仇得報了，明明自己已經可以放下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曾經與她的一幕幕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
    以至於他的腦海全是她的身影。
    【“傻瓜……傻瓜……”】
    【“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什麽命中注定……”】
    【“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就不愛你，隻是想要利用你……”】
    “我知道。”
    葉常喃喃開口說著，直接一口咬在了莫空的咽喉處。
    當莫空的生命氣息徹底消散的那一瞬間，他的思緒依舊停留在美好的夢境之中。
    或許，對他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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