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六點的朝陽廣場還沾著露水，肖清雪踩著鑲水鑽的瑪麗珍鞋出現時，葉辰正往三腳架上裝分貝儀。
    少女總裁今天spay福爾摩斯，可惜獵鹿帽下翹著兩根呆毛，呢子鬥篷裏露出皮卡丘睡衣下擺。
    "肖總，我們是來取證不是參加漫展。"葉辰把分貝儀綁在她腰上，"等會兒跟著大媽跳，注意記錄......"
    "保證完成任務！"肖清雪敬了個少先隊禮，蹦跳著混入廣場舞方陣。粉色鬥篷在清一色絳紅旗袍隊裏格外紮眼，像草莓蛋糕掉進了辣椒堆。
    直播間剛開就湧進二十萬人：
    【起猛了，看見皮卡丘在跳鳳凰傳奇】
    【這走位比我的人生還迷茫】
    【小姐姐考慮開廣場舞培訓班嗎？學費v我50】
    【葉律師你忍心讓甜妹當臥底？】
    【賭五毛她撐不過一首歌】
    當《酒醉的蝴蝶》前奏響起時，肖清雪突然僵成木偶人。葉辰眼睜睜看著她左腳拌右腳順時針轉圈，右手比耶左手畫龍，活像被雷劈中的招財貓。
    "家人們，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肖氏律所代表隊。"葉辰憋著笑調整鏡頭，"她們表演的節目叫《觸電的撲棱蛾子》......"
    彈幕瞬間被"哈哈哈哈哈"刷屏：
    【這順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大媽：隊伍裏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建議申報新型康複體操】
    《酒醉的蝴蝶》變《腦血栓的蝴蝶》】<】
    突然一聲暴喝炸響："那小妮子搶c位！"紫旗袍大媽猛跺三下腳，地麵傳來悶響。葉辰瞳孔驟縮——她腳下的地磚正以肉眼可見幅度上下顫動。
    "王師傅！快拿粉筆過來！"葉辰抄起激光測距儀衝進舞群。維修工老王叼著油條登場，在二十個深陷的腳印旁標記數字："最深這個坑能養金魚了。"
    肖清雪蹲在腳印旁量尺寸："c位大媽的腳印比其他人深0.5厘米，相當於每次跺腳多踩出三顆雞蛋的力量！"
    "是壓強。"葉辰用遊標卡尺戳了戳地磚碎屑，"穿高跟鞋還這麽拚命，難怪市政天天修下水道。"
    剛趕到的市政小哥聞言掏出工作日誌："上個月疏通這段下水道七次，每次都能清出半噸碎瓷磚。"他指著遠處窨井蓋，"上周三被震裂的管道滋了路人一身......呃，某種有機肥料。"
    彈幕瘋狂滾動：
    【《酒醉的蝴蝶》原名《破碎的地磚》】
    【大媽腳力堪比液壓機】
    【有機肥料？是我想的那個嗎？】
    【建議大媽改跳《鐵蹄下的歌女》】
    【市政局：聽我說謝謝你】
    "紅外熱成像儀有發現！"肖清雪突然舉著顯示屏跑來。畫麵裏大媽們跺腳區域泛著橙紅色，與周圍地麵形成明顯溫差。
    "摩擦生熱原理。"葉辰把鏡頭對準屏幕，"c位大媽跺腳區域達到32c，其他區域隻有30c......"
    "難怪她們跳完舞要吃冰棍！"肖清雪恍然大悟，"次聲波是不是大媽們自帶的殺氣？就像武俠小說裏的內力？"
    直播間頓時飄過神評：
    【《關於我奶奶是隱藏武林高手這件事》】
    【建議檢測大媽是否覺醒火係異能】
    【傳下去：廣場舞能修煉九陽神功】
    【溫度差剛好煎溏心蛋】
    【葉律師快出《廣場舞物理學》】
    葉辰正要解釋，突然聽見尖銳的"哢嚓"聲。二十米開外，紫旗袍大媽在抖音鏡頭前擺出黛玉葬花式崴腳姿勢，手機支架上赫然貼著痛擊電磁波惡勢力 話題標簽。
    "快拍！"葉辰推了把看呆的肖清雪，"注意她右手在偷偷掐大腿製造眼淚！"
    "已經在錄了！"肖清雪手忙腳亂地舉起手機，結果誤觸美顏特效。直播間突然飄滿粉色愛心，畫麵裏的大媽被ai自動瘦臉成蛇精，配文"破碎感電眼女王在線索賠"。
    彈幕瞬間爆炸：
    【這變臉比我卸妝還刺激】
    【美顏：這單加錢】
    【大媽：我不要麵子的嗎？】
    【建議葉律師接醫美維權案】
    【截圖做表情包了，配字"姐姐踩我"】
    突然一聲悶響，紫旗袍大媽假摔時壓垮了自拍杆。肖清雪下意識衝過去扶人，腰間的分貝儀卻撞上大媽胸前的玉佛，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這玩意測出我佛殺氣太重？"大媽揪著肖清雪的皮卡丘耳朵嚷嚷，"你們果然在用黑科技！"
    葉辰一個箭步卡進兩人之間："阿姨，這儀器剛剛記錄到您嗓門高達90分貝，建議做個喉鏡檢查......"
    "葉律師！熱成像儀拍到新東西！"老王突然大喊。屏幕顯示大媽摔倒處地麵溫度驟降——她偷偷倒了半瓶礦泉水製造"冷汗效果"。
    直播間禮物特效淹沒了畫麵：
    【《論碰瓷的物理降溫法》】
    【建議申報諾貝爾碰瓷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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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泉水的100種黑用法】
    【大媽：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潑】
    【快進到葉律師召喚雨神蕭敬騰】
    夕陽西下時，肖清雪抱著分貝儀蹲在花壇邊："為什麽我的數據曲線像心電圖的親戚？"
    "因為你跳出了四次心跳驟停的效果。"葉辰翻看視頻記錄，"不過有個重大發現——每次大媽喊"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時，分貝值都突破警戒線。"
    "所以真正的次聲波......"
    "是她們的跑調歌聲。"葉辰鄭重其事地合上筆記本，"建議被告反訴原告製造精神汙染。"
    返程車上，肖清雪歪頭靠著車窗睡著了，鼻尖沾著不知哪蹭到的熒光粉。葉辰輕手輕腳給她披外套時，瞥見她手機屏幕亮著淘寶頁麵——搜索記錄赫然是"防大媽碰瓷神器"。
    直播間還飄著最後幾條彈幕：
    【磕到了！葉律師偷看睡顏！】
    【這倆人像哈士奇和布偶貓組合】
    【肖總睡著都在冒傻氣】
    【明天開庭能不能直播潑大媽？】
    【我奶奶說這案子贏了她倒立跳廣場舞】
    暮色籠罩街道，葉辰按下保存鍵。
    取證包裏裝著紅外熱圖、分貝曲線和肖清雪的順拐舞視頻，封麵上被他畫了隻戴法官帽的皮卡丘。
    霓虹燈次第亮起，遠處廣場傳來《最炫民族風》的旋律，某個跑調的高音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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