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電子公告屏閃爍了幾下，跳出“孫某訴小繪君名譽權案“的判決結果。
    肖清雪踮著腳尖，手指緊緊攥著葉辰的袖口，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西裝布料。
    “判了！“她小聲驚呼，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葉辰低頭看了眼被她抓皺的袖子，嘴角微揚：“放鬆，我們贏了。“
    法官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法庭：“...被告需賠償原告各項損失共計580萬元...在其所有社交平台首頁置頂道歉聲明，持續一年...並標注"本賬號曾發布不實內容"特別提示...“
    旁聽席爆發出掌聲。孫某紅著眼眶轉身握住葉辰的手，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小繪君則癱坐在被告席，精心打造的“憔悴妝“被淚水衝花，露出底下健康的膚色。
    肖清雪鼻子一酸，趕緊低頭假裝整理文件，卻發現自己把判決要點記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塗鴉——小繪君的q版形象被畫上了豬鼻子，旁邊還寫著“大快人心“四個大字。
    “肖總，“葉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的藝術作品可以收起來了。“
    肖清雪手忙腳亂地合上筆記本，臉頰發燙：“我、我這是...案情分析圖！“
    葉辰挑眉，從她手中抽走筆記本，快速翻到某一頁——那上麵畫滿了他的側臉速寫，還有“葉律師好帥“的花體字。
    “這也是案情分析？“他低聲問，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肖清雪一把搶回筆記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是...這是...物證整理！“
    葉辰低笑出聲，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記者會要開始了。“
    記者招待會上，閃光燈晃得肖清雪睜不開眼。葉辰從容不迫地回答著各種尖銳問題，修長的手指偶爾敲擊桌麵強調重點。
    “葉律師，“一位記者舉手，“這580萬賠償金將如何使用？“
    葉辰看向肖清雪，示意她來回答。肖清雪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腰板：“我們將成立"反網暴基金"，專門幫助類似受害者。同時...“她眼睛一亮，“我們正在開發一款"視頻真實性鑒定"小程序，免費向公眾開放！“
    “這個小程序有什麽特別之處？“另一位記者追問。
    肖清雪正要回答，葉辰突然接過話筒：“它最大的特點是簡單易用。即使是肖總這樣的技術小白，也能在三分鍾內識別基本造假痕跡。“
    記者們哄堂大笑。肖清雪氣鼓鼓地在桌下踩了葉辰一腳，卻被他靈巧地躲開。
    “另外，“葉辰繼續道，聲音突然嚴肅，“小程序圖標將由孫先生的女兒小雅設計，以紀念這起案件帶給我們的啟示。“
    大屏幕上顯示出小雅那幅畫——葉辰和肖清雪手拉手站在法庭上，頭頂是燦爛的太陽。畫作角落還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加油“。
    現場響起溫暖的掌聲。肖清雪的眼眶有些濕潤，偷偷瞄了眼葉辰，發現他正看著畫中兩人牽手的部分，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議。
    記者會結束後，肖清雪刷著手機驚呼：“葉律師！網友給小繪君p了個"金掃帚演技獎"！“
    屏幕上，小繪君的照片被p上了誇張的奧斯卡造型，手裏卻拿著把金掃帚，配文“年度最佳碰瓷表演“。
    葉辰掃了一眼：“網友比我們狠。“
    “活該！“肖清雪解氣地說，隨即又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刻薄了...“
    葉辰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才是你。“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肖清雪的臉“唰“地紅透，葉辰也迅速收回手，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去看看孫太太吧。“
    醫院裏，孫太太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小雅看到他們，立刻撲過來抱住肖清雪的腿：“肖阿姨！我的畫真的要做成app圖標嗎？“
    “當然！“肖清雪蹲下身，與小雅平視，“而且你是我們的首席設計師，會有特別鳴謝哦！“
    小雅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湊到肖清雪耳邊：“那你能嫁給葉叔叔嗎？他好帥！“
    肖清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什麽？！“
    葉辰挑眉：“她說什麽？“
    “沒、沒什麽！“肖清雪慌亂地站起來，卻撞到了身後的托盤，醫療器械嘩啦作響。
    葉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無奈搖頭：“笨手笨腳。“
    孫太太笑著解圍：“小孩子胡說八道，別介意。“但她看向兩人的眼神卻滿是了然。
    離開醫院時，肖清雪還沉浸在尷尬中，走路同手同腳。葉辰突然停下腳步：“她到底說了什麽？“
    “就...就小孩子亂說話...“肖清雪結結巴巴地回答，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葉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說：“小程序的開發會需要通宵加班。“
    “啊？“肖清雪一愣，“哦...對...“
    “所以，“葉辰繼續道，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搬來我家住幾天吧。省得你半夜回家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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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清雪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又合，活像條缺氧的金魚：“我...你...這...“
    “客房。“葉辰補充道，嘴角微微上揚，“或者你希望是主臥？“
    “葉辰！“肖清雪羞憤地捶了他一拳，卻被他順勢握住了手腕。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
    肖清雪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能看到他鏡片後深邃的眼睛裏自己的倒影。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衝出胸腔。
    最終，是葉辰先移開了視線，輕咳一聲：“明天開始。記得帶洗漱用品。“
    回到律所，團隊已經準備好了香檳慶祝。小王興奮地舉著平板：“葉律師！"視頻打假挑戰"參與人數突破五百萬了！“
    肖清雪湊過去看，發現最火的一條是網友用他們教的方法，扒出了另一個網紅造假的視頻。評論區一片“感謝普法“、“網絡不是法外之地“的呼聲。
    “我們真的改變了一些東西...“她輕聲說，眼眶微微發熱。
    葉辰站在她身後，聲音低沉：“是我們一起。“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肖清雪心裏甜滋滋的。她偷偷往葉辰身邊挪了半步，讓兩人的手臂輕輕相貼。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肖清雪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得去看看小張！她現在怎麽樣？“
    小張是孫某公司的前台，被網暴得最慘的一個。
    葉辰看了眼手表：“她現在應該在新公司上班。我托朋友安排的設計助理職位。“
    “你什麽時候...“肖清雪驚訝地瞪大眼睛。
    “上周。“葉辰輕描淡寫地說，“她很有天賦，隻是缺個機會。“
    肖清雪的心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這個男人總是這樣，表麵冷若冰霜，背地裏卻把所有人的苦難都記在心上。
    “那...那我也要資助她！“她掏出手機。
    葉辰按住她的手：“匿名。她自尊心很強。“
    肖清雪盯著電腦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屏幕上顯示著《網絡內容真實性認證》草案的征求意見稿，其中多處引用了他們代理的孫某案判決要點。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辦公室另一端的葉辰——他正專注地審閱文件，金絲眼鏡後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
    “肖總，“葉辰突然開口，頭也不抬，“你已經盯著我看了三分十七秒。“
    “我、我才沒有！“肖清雪慌忙轉回頭，臉頰發燙，“我在看立法草案！“
    葉辰終於抬起頭，嘴角微揚：“草案在我臉上？“
    “你...“肖清雪氣鼓鼓地抓起手邊的抱枕砸過去，被葉辰輕鬆接住。
    “說正事，“葉辰把玩著那個印有“正義必勝“的抱枕，“最高法想把這個案子列入典型案例匯編。“
    “真的？！“肖清雪瞬間忘了尷尬，從椅子上彈起來，“那豈不是全國法院都要參考我們的判決思路？“
    葉辰點頭，起身走向她的辦公桌。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下頜線格外分明，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氣。肖清雪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鍵盤上敲擊幾下，調出一份郵件。
    “司法部邀請我們下周去做專題講座，“他的聲音很近，呼吸拂過她的發頂，“你主講技術取證部分。“
    “我？“肖清雪瞪大眼睛，“可是那些技術都是你...“
    “不，“葉辰打斷她，“ai換臉鑒別是你提出的，水軍賬號分析模式也是你設計的。“他頓了頓，聲音罕見地柔和，“你比你以為的要聰明得多。“
    這句簡單的誇獎讓肖清雪的心像灌了蜜一樣甜。
    她低頭掩飾上揚的嘴角，卻看到葉辰的手還撐在她的辦公桌上，骨節分明的手腕上戴著她去年送的那條手繩——當時謊稱是“律所周年紀念品“。
    “對了，“葉辰突然轉移話題，“"真鑒"小程序用戶破千萬了。“
    “真鑒“是他們開發的視頻真實性鑒定小程序，圖標用的是孫某女兒小雅畫的那幅畫。肖清雪立刻來了精神：“你知道嗎？網友自發成立了"鑒偽聯盟"，已經揭穿了十幾起類似騙局！“
    葉辰輕笑：“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但可以是智商檢測器~“肖清雪條件反射地接上下半句，這是他們在記者會上創造的“名台詞“，已經被網友做成了各種表情包。
    葉辰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眼神柔和下來。他正要說什麽，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小王興衝衝地闖進來：“葉律師！肖總！你們看熱搜了嗎？小繪君賬號被封了！“
    肖清雪趕緊抓起手機，屏幕上小繪君賬號永久封禁的話題已經爆了。平台官方聲明稱其“長期發布不實內容，嚴重違反社區規範“。評論區一片叫好，最高讚是網友p的金掃帚獎狀，配文“恭喜榮獲"年度最假戲精"稱號“。
    “活該！“肖清雪解氣地說，隨即又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刻薄了...“
    葉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是正義的勝利。“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孫某發來的視頻邀請。
    畫麵中，孫某和妻子站在重新開張的公司門口，氣色都比之前好了許多。
    小雅擠到鏡頭前，興奮地揮舞著手臂：“葉叔叔！肖阿姨！我的畫真的變成app圖標了！“
    “當然啦，“肖清雪柔聲說，“你是我們的小設計師嘛！“
    小雅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呀？我爸爸說要包個大紅包！“
    空氣瞬間凝固。肖清雪的臉“唰“地紅透，手忙腳亂地差點打翻水杯。
    葉辰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麵不改色地回答：“這要問你肖阿姨。“
    “葉辰！“肖清雪羞憤地捶了他一拳，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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