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律所辦公室。
    葉辰正在瀏覽社交媒體上關於案件的討論，眉頭越皺越緊。
    "看這個。"肖清雪推門而入，手裏捧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在葉辰麵前。
    她的指尖在平板電腦上輕點幾下，調出一個正在飛速上升的熱搜話題代購等於假藥。
    葉辰接過平板，屏幕上顯示著某知名醫療大v剛發布的文章"代購藥品拿生命賭博？專業人士解析仿製藥三大風險"。文章配圖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對比圖左邊是正規藥店的明亮櫃台，右邊則是陰暗小巷裏的可疑交易。
    "這麽快就出手了。"葉辰冷笑一聲，點開評論區。水軍的留言整齊劃一"支持正版藥"、"代購害人不淺"、"律師炒作案件博眼球"。其中一條點讚過萬的評論特別刺眼"那個葉辰就是在煽動患者對抗法律，其心可誅！"
    肖清雪坐到葉辰對麵，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我查過了，這篇文章的發布ip和賽諾公關部的辦公網絡是同一個子網段。"她調出一份數據分析報告，"而且話題熱度增長曲線異常，明顯有機器人在助推。"
    葉辰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們想把輿論焦點從藥價轉移到藥品安全上。"他滑動屏幕，看到更多類似的文章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代購等於假藥的話題已經衝上熱搜前三。
    就在這時，葉辰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喂？"他按下接聽鍵。
    "葉律師，我是《財經前沿》的記者。"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我們收到匿名爆料，稱您接這個案子是為了收取高額律師費，甚至從代購中抽成。您有什麽回應嗎？"
    葉辰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這是毫無根據的誹謗。我們律所對此案的代理完全是公益性質，不收取任何費用。"
    掛斷電話後，肖清雪已經打開了錄音設備"需要準備聲明稿嗎？"
    "先不急。"葉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我們需要找到更有力的反擊武器。"
    肖清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有個想法。"她快速在電腦上輸入一串網址，"國內最大的醫生論壇"醫言堂"，很多業內人士會在上麵討論藥品問題。"
    葉辰走回桌前，看著肖清雪熟練地登錄論壇。她的賬號顯示已經注冊多年，個人資料裏寫著"三甲醫院血液科醫師"。"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馬甲？"
    "接手這個案子那天。"肖清雪狡黠地笑了笑，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看這個帖子，《普納替尼臨床應用五年回顧》，發布時間是三年前。"
    帖子中，一位認證為主任醫師的用戶寫道"在印渡仿製藥上市後，我院曾考慮將其納入醫保目錄，但收到上級明確指示不得推薦。"下麵的回複中，有匿名用戶透露"賽諾的醫藥代表給科室主任送了瑞士手表，要求打壓仿製藥。"
    肖清雪繼續深入挖掘，在一個私密版塊發現了更驚人的內容。一組被加密的郵件截圖顯示，賽諾某高管在內部溝通中寫道"寧可銷毀庫存也不降價，華國市場必須維持高端定位。"郵件的發送時間是去年十月，正是普納替尼專利即將到期的關鍵時期。
    "這些證據足夠讓賽諾喝一壺了。"葉辰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鏈。"
    肖清雪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等等，我記得南非的普納替尼價格"她快速搜索國際藥價數據庫，調出一組對比圖表，"看，同樣規格的藥品，在南非的售價隻有國內的五分之一。"
    葉辰立即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用流利的英語與對方交談了幾句。掛斷後，他解釋道"我在約翰內斯堡的同行會幫忙獲取南非的藥品定價文件原件。"
    夜深了，但兩人的工作才剛剛進入高潮。肖清雪繼續在論壇深處挖掘，突然發現一個被刪除的帖子緩存。發帖人聲稱自己是賽諾前員工，爆料公司針對不同國家製定差異化定價策略。"華國患者最聽話，漲價也不會反抗。"帖子中引述ceo的原話。
    "如果能找到錄音"肖清雪喃喃自語。
    葉辰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加密信息。解碼後顯示"明早八點，中央公園長椅。"署名隻有一個字母"z"。
    第二天清晨，葉辰獨自來到約定的地點。晨霧中，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已經坐在長椅上。走近後，葉辰認出這是賽諾的前市場總監張明，三個月前突然離職。
    "我知道你在找什麽。"張明遞過一個u盤，"這裏有去年董事會的錄音，他們討論華國區定價策略的部分。"
    葉辰接過u盤，沒有立即查看"為什麽要幫我？"
    張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女兒去年確診白血病。"他的聲音哽咽了，"當我看到公司定價單時，我才明白自己這些年都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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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律所，葉辰和肖清雪一起聽了u盤中的錄音。一個傲慢的男聲清晰可辨"華國患者最好對付，他們寧可賣房也不願鬧事。把價格再提高15，他們照樣會買單。"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賽諾ceo莫裏斯的聲音。"
    葉辰已經打開了案件資料係統"把這些證據整理好，特別是國際藥價對比和內部郵件。我們需要證明賽諾的定價是蓄意剝削，而非合理的研發成本分攤。"
    就在這時，前台通知有快遞送達。拆開後發現是一封匿名信，裏麵隻有一張照片肖清雪昨晚離開律所時被偷拍的畫麵。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適可而止。"
    葉辰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肖清雪卻笑了，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型攝像機"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手，這幾天一直開著錄音錄像設備。"
    她調出昨晚的錄像，清晰地拍到了一個鬼鬼祟祟跟蹤她的身影。"賽諾安保部的人，我查過他的資料了。"
    葉辰將照片放進證據袋"威脅律師，這又是一個新罪名。"他看向窗外，陽光已經驅散了晨霧，"準備好反擊了嗎？"
    肖清雪已經打開了文檔編輯軟件，手指在鍵盤上躍動"聲明稿十分鍾後完成，同時我會把這些證據打包發給三家主流媒體。"
    葉辰點點頭，拿起西裝外套"我去趟醫院，看看那個在法庭上吐血的孩子。順便"他晃了晃錄音筆，"收集更多患者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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