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到人了嗎？沈聖主?“刹惡靜靜的聽他喊，直到聽見他嗓子幹涸發癢導致出現的幹咳聲，才猛的上前一把掐住他的下頜骨。
    “！！！”
    墨璿發狠的擺動著頭，用充滿怒氣的眼瞪著麵前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宋曉洋，這個人不會在他手上放肆任何一秒。
    刹惡饒有興致的捏著他的骨頭，伸出另一隻手，勾起指尖擦掉噴濺在他臉上的鮮血，重新抹在他的唇瓣上。
    小心，細致，仿佛是在看待一件藝術品。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你的姑姑？”刹惡挾製著不讓他動，指尖沾起新鮮的血液一點一點的將他的唇瓣染紅。
    “你和你的姑姑一樣的俊麗，這抹上了唇脂，就更像了。”
    墨璿原本對這人在他身上做的事感到十分惡心，在聽見他說自己和老聖主的妹妹長得像，墨璿明顯怔了一下。
    刹惡注意到他的出神，低頭看見某個即將生命消逝的人，主動開口提醒了他。
    “沈聖主，你可不能分心啊，這人……可是在你手上攥著的。”
    經過刹惡的提醒，墨璿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收了力，連忙又調動能量灌注。
    “真是個聽話的孩子。”看見墨璿受到提醒照做，刹惡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誇起他來。
    “你真他媽惡心！”墨璿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刹惡也不在乎，鬆了那隻鉗製他的手，重新舉起槍，對準了地上的人，墨璿看見連忙製止。
    “不！不要！”
    刹惡一頓，語氣上有些不解：“為什麽？你已經很虛弱了，你看看你腦門的汗，多累啊！”說著又蹲下身子幫他擦了一把汗。
    “我幫你減輕痛苦不好嗎？”
    “刹惡！”墨璿急切的喚著他的名字：“你來對付我好不好？你不是一開始就要我的命嗎，來對付我！”
    墨璿嘶啞的話，沒能震懾住刹惡一分。
    “你的命？我覺得你的命好像沒有這些人的命好玩啊！”說著他再一次舉起槍。
    墨璿急切的想要攔下他，可身體不斷湧出的能量又在告訴他不能動，恐懼之下，他想到一個事。
    “我知道你是誰了，我已經知道了！”
    果然，刹惡在聽到這句話後，又重新放下手槍，疑惑的看向墨璿。
    墨璿“我知道你是誰了，確定的那種！”
    “然後呢？”刹惡回問：“你想表達什麽？”
    “我會告訴他的。”墨璿盯著那張麵具，試圖讓自己的話語奏效，為他多拖延一些時間。
    刹惡停了一瞬，墨璿還以為他是聽懂猶豫了，下一秒就聽到絕望的話。
    “可我並不在乎。”
    話雖這麽說，可墨璿還是看見他收起了槍，再一次在自己麵前蹲下。
    “沈知行，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周圍的人都因為你而受傷，都因為你而痛苦，讓他們都怨你，恨你！看見你就會心痛！這才是我想要的，我隻要你痛，不要你死！”說完，他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起身轉身走掉。
    墨璿再一次看著人從眼前逃走卻無能為力，他痛苦的閉上眼，最後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李六！來人！”
    幸運的是這次他喊到了人，外麵聽見聲音的李六匆匆跑進來，看見倒在血泊裏的人，還有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搖搖欲墜的墨璿，瞬間軟了身子。
    “沈，沈總？”
    “快去，快去叫人，快去叫木淵！”
    “好，好！”李六得了命令，連忙轉身跑走。
    墨璿強撐著身子，看向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對著失血過多昏睡過去的宋曉洋說了一句。
    “……你不能死，顧凝思會打死我的。宋曉洋，你不能死。”
    ——
    李六很快的去把木淵喊了過來，又叫了幾個人將兩人分別移進一間空屋子，墨璿這才斷開了對宋曉洋能量的灌輸，放任木淵去治療。
    他本是不想告訴顧凝思的，可一想到這兩人平時黏膩的樣子，他覺得不告訴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派人去告知了他們。
    等顧凝思從別墅趕到推門進來時，首先看見的就是躺在床上，衣物沾滿鮮血的人。胸前衣物已經被解開來，正心口處被貼了一塊什麽東西。
    此刻已經無力癱坐在椅子上的人驟然看見門前眼眶通紅的顧凝思，對上她眼睛裏含著的疑問和失措，墨璿下意識移開了眼睛，不敢去看她。
    顧凝思呆滯幾秒，抬腿跨過門檻，身上的衣物十分淩亂，像是隨意披了一件就匆匆出了門。
    “……沈知行，曉洋她怎麽了?”顧凝思看見房間裏還有一個老者，出於她現在還存有理智，她並沒有做出上前瘋狂拉扯墨璿的行為，而是平靜的詢問。
    “……”墨璿仍然心虛的躲避著她的視線，閉口不言。
    他不說話，顧凝思也不敢貿然上前去碰宋曉洋。屋子裏的這個老者她記得，去年在宋曉洋受傷時也是他來看的，是個醫生。
    顧凝思找了個位子坐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
    墨璿能看見 單薄衣物下顫抖的肩和交疊垂放在大腿上纏繞糾結的手，他閉了閉眼，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
    他以為這句話會換回一聲怒吼，沒想到顧凝思的表情異常平靜，若不是通紅的眼眶和顫抖的身子，沒人會發現她的不對。
    “在曉洋醒來之前，你不要和我說任何一句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弄你。”
    “……”墨璿空咽了下嗓子，適時閉上了嘴。
    四個人的存在的屋子裏，卻出現空無一人的寂靜清冷感，直到後麵趕來的陳昭，才算是打破了這場沉默。
    陳昭嘴裏喘著粗氣，撐著門框捂著心口休息。他抬了抬眼，先是看見端坐在凳子上眼尾猩紅神情恍惚的顧凝思，調整了了一下狀態，他又將目光看向屋內，最後定格在床上的那人。
    這刻的宋曉洋比他見到的任何一刻都顯得柔弱，唇色泛白，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眉心聚攏，閉著眼的狀態像是帶著什麽心事在小憩。
    然而這也隻是隻看臉才會發出的感慨。
    滑下視線看見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衫，陳昭瞳孔微微放大，眼神極速轉向了坐在凳子上的顧凝思，掃量著她的臉。對方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或許是根本無暇顧及。陳昭沒在顧凝思臉上看見他以為會發生的表情，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重新將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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