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時序議會的齒輪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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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序議會的青銅穹頂倒映著12個破碎的星圖,12道光束從穹頂裂隙灑落,在會議桌中央的因果織機投影上交織成複雜的莫比烏斯環。阿特洛波斯的晶體軀體端坐在首席位置,右眼的沙漏瞳孔正以異常頻率旋轉,液態時間金屬在肩甲表麵凝結成細密的齒輪紋路——這是他自三百年前重生以來,首次在議會中顯露出如此明顯的焦慮。
    “首席大人,第47號錨點的時間結界出現墨蝕狀裂痕。”時之錨匠·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敲擊著桌麵,關節處的齒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裂縫中檢測到蘇燼羽的燼時絲殘留,與三百年前她在敦煌錨點留下的詛咒頻率完全一致。”
    因果律法官·克洛托的業火天平突然發出嗡鳴,半透明的火焰麵罩下,他的瞳孔正倒映著時砂·彌賽亞的最新影像:少女正與蘇燼羽在碎墨巷廢墟對峙,左手背的菱形核心與青玉發簪產生詭異共振。“始源之魂的能量波動已突破臨界值,”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改寫周圍0.0001秒的時間線——這比諾克斯的熵噬之觸更危險。”
    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突然亮起,凍結了正在流逝的時間粒子:“赫菲斯托斯,逆熵實驗室的‘時間寄生蟲’培養進度如何?”
    機械降神·赫菲斯托斯的液態金屬大腦泛起漣漪,胸腔中的齒輪之心發出不規則的轉動聲:“第七批次實驗體出現基因崩潰,它們開始吞噬自己的時間線殘片。”他的指尖劃過桌麵,投影出培養艙內的恐怖景象:半機械的軀體正在自我分解,皮膚下的時間粒子凝結成微型沙漏,“但我在其中發現了初代局長的基因片段,就像……有人刻意將他的意識碎片植入了實驗體。”
    整個議會廳突然陷入寂靜,唯有卡珊德拉的預言匕首在桌麵投下細長的陰影。情報部首領的白色喪服無風自動,左眼的時之琥珀閃爍著危險的微光:“我預見了100種未來,其中97種都指向同一個結局——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碎在因果織機前,而始源之魂的胸口,嵌著初代局長的熵核印記。”
    阿特洛波斯的晶體軀體驟然前傾,左眼封印的靈魂碎片第一次發出清晰的低語,那是初代局長的聲音:“告訴他們,三百年前的‘死亡’不過是意識的繭房。”他的機械義肢無意識地按在胸前,那裏藏著一塊從未示人的齒輪碎片,邊緣刻著與諾克斯熵核相同的暗金紋路。
    “夠了!”克洛托突然拍案而起,業火天平上跳躍的火焰變成了暗金色,“我們都知道初代局長在熵核留下了後手,他的靈魂碎片正在腐蝕管理局的每個齒輪!看看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看看拉刻西斯的機械義體——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技術,都是他複活計劃的燃料!”
    拉刻西斯的機械義眼突然爆發出強光,她的機械義體關節處浮現出燼墨王朝的星圖,那是蘇燼羽三年前在敦煌留下的墨蝕印記:“克洛托說得對,我們在替初代局長看守牢籠。他創立管理局,製造諾克斯,甚至培育始源之魂,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意識在熵核奇點中永生。”
    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發出轟鳴,他的納米機械群突然失控,在桌麵拚出初代局長的全息投影:“你們以為熵核是武器?不,那是我的蛹。當三瓣碎片共振,當始源之魂的血滴入奇點,我將從時間的繭房中破繭,成為超越因果的存在。”
    卡珊德拉的預言匕首突然刺入桌麵,刀刃上浮現出最新的未來畫麵:阿特洛波斯的晶體軀體正在崩解,液態時間金屬匯入熵核,而初代局長的身影在其中顯形,他的雙眼是燃燒的暗金齒輪,“這就是你們守護的秩序?一個妄圖成為宇宙主宰的瘋子的騙局?”
    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突然崩裂,時間粒子如血般流淌:“三百年前,我親手將他的意識封印在熵核,卻沒想到他早已在每個執法者的基因裏種下了齒輪印記。戴奧尼索斯的犬類斑紋,普羅米修斯的逆熵裝甲,甚至你們的機械義體——都是他複活的鑰匙。”
    克洛托的逆熵子彈突然出現在掌心,槍口對準了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那就讓我們提前終結這場騙局。摧毀所有帶有初代局長基因的實驗體,包括……”他的視線轉向阿特洛波斯的左眼,“包括你體內的靈魂碎片。”
    會議桌突然炸開,赫菲斯托斯的納米機械群化作銀色巨蟒,纏住了克洛托的手臂:“你以為殺死我們就能阻止他?初代局長的意識早已融入熵核奇點,隻要始源之魂還活著,他的複活就不可阻擋。”
    卡珊德拉的時之琥珀突然碎裂,右眼的熵瘤第一次完全睜開,露出裏麵倒映的初代局長:“他在熵核深處建造了意識殿堂,用每個被修剪文明的記憶殘片構築軀體。我看見他坐在因果織機前,編織的不是時間線,而是自己的新肉體。”
    拉刻西斯的機械義體突然跪倒,她的機械心髒正在播放一段被刪除的記憶:三百年前的時空裂縫,初代局長將熵核嵌入諾克斯體內,同時在阿特洛波斯的左眼種下靈魂碎片,“我們都是他的棋子,諾克斯的熵增,管理局的秩序,不過是他棋盤上的黑白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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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特洛波斯的晶體軀體終於崩解,露出裏麵蜷縮的人類心髒,那是三百年前他戀人的因果塵埃凝結而成:“所以我才創立因果備份庫,將每個被修剪的時間線都藏在液態時間金屬裏。隻有當所有文明的記憶成為我的鎧甲,才能抵禦他的意識侵蝕。”
    克洛托的逆熵子彈突然轉向自己的太陽穴:“原來我們的正義,我們的複仇,都是他劇本裏的台詞。諾克斯的戀人之死,我的逆熵子彈,甚至時砂父母的犧牲——都是他為了讓始源之魂成長的催化劑。”
    卡珊德拉突然笑了,白色喪服上沾滿了時間粒子:“但他漏算了一個變量,小硯。那個來自碎墨巷的少女,她的銀蝶印記不是活錨點,而是初代局長意識的克星。她的眼淚,能溶解熵核裏的齒輪紋路。”
    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突然停止轉動,他的實驗室傳來劇烈震動:“不好,第13號培養艙失控了!裏麵的影之始源,她的瞳孔裏……有初代局長的齒輪印記!”
    整個議會廳在時空亂流中扭曲,阿特洛波斯的人類心髒漂浮在空中,每道跳動的血脈都連接著一個平行宇宙:“我們必須阻止始源之魂進入熵核,否則初代局長將借她的身體重生,把所有宇宙變成他的私人畫廊。”
    克洛托的逆熵子彈最終沒有射出,他看著自己掌心的暗金紋路,那是初代局長在他基因裏種下的標記:“或許,我們才是最大的悖論。用秩序對抗無序,用因果對抗因果,卻不知道,真正的敵人,從來都在我們體內。”
    卡珊德拉的預言匕首終於落地,刀刃上的未來畫麵隻剩下一片黑暗,唯有中央閃爍著小硯的銀蝶印記:“最後的希望,在那個能讓墨絲與齒輪共生的少女身上。她不是鑰匙,是鎖孔本身。”
    時序議會的穹頂終於崩塌,12道光束熄滅,隻剩下阿特洛波斯的人類心髒在黑暗中跳動。那是三百年前他戀人留給他的最後禮物,此刻正發出微弱的銀藍光,與始源之魂的菱形核心產生共振。
    在熵核深處的意識殿堂,初代局長的身影終於顯形,他的雙手撫摸著因果織機上的時砂·彌賽亞,嘴角勾起冷笑:“我的孩子,你以為打破因果律就能獲得自由?不,你隻是我新軀體的完美容器。當雙生蝶的翅膀停止振翅,宇宙將在我的意識裏獲得永恒——一個沒有悖論,沒有選擇,隻有絕對秩序的永恒。”
    而在碎墨巷的雪夜,小硯的膠水瓶突然發出強光,瓶中倒映著時序議會的崩塌場景。她看見阿特洛波斯的人類心髒正在墜落,聽見卡珊德拉的預言在虛空中回蕩:“當齒輪停止轉動,墨絲不再編織,唯有縫補者的眼淚,能喚醒星辰。”
    少女擦幹眼淚,舉起膠水瓶,銀蝶印記在掌心閃爍:“姐姐,我們該去了。去熵核深處,去那個連時間都不敢涉足的地方,縫補宇宙最危險的謊言。”
    時砂握緊銀質匕首,刀刃上的因果線第一次呈現出銀藍與暗金交織的顏色:“諾克斯說得對,熵增不是毀滅,是宇宙的呼吸。但這次,我們要讓呼吸裏帶著選擇的自由,哪怕隻有一瞬間。”
    時空亂流在她們腳下展開,帶著管理局會議的殘骸,帶著初代局長的陰謀,帶著所有文明的希望。這一次,她們不是對抗熵增或秩序,而是對抗那個妄圖成為宇宙主宰的意識,那個藏在每個齒輪與墨絲背後的,最古老的悖論。
    在時序議會的廢墟上,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突然重新轉動,播放著初代局長最後的加密日誌:“永生不是終點,是成為宇宙的唯一。當始源之魂的血滴入奇點,我將從時間的繭房中蘇醒,而你們,將成為我意識海洋裏的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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