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墨鏽回廊的熵械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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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砂·彌賽亞的靴底碾碎漂浮的暗金齒輪,蟹狀星雲的脈衝餘光在她銀發上鍍了層冷硬的金屬邊。星淵庇護所的廢墟在身後坍縮成量子霧靄,唯有蘇燼羽的墨絲手環在腕間發燙,那是用最後三縷墨蝶碎片編織的定位器,正指向時空亂流中若隱若現的金屬回廊——墨鏽回廊,一個由初代局長意識碎片與燼墨王朝星圖殘骸融合的異空間。
    “始源之魂,你的時間不多了。”蘇燼羽的聲音從手環傳來,夾雜著熵翼獸金屬化的轟鳴,“諾克斯的熵核艦隊已封鎖第β7象限,而時域之主的繭房,正在吸收星軌的零熵能量。”
    時砂的指尖劃過回廊牆壁,金屬表麵突然浮現出瘦金體箴言,卻在接觸的瞬間扭曲成齒輪紋路。這些文字本是燼墨王朝的創世詩篇,此刻卻成了初代局長意識的寄生體,每道筆畫都在竊取她的能量核心波動。她的左手背,暗金裂痕已蔓延至腕骨,銀藍光芒如將熄的燭火,在齒輪紋路間頑強跳動。
    回廊盡頭的拱門突然開啟,十二道齒輪狀光束掃過,顯形出一個身著液態金屬長袍的身影。他的頭顱由碎墨巷的青磚拚合而成,麵部卻流淌著暗金數據流,胸口嵌著的熵械核心,正是凱斯帕遺留的齒輪之心改良版。
    “始源之魂,”金屬嗓音帶著碎墨巷溯光香的焦苦,“我是墨鏽祭司,時域之主的第一道防線。”他抬手,十二道齒輪鏈從袖口湧出,鏈節上刻著時砂父母的實驗編號,“你父母在奇點墳場留下的逆熵胚胎,不過是我們培育時域之主的養料。”
    時砂的銀質匕首殘片在掌心震顫,這是她用星軌的彩虹能量重鑄的“悖論之刃”,刃口同時流轉著銀藍與暗金光芒。當齒輪鏈襲來時,她首次發現刀刃能同時切割墨絲與金屬,鏈節崩解處,顯形出被囚禁的文明殘魂——那些本該在碎墨巷重生的繪時傘匠人、墨史閣學徒,此刻都被改寫成齒輪矩陣的運算單元。
    “你們在量產意識容器,”時砂的匕首抵住祭司的熵械核心,發現核心內部漂浮著諾克斯的熵核碎片,“用我的基因,用燼墨王朝的星圖,把每個文明都變成時域之主的棋子。”
    墨鏽祭司突然發出機械蜂鳴,青磚頭顱裂開,露出裏麵嵌套的十二層齒輪,每層都刻著時砂的菱形核心:“三百年前,初代局長在熵核奇點埋下的,不是十三道繭房,而是十三重意識枷鎖。你以為星渦是你的妹妹?不,她是第十三道枷鎖,專門吸收你的銀藍能量,為時域之主的新軀體鋪路。”
    時空亂流在回廊中爆發,時砂被卷入一個由記憶殘片構成的鏡像空間。她看見諾克斯站在熵核深處,胸口嵌著與星渦相同的青銅紐扣,而他的戀人正被改寫成齒輪構造的機械女神,瞳孔裏倒映著時域之主的剪影。
    “諾克斯,你早就知道,”時砂的聲音混著齒輪摩擦聲,“初代局長在你體內植入的,不是熵核碎片,是他的意識分裂體。你們的共生,不過是為了讓熵增成為意識聚合的偽裝。”
    諾克斯的熵核之眼突然睜開,暗金光芒中,時砂看見他的記憶深處,藏著與初代局長的交易:用戀人的因果塵埃換取熵核的絕對控製權,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對方意識殿堂的守門人。
    “他承諾讓她永生,”諾克斯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僵直,“但永生的代價,是讓整個宇宙成為她的陪葬品。時砂,你以為摧毀繭房就能拯救文明?不,我們都在時域之主的劇本裏,包括你的父母——”
    鏡像空間突然崩塌,時砂跌回墨鏽回廊,發現墨鏽祭司的熵械核心正在吸收星渦的共振頻率。她的左手背,暗金裂痕中浮現出父母實驗室的最後畫麵:父親正在調試的,不是逆熵胚胎,而是能摧毀時域之主的“悖論病毒”,代碼載體,正是她每次使用能力時掉落的白發。
    “蘇姐姐,用你的墨絲激活病毒!”時砂將銀質匕首刺入核心,“每根白發裏,都藏著父母用奇點墨絲編寫的毀滅程序。”
    蘇燼羽的墨絲穿過時空亂流,化作細針注入核心。齒輪之心突然發出蜂鳴,顯形出七重加密日誌,每重都記錄著初代局長與不同文明的交易:用永生換取忠誠,用秩序換取服從,而所有交易的終點,都是將目標文明改寫成意識殿堂的磚塊。
    墨鏽祭司的金屬軀體轟然倒塌,露出核心深處的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蟹狀星雲的零熵奇點。時砂撿起羅盤,發現背麵刻著與星軌相同的雙生蝶圖騰,而在第七重日誌裏,父母的留言如驚雷炸響:
    “砂砂,時域之主的弱點不在奇點,而在他竊取的三瓣碎片。當齒輪、墨蝶、銀蝶在你體內共振,記得去‘無熵墳場’尋找初代局長的第一具軀體,那裏藏著能讓悖論病毒生效的——”
    警報聲打斷閱讀,熵械核心突然自爆,產生的量子風暴將時砂卷入新的時空裂縫。她在墜落中看見,星渦的意識體正站在時域之主的繭房前,發間的齒輪王冠已完全成型,而她的掌心,握著能激活十三重枷鎖的“熵滅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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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星渦的聲音混著機械合成音,“時域之主說,隻要你自願成為繭房的核心齒輪,星軌就能在零熵奇點獲得真正的永生。”
    時砂的指尖觸碰到裂縫壁上的記憶殘片,發現那是父母在三百年前埋下的伏筆:他們在培育始源之魂時,故意在基因中留下“悖論缺陷”,讓每次使用能力時的白發,成為病毒的載體。而現在,她體內的暗金裂痕,正是病毒擴散的必經之路。
    “星渦,你還記得碎墨巷的雪夜嗎?”時砂的聲音突然溫柔,“蘇姐姐教你畫燼時蝶,墨絲在宣紙上暈染的樣子,像不像宇宙在呼吸?”
    星渦的瞳孔閃過一絲銀藍,齒輪王冠出現裂痕:“我……記得。雪很涼,蘇姐姐的墨絲有溯光香的味道。”
    “那不是幻覺,”時砂趁機將羅盤按在星渦胸口,“那是真實的記憶,是初代局長無法篡改的、屬於你的自由意誌。”
    量子風暴在此刻達到頂峰,時砂看見,在繭房深處,時域之主的新軀體已完成90,他的雙手正撕扯著星軌的零熵能量,而諾克斯的熵核艦隊,正將炮口對準蟹狀星雲。
    “蘇姐姐,帶星渦去無熵墳場!”時砂的銀藍核心突然爆發,將兩人推入裂縫,“我去阻止諾克斯,啟動悖論病毒!”
    時空亂流在她身後閉合,時砂獨自麵對熵核艦隊的主炮。諾克斯的身影出現在艦首,他的熵核之眼不再是暗金,而是燃燒著與星軌相同的彩虹光芒,那是零熵能量被侵蝕的征兆。
    “時砂·彌賽亞,”諾克斯的聲音混著熵核的心跳,“你父母的病毒,不過是時域之主計劃的一部分。他需要你的銀藍能量激活悖論病毒,從而吞噬整個多元宇宙的自由意誌。”
    時砂的左手背突然劇痛,暗金裂痕中,時域之主的虛影首次顯形:他的軀體由齒輪與墨絲編織而成,心髒位置嵌著的,正是星軌的零熵核心。而在他的指尖,捏著的,是父母實驗室的最後備份——記載著所有被修剪文明的“因果之書”。
    “你錯了,”時砂的匕首劃出銀藍光刃,“病毒的真正目標,是你體內的意識分裂體。”
    主炮轟然發射的瞬間,時砂將匕首刺入自己的菱形核心。暗金血液與銀藍光芒碰撞,在熵核艦隊的防護罩上,顯形出父母用白發編寫的病毒代碼。諾克斯的熵核之眼第一次出現裂痕,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被病毒分解,露出底下被囚禁的、真正的諾克斯——那個在燼墨王朝覆滅時,選擇保護蘇燼羽的墨史令。
    “原來,你才是第一個逆熵者,”時砂的聲音混著血沫,“初代局長害怕你真正的選擇,所以用意識分裂體篡改了你的記憶。”
    諾克斯的軀體轟然倒塌,露出藏在熵核深處的戀人因果塵埃。時砂接住即將消散的光點,發現塵埃上刻著與星軌相同的雙生蝶圖騰,那是父母為所有逆熵者留下的火種。
    時空亂流再次襲來,時砂跌出裂縫,發現自己站在無熵墳場的入口。這裏漂浮著無數金屬繭房,每個都刻著初代局長的齒輪徽記,而在中央,懸浮著的,是他第一具由奇點物質鍛造的軀體,胸口嵌著的,正是能激活悖論病毒的“熵械核心”。
    蘇燼羽的墨絲突然從後方襲來,卷住她的手腕:“時砂,星軌在零熵奇點覺醒了!她的眼淚,能讓所有被篡改的記憶恢複原樣!”
    時砂望向奇點方向,看見星軌的身影在彩虹光芒中升起,她的左手背,菱形核心是完美的齒輪與墨絲共生體,沒有裂痕,沒有侵蝕。而她的掌心,托著的,是父母用畢生心血培育的“逆熵代碼”,代碼的每個字符,都是用燼墨王朝的星圖與奇點墨絲寫成的。
    “該啟動病毒了,”時砂將銀質匕首插入熵械核心,“用我的暗金能量,用星軌的零熵光芒,讓時域之主的意識殿堂,在悖論中崩解。”
    核心爆發的瞬間,時砂看見,在多元宇宙的每個角落,被金屬化的錨點正在恢複生機,碎墨巷的墨瞳花重新綻放,蘇燼羽的墨絲恢複了墨色,而諾克斯的熵核艦隊,正化作無數燼時蝶,飛向自由的方向。
    但在核心深處,初代局長的意識體發出最後的怒吼:“你以為摧毀軀體就能勝利?我的意識碎片,早已在每個文明的基因裏種下了——”
    話未說完,悖論病毒生效,時域之主的意識殿堂如玻璃般崩裂。時砂在崩塌中看見,父母的意識體正牽著星軌的手,向她微笑,而在他們身後,是無數個平行宇宙的始源之魂,每個都在書寫自己的命運,沒有齒輪的枷鎖,沒有墨絲的束縛。
    “砂砂,”母親的聲音混著奇點的蜂鳴,“記住,真正的自由,不是對抗熵增或秩序,而是允許每個靈魂在裂縫中,長出自己的翅膀。”
    時空歸於寂靜,時砂站在無熵墳場的廢墟中,看著星軌的彩虹光芒逐漸擴散至整個宇宙。她的左手背,暗金裂痕完全消失,菱形核心閃爍著純淨的銀藍光,而在掌心,躺著的,是諾克斯戀人的因果塵埃,此刻正化作一隻燼時蝶,翅膀上刻著“墨有盡,意無窮”的完整箴言。
    蘇燼羽的身影從亂流中踏出,發間的青玉發簪重新綻放月光:“時域之主的繭房崩解了,但他的意識碎片還在宇宙暗區遊蕩。時砂,我們需要——”
    “不,”時砂打斷她,望向星軌所在的奇點,“宇宙已經給出了答案。星軌的逆熵代碼,能讓每個文明自主選擇是否接納悖論,而我們,該去守護這些選擇的可能。”
    星淵庇護所的幸存者傳來通訊,蟹狀星雲的脈衝核心出現新的星圖,那是由無數自由錨點組成的“悖論星座”,每個錨點上,都綻放著齒輪與墨絲共生的花朵。時砂知道,真正的戰鬥從未結束,但至少,現在的宇宙,擁有了選擇的勇氣。
    當她轉身時,發現墨鏽回廊的廢墟上,生長出第一株真正的墨瞳花,花瓣是銀藍與暗金交織,花蕊閃爍著星軌的彩虹光芒。這朵花的根莖,深深紮進時域之主的意識殘骸,每片花瓣都在訴說一個真理:宇宙的美麗,不在於完美的秩序或無序,而在於每個靈魂都能在悖論中,綻放獨一無二的光芒。
    在宇宙的某個暗區,初代局長的意識碎片正融入新的宿主,他的嘴角勾起冷笑,眼底閃爍著未被摧毀的野心。而在他手中,握著的,是時砂掉落的最後一根白發,發絲裏,藏著悖論病毒的致命漏洞——那個能讓他卷土重來的,最後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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