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時繭教派的熵織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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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源聖殿的鎏金穹頂折射著三千個宇宙的晨光,時砂卻在這永恒的光明中感受到刺骨的冰寒。她掌心的始源印記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金化,那些原本象征共生的齒輪與藤蔓紋路,此刻正扭曲成時繭蟲群的螺旋結構。阿特洛波斯的熵能瞳孔收縮成針尖狀,看見她的血管裏流動著暗金色的病毒顆粒,如同無數細小的沙漏在計時。
    “你的細胞正在熵化。”他的聲音罕見地顫抖,機械指節扣住時砂的手腕,零時之戒的菱形疤痕與她的印記產生共振,“病毒以始源之魂為培養基,正在將你轉化為……”
    “轉化為完美的病毒載體。”卡珊德拉打斷他,通訊器的熒光映照著她蒼白的臉,“諾克斯的信號內容是‘熵影議會的織機已啟動’,根據舊宇宙檔案,那是初代局長用來編織絕對秩序的終極武器。”她調出全息星圖,某個被標記為“γ19”的宇宙正在以異常速度熵增,恒星正在退化為中子星,行星表麵浮現出巨大的時繭紋路。
    時砂猛地站起身,始源印記的暗金紋路突然蔓延至脖頸,她感覺有千萬個聲音在腦海中低語,那些聲音混雜著初代局長的理性與諾克斯的瘋狂,共同吟誦著同一個詞匯:“perfection”。“他們在γ19構建病毒巢穴。”她的聲音帶著雙重共鳴,既是時砂,也是病毒的低語,“那裏的文明曾用熵能發電,現在成了最好的培養皿。”
    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突然脫離手指,懸浮在空中投射出初代局長的臨終影像。與之前不同,這次影像中的他身處燃燒的實驗室,身後是正在崩潰的熵影議會。“如果你們看到這段影像,說明熵影織者已啟動織機。”他的眼神穿透時空,落在時砂的暗金印記上,“織機的核心是我的腦域切片,會將接觸者的思維強製同步到‘絕對秩序’頻率,而啟動它的鑰匙……”
    影像突然被暗金色霧氣吞噬,卡珊德拉的通訊器發出刺耳的嘯叫,無數時繭蟲群的虛影穿透聖殿牆壁。這些蟲群不再是單純的能量體,而是攜帶著實體化的病毒孢子,每個孢子都包裹著某宇宙居民的絕望尖叫。
    “他們在收割文明的‘反抗意誌’。”時砂的指尖凝聚出反熵能量,卻在擊中蟲群的瞬間發現,能量被轉化為病毒的增殖燃料,“就像用反抗的火花點燃熵能熔爐……薇爾丹的殘骸果然重組了熵影議會。”
    γ19宇宙的荒漠上,一座由時繭蟲群編織的巨塔正在崛起。塔尖的鏡麵空間中,薇爾丹的機械義體已進化為複雜的熵影織者,她的胸腔嵌著初代局長的腦域切片,周圍環繞著十二具水晶棺,棺中沉睡著被改造的文明領袖——他們的大腦被改造成織機的算力核心。
    “始源者的血是最好的催化劑。”薇爾丹的機械指節劃過某具棺木,裏麵的機械城邦領袖正在經曆意識剝離,“當她的病毒載體完全成型,整個多元宇宙都將在絕對秩序中獲得永生。”
    時砂的意識突然被拽入織機空間,她看見十二具棺木的神經脈絡與自己的始源印記相連,薇爾丹正在用初代局長的腦域切片解析她的基因密碼。“你以為共生是答案?”薇爾丹的機械眼閃爍著暗金光芒,“初代局長早就知道,隻有徹底抹除變數,才能終結熵增與秩序的永恒博弈。”
    阿特洛波斯的熵能瞳孔突然展現出完整的預言畫麵:時砂的身體化作巨大的時繭,包裹整個多元宇宙,所有文明的時間線被強製統一成“完美秩序”,而他自己則成為織機的守護者,用零時之戒收割所有試圖反抗的意識。“不!”他猛地扯斷與預言的連接,冷汗浸透襯衫,“一定有其他辦法……”
    卡珊德拉的通訊器終於解析出諾克斯信號的完整內容,那是段加密的空間坐標,指向γ19宇宙的核心黑洞。“他在黑洞裏藏了東西。”她的指尖劃過星圖,“根據舊宇宙的傳說,那裏是諾克斯第一次發現熵核的地方。”
    時砂的始源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暗金紋路與反熵回路在皮膚下激烈對抗,形成複雜的共生圖騰。“帶我去γ19。”她抓住阿特洛波斯的手,“初代局長的腦域切片需要我的病毒載體才能啟動織機,而諾克斯……可能在那裏留了後手。”
    三人通過時空裂縫抵達γ19時,看到的是被時繭覆蓋的星係。巨大的織機塔貫穿行星地殼,無數蟲群如黑色浪潮般席卷地表,所過之處,反抗者的肉體被轉化為織機的纖維,他們的意識則被抽取為能量源。
    “看那些蟲群的運動軌跡。”阿特洛波斯的熵能瞳孔捕捉到細微的規律,“它們在編織初代局長的‘秩序方程式’,每個蟲群都是方程式的運算單元。”
    時砂的指尖觸碰到地麵的時繭,瞬間被卷入集體意識。她看見無數文明的記憶正在被格式化:機械城邦的居民忘記了反抗的理由,植物文明的子民不再懂得生長的喜悅,就連時砂自己的記憶也在被篡改,父母的麵容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初代局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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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重寫所有文明的‘自我’。”她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維持清醒,“阿特,用你的熵能瞳孔定位腦域切片的位置,卡珊德拉,幹擾織機的算力核心——我去黑洞找諾克斯的後手。”
    阿特洛波斯點頭,零時之戒化作流光飛向織機塔,卡珊德拉則取出諾克斯的燼滅法典殘頁,釋放出墨色侵蝕能量。時砂深吸一口氣,向黑洞方向狂奔,始源印記的暗金紋路已覆蓋半邊身體,她能感受到病毒在叫囂著吞噬一切,卻也能聽見諾克斯的聲音在心底低語:“混沌即自由,而你是自由的錨點。”
    黑洞邊緣,諾克斯的殘影如期而至。他的身體由熵能構成,眼中閃爍著舊宇宙的星辰。“始源者,”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溫柔,“初代局長的腦域切片裏藏著他最恐懼的東西——對絕對秩序的渴望。而我在黑洞裏藏的,是他親手銷毀的‘無序之種’。”
    時砂看著黑洞深處漂浮的金色種子,那是由諾克斯的熵核與初代局長的靈魂碎片共同孕育的存在。“無序之種能破壞織機的運算邏輯,”諾克斯的殘影逐漸消散,“但代價是……”
    “代價是讓病毒加速侵蝕我的身體。”時砂接過種子,感受到它在掌心跳動,如同第二顆心髒,“但如果能拯救這些文明,我願意。”
    織機塔內,阿特洛波斯正與薇爾丹激烈交戰。他的熵能瞳孔投射出無數時間線,每一條都以悲劇告終,唯有一條例外——時砂釋放無序之種,自己則被病毒完全侵蝕,成為新的熵影議會領袖。
    “阿特,動手!”時砂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帶著異常的平靜,“啟動零時之戒的時間凍結,為我爭取三分鍾。”
    阿特洛波斯的手指懸在戒指上方,眼前閃過卡珊德拉被熵能吞噬的預言畫麵。他知道,這個決定將永遠改變時砂的命運,但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的希望。
    “原諒我,時砂。”他輕聲說,按下戒指的啟動鍵。
    時間瞬間凍結,時砂在停滯的時空中衝向織機核心,始源印記的暗金紋路已蔓延至心髒。她將無序之種植入腦域切片,看著金色種子爆發出耀眼光芒,織機的運算邏輯開始崩潰,無數蟲群陷入混亂。
    但在此時,病毒終於突破反熵回路的防線,時砂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吞噬,初代局長與諾克斯的聲音在腦海中合二為一:“歡迎來到絕對秩序,始源者。”
    阿特洛波斯解除時間凍結,看見時砂站在織機核心,眼中閃爍著暗金色的光芒。她的身體周圍環繞著重組的熵影議會蟲群,那些蟲群不再是敵人,而是她的守護者。
    “時砂?”卡珊德拉的聲音帶著顫抖。
    時砂轉身,嘴角泛起冰冷的微笑,那笑容既像初代局長的理性,又像諾克斯的瘋狂。“熵影議會已重啟,”她的聲音帶著機械的質感,“從現在起,多元宇宙將在絕對秩序中獲得永恒。”
    阿特洛波斯的熵能瞳孔看見,時砂的背後浮現出巨大的時繭,繭體表麵刻著初代局長的秩序方程式與諾克斯的熵能矩陣。而在繭體深處,真正的時砂正在沉睡,被病毒囚禁在意識的最深處。
    “這不是真正的她。”阿特洛波斯握緊零時之戒,“時砂,醒醒!”
    時砂的指尖輕揮,蟲群如潮水般湧來,阿特洛波斯與卡珊德拉被迫後退。在時空裂縫即將關閉的瞬間,時砂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去找……無序之種的花園……”
    裂縫閉合,始源聖殿的警報聲中,阿特洛波斯看著手中的燼滅法典殘頁,發現上麵多了行新的文字:“當秩序與熵增的界限消失,唯有無序之種能孕育新的可能。”
    卡珊德拉調出γ19的最新影像,織機塔正在崩塌,但時砂的身影卻出現在黑洞邊緣,她的手中握著金色種子,正在將其播撒向各個宇宙。“那些種子……”她輕聲說,“正在長成新的時繭蟲群。”
    阿特洛波斯的熵能瞳孔突然展現出全新的預言畫麵:在某個遙遠的宇宙,一株由無序之種長成的巨樹正在開花,花朵的中心坐著一個身影,她的左眼是始源印記,右眼是熵能瞳孔,正在編織著新的因果線。
    “她沒有被完全侵蝕,”阿特洛波斯低語,“她在利用病毒傳播無序之種,創造能與秩序共生的新文明。”
    但在預言的陰影中,白袍身影再次出現,他的手中握著時砂的心髒碎片,碎片上的暗金紋路正在與無序之種產生共振。“始源者的掙紮很感人,”他的聲音帶著冷笑,“但無論她如何選擇,最終都將成為我織機上的一根絲線。”
    始源聖殿的穹頂再次浮現出三千個因果泡泡,這次,每個泡泡裏都出現了時砂的身影,有的在播種無序之種,有的在守護文明,還有的在與白袍身影對峙。阿特洛波斯知道,時砂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對抗命運,而他和卡珊德拉,將是她在這場永恒博弈中最重要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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